午後的陽光自窗戶照進來,很輕鬆的就照亮了這間不大的屋子,勾勒出內部淩亂的擺設。
四處亂放的書籍,隨處可見的外套,角落裡的紙團,還有書桌上掉漆的花瓶。
花瓶中的花朵看得出疏於照料,潔白的花瓣軟塌塌的垂落下來,即便在燦爛的陽光下,也依然顯出一種頹敗且毫無生機的樣子,仿佛一具吊著的屍體。
阿道司·福特坐在這張書桌前,端詳著手中的芯片。
有時候他不得不感歎命運的巧合,仿佛一切之中都已經冥冥注定,他失去的東西,最終都會以一種意外的方式再次回到他身邊。
比如這枚芯片,比如他的異能。
那天他從五條悟手中死裡逃生後,曾將一種極其微弱的希望寄托於書頁,畢竟他在上麵寫下了一段文字,雖然因為五條悟的闖入最後一段寫的略微倉促,但那終究算是一個完整的故事。
既然寫了,那至少應該會發生些什麼,或許他的異能可以恢複,或許這個世界會有些改變。
但是什麼都沒有。
阿道司有那麼一刹那以為自己被愚弄了,或許書頁什麼的都是假的,他們一幫人跟群小醜一樣為了張普通的紙上躥下跳,演了一出極其滑稽的戲碼。
為此他跟費奧爾多發了好大一通火。
帶著剛從五條悟手下死裡逃生的不安,帶著再度希望破滅的崩潰,帶著被愚弄的憤怒與不甘,幾乎窮儘了自己所有辛辣的諷刺,各種詞彙就這麼劈頭蓋臉的往費奧爾多身上砸。
阿道司決定不再信任這個目的成謎的俄羅斯人。
但是誰能料到,他不過是從費奧爾多準備的據點離開,竟然就這麼一腳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起初阿道司並非發覺世界重疊的真相,他隻是覺得導航顯示的道路有些許不對,明明應該是寬闊的主乾道,卻越走周遭的林木就越茂密。
然而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忽然籠罩住了他,仿佛冥冥之中前方有什麼東西正在等待著,促使他繼續往前走去,直至走入了“爪”支部附近的樹林中。
茂密的森林中就這麼突兀的佇立著一座高大的建築,阿道司被當做搞破壞的間諜被人帶入了“爪”的支部,卻在短暫的聊天後,很快就被支部長引為知己。
因為這個組織的目的和他的理念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超能力者統治世界?
如果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是進化的方向,超能力者當然有一天能統治世界。
人工製造超能力者的實驗?
這何嘗不是一種為了全人類能順利進化而做出的努力呢?
阿道司頓時感覺自己半生踽踽獨行,終於在此刻遇到了真正的誌同道合之人,也就是在這時,他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沒有咒靈與異能力,隻有惡靈與超能力的世界。
這真是命運的饋贈,能讓他在跨越一個世界之後,遇到靈魂上的知己。
阿道司迫切
的想要見到組織真正的領導人,但卻被告知組織首領要下個月才會過來。
“你可以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因為我們發現了一枚能對我們的實驗有很大助力的芯片,下個月首領會親自過來了解關於芯片的研究進度。”
支部長這般說道,並對阿道司發出了邀請,“你要不要也進實驗室看看。”
阿道司自然欣然應允,但是就在他踏入實驗室的那一刻,異能發動,筆記本憑空出現在他手中,與實驗室另一端的芯片無聲呼應著。
這是他的東西。
確切的說,這是他創造的世界裡的東西。
但是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一刹那,阿道司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但他隱隱約約知道為什麼,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浮現在他腦海。
“它”——那個癌細胞,那對變異的堿基,那個導致他異能混亂的根源!
原來是離開了他的筆記本,來到了這個世界嗎?!
阿道司的呼吸急促起來,無邊的興奮如浪潮一般漫上眼底。
他必須要把芯片帶回去,如果書頁的路線走不通,那麼這枚芯片極有可能是他恢複異能的唯一希望。
但是——
阿道司看了眼支部長對芯片無比重視的樣子,知道自己幾乎可以斷了用正常手段把芯片弄到手的念頭。
既然如此,雖然盜竊並非紳士應該乾的事,但是也隻能和支部長說聲抱歉了。
支部長對他並沒有防備,阿道司找了個機會盜走芯片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他重新聯係上了費奧爾多,回到了費奧爾多的據點,並將自己的發現和猜測告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