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還沒等他動手,謝青玉更是哢嚓一下爬到床上,一把拽住江臨雙的胳膊,要把他往床下拖,嘴裡還嚷嚷:“你把房間還給我二哥,你睡我屋,睡我屋總行吧!我屋可大可漂亮!”
江臨雙被扯得搖搖晃晃,一條一條過自己會的、效果恐怖、但不致命的惡咒,心不在焉地回答:“不睡兒童房。”
“你屋才是兒童房!”謝青玉也氣哭了。
他們班班長家之前就發現孩子不小心抱錯了,那個回家的真千金受了養母教唆,當晚就把班長姐姐的東西丟出了家門,鬨著要家裡人二選一,還要立遺囑確認分財產,他們謝家可不能重蹈覆轍!分財產還算可以,想把二哥趕走,門都沒有!
他和他妹妹長得特彆像,也就是長得像女孩,這一哭,更是嬌氣極了,因為容貌出眾,哭起來楚楚可憐的,連江臨雙久經曆練的反派心都忍不住動搖一秒。
也就一秒,下一秒,在鼻涕眼淚挨到他袖子前,他就用法術不動聲色地把熊孩子掀到地上去了。
這聲音太吵,隔壁的謝長行坐著輪椅趕到,看著哭作一團的兩隻,扶額。
他抬頭,無奈地看著江臨雙,搖頭:“沒辦法。”忍忍吧。
江臨雙莫名看出一種滄桑,不由得點頭:“辛苦了。”
“二哥!”倆熊孩子連滾帶爬挪到謝長行身邊,一左一右拽住,“二哥你不能走!”
謝長行看上去心情和江臨雙如出一轍,被這潑天狗血撒了滿頭滿臉,又因為是自家弟妹,不好下手太黑,隻能憋得自己心梗。
“我什麼時候要走了?”謝長行不動聲色地說著,手在兩個熊孩子的後腦各自畫了決——
那麼惦記著他被趕走的狗血情節,那今晚就做噩夢夢見這個吧。
下一秒謝長行提高聲音,一疊聲問:“作業做完了嗎?月考考了多少分?青玉騎馬還爬不上去嗎,采薇要學的笛子練了嗎?”
哭聲戛然而止。
謝長行露出一個看似柔和、實際充滿危險的笑容,伸出手:“月考卷子呢?
謝青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發揮好……”
謝采薇囁嚅:“我還行……”
不知道怎麼的,謝青玉的手機就出現在了謝長行手裡,他打開某手遊,看了看:“段位漲了啊?”
“彆!”謝青玉慘叫,“彆熔我符文,球球了!”
已經晚了,謝青玉眼前一黑,看見自己的符文化成飛灰。
謝長行收起笑容:“大呼小叫吵人睡覺,給你們臨雙哥哥道歉。”
兩隻梗著脖子站了半天,確實心虛,灰溜溜地轉過身,齊聲說:“對不起臨雙哥哥。”
江臨雙看著謝長行乾脆利落地收拾熊孩子,沒忍住,對謝采薇說:“你名字倒過來寫?”
謝采薇:“……”這人怎麼這麼壞!!!
想了想,大神官也不做聲地改了一下噩夢詛咒——讓熊孩子今晚做夢倒著抄寫自己
的名字,一萬遍!
這沒完,江臨雙對謝長行說:“建議查一下他倆平時看的書,估計沒少看狗血網文。”
怎麼就默認他一定會擠走謝長行?他沒那個興趣,他隻想把謝長行擄走,抓去做不死生物。
聽他這麼說,謝長行神色一凜,下一秒謝采薇的手機也出現在了他手裡,他一手一個解鎖了,指尖翻飛,搜查起來。他抽空還跟江臨雙說:“你查一下他們倆書包和智能電腦。”
“哥哥哥哥哥——”謝采薇叫出鵝叫,“我都十五了,不是五歲,我、我有隱私權!”
謝長行頭也不抬:“隨便闖彆人屋子的時候,怎麼想不起來隱私權?”
江臨雙也不客氣,拎過兩個人的書包,熟練地翻了翻,比謝長行的動作快多了,飛速抽出了謝采薇的一打卷子,翻開,果然卷子背麵密密麻麻寫滿蠅頭小字。
“可以啊大作家?”江臨雙抖了抖卷子,那卷子正麵還留有謝長行的家長簽名呢。
謝長行看了一眼,寫的是豪門虐戀,文筆稀巴爛那種,頓時歎氣道:“慚愧。”
江臨雙:“嘖。”
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兩個熊孩子被扔回各自房間寫作業,謝長行卻沒急著走,他的目光在室內巡視了一圈,變得有些捉摸不透起來。
他說:“我上次送你的護身符呢,怎麼沒戴著,不喜歡嗎?”
江臨雙麵不改色地說:“打包的時候放衣服裡,被狂戰士扔窗外了。”
謝長行沒忍住笑出聲:“狂戰士是指大哥嗎,他確實有點,而且他還練過武術。”頓了頓,他又說,“兩個小的從小被慣壞了,你多擔待一些吧。說起來也是怪我,如果我身體好些……”
得了吧,你身體還不夠好?你一劍掀飛一座鬼屋!
你到底死不死啊?
急啊。
江臨雙的表情非常怪異,半晌,慢吞吞說:“你要是身體好,那倆根本都沒機會出生,他倆得感謝你。”
謝長行一怔,笑起來。
兩個人各懷鬼胎地互相扯了兩句,然後謝長行說:“我明天需要出趟門,過幾天回來,你帶我去你以前的住處看看,行嗎?”
江臨雙答應了,謝長行也沒再糾結護身符的事,轉身走了。
*
三個任務擺在謝長行麵前,一個是去流霞觀求助的信眾,覺得女兒可能中邪了,一個是城郊廢舊工廠出現向路人借針線縫自己的不明鬼怪,另一個,被標紅加亮,顯示在謝長行手機界麵的置頂位置。
——疑似有凶屍出沒,不懼陽光,不畏生人,能在白日正常行走。
他放下這個緊急任務,先看了看去流霞觀求助的信眾,一看微微愣了一下,林天基,這竟然是個認識的人,林家的公司規模自然比不上謝家的瑾秀集團,但雙方有過一定的合作,家住得也不遠——林家的豪宅就在附近,一個占地麵積誇張的山水園林建築群,謝長行小時候還常去那裡玩,經常在院子裡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