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張百立一怔,隨後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的,我奶奶上周才剛剛去世的。”

他雖然和謝家有些交情在,但主要是和謝龍吟認識,他們同齡,又都愛車,謝家好多社交場合都是謝龍吟在和這一代的新生企業家交流,所以張百立並沒有見過謝長行,隻在傳聞裡聽說過謝二公子似乎不良於行,但現在見到,卻又不太敢認。

因為張家奶奶去世這事兒沒大規模對外宣揚,是老人家生前就不喜歡應酬,張家也不是需要靠紅白喜事來應酬的家庭,所以乾脆就隻是親屬聚了聚,聊表哀思,連謝龍吟和張百立相對熟悉,都沒被專門告知過。

所以,這個坐輪椅的年輕人究竟從哪知道的?

謝長行倒是大大方方:“我是謝長行,張先生應該也聽說過我。”

“哎呀,真的是謝家二弟弟。”張百立有些驚訝,“這誰傳的消息,怎麼連你也知道我家這點事啦。”說話間,他是稍微有一點埋怨的,畢竟不宣揚此事是老人家的遺願,結果做後輩的卻沒做得到。等他找出誰的舌頭那麼長,肯定要發作一番。

謝長行看出來了,他隻是客氣地笑了笑:“沒有人告訴我,但我能看得出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主要是警官白書文,一臉看見妖魔鬼怪的表情,而張百立則是頗為驚奇,他本人相對比較信這些,雖然達不到信仰的程度,但多少是敬畏的,所以立刻道:“謝二、呃,謝先生,懂這些?那是因為我家有白事,所以我才出這些怪事?是不是白事什麼地方沒辦對,引來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啊。”

“這個還不好說,我能去您家看一看嗎?”謝長行客氣地問。

白警官剛要阻止,張百立已經忙不迭點頭:“可以可以,您請跟我來吧!”

張百立倒是十分信任謝長行,主要是謝家是什麼地位,他家的二公子,再怎麼也不可能坑蒙拐騙啊,一般的假大師都是為了騙財,謝家需要這個嗎?謝家如果想,收購他張家的公司給二公子玩都是小意思吧。

張百立就住在附近一個彆墅區,是個集中規劃的高檔彆墅群,雖然比不上謝家,但也足夠奢華氣派,門前停著一排排各色汽車,從轎跑到商務,應有儘有,張百立似乎很驕傲他的收藏,還特意帶著眾人走了一圈看看,並且還不太好意思地指著其中幾輛造型彆致的說:“這幾台是我老婆的,她就喜歡小車,越迷你她越喜歡,嘿嘿。”

提起老婆來,張百立一個已經過了而立的大男人,笑得還像個二十愣頭青,一副蜜月我能度一輩子的樣子。

一行人走到彆墅門前,張百立主要注意力都在謝長行身上,白警官則注意著梅薇絲,後邊跟著的江臨雙、伊利亞斯和謝龍吟,就完全被當成了空氣,隨便他們跟。其實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還飄著鬼廚師洪悅和鬼新娘小新,都是好奇又沒事乾,跟來隨便湊熱鬨的。

隻不過,期間謝龍吟一直古古怪怪地看著江臨雙,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意思,不過他沒炸成河豚,江臨雙

也懶得理他。

“您進,您進。”張百立打開門,親自給幾個人拿了拖鞋,走到謝長行麵前又急急忙忙收回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最近精神恍惚,也是奶奶去世,雖然心裡有準備了,畢竟是喜喪,但真到這一天,還是覺得空落落的。”

謝長行擺手:“沒事的。您節哀,我能理解。”

懸浮輪椅當然不需要拖鞋,張百立放好多餘的拖鞋,又解釋:“最近家裡辦白事嘛,所以這保姆、廚師都暫時放假回家了,不想讓他們跟著亂湊熱鬨,我們就都親曆親為了,雖然辛苦點,但也多少是送老人最後一程了,以後想辛苦也沒了……”

說著,他的眼眶稍微有些紅,歎了口氣,又急忙去給眾人倒茶。不難看得出,這些活兒平日都不是他自己做的,茶水燙得太滾了根本沒法入口,他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也沒誰是來喝茶的,謝長行象征性沾了沾嘴唇,又放下了,開始打量起四周。

屋子收拾得整潔溫馨,但因為太大了,沒有保姆經管,這些天顯得稍微有一點亂,彆的倒還好,主要是桌上的果盤換得不太勤快,橙子切開沒吃,已經放得縮了水,白警官禮貌性地拿起一個吃了一口,乾巴巴的,連點味道都沒有,好像甜味也隨著水分蒸發了似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張百立忙說,“我太太喜歡吃橙子,切得有點多,她又小鳥胃,吃不了,就放乾了。她還懶得很,這水果一般她自己早上換一次,她這會兒出去和姐們做spa了,不在家,我這就去給你們換上新的。”

雖然話裡話外嫌棄著自家老婆,但那臉上幸福滿足的表情卻著實看得眾人牙酸。

他忙活,謝長行也沒有阻止,隻是兀自緩慢地驅動輪椅,四處查看。

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副黑白遺像,沒有用最近幾年流行的全息可動影像,而是傳統至極的老式打印黑白照片,照片裡是一位笑得慈祥的老年婦女,相片下掛著白花。

照片下方,供奉的是一碰鮮花,應該是每天都會更換,新鮮水靈得很,是一束白色的玫瑰花。

屋裡彌漫著一股幽幽的冷香。

謝長行看向門口,門口的鞋架上,擺放著幾雙女人的高跟鞋,旁邊一雙女士運動鞋,似乎是才刷過,還是濕淋淋的,擺在門口陰涼處。

廚房是敞開式的,案板上還有剛用完沒洗過的菜刀,張百立在另一側專門切水果的台子上忙活著,看見謝長行來了,還有些美滋滋地說:“謝先生年輕,還不知道成家立業的好處哪,我太太熱愛廚藝,特彆喜歡琢磨些新花樣做來吃,但是她這個人啊,偏科,喜歡做飯,討厭收拾灶台和案板,每次做完都扔著一片狼藉,最近保姆不在,我有時候也犯懶了,見笑,見笑啊。”

謝長行笑了笑:“您和夫人感情真好。”

“嘿嘿,也結婚小十年啦,老夫老妻咯。”張百立爽朗地笑。

客廳裡,江臨雙百無聊賴地啃著一個蘋果,謝龍吟瞪了他一眼,劈手奪過了那顆蘋果,丟到一邊,然後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個又大

又紅的,擦了擦,塞進江臨雙手裡,全程保持著他的霸總臉,一言不發。

江臨雙的目光在謝龍吟的口袋上轉了轉:“有香蕉沒?”

謝龍吟依然高冷,伸手,摸出一根香蕉,剝好皮,遞過來。

江臨雙吃得斯文,但速度不慢,幾口吃完,意猶未儘,把皮遞回去,霸總冷著臉接過,又被問了一句:“糖有嗎?”

片刻,一顆剝好的奶糖遞過來。

“可樂。”

謝龍吟額角爆起青筋,咬牙:“你來野餐是嗎?”說著,一瓶可樂遞了過來,他還補充,“碳酸飲料對牙齒不好!!!”

江臨雙斜了他一眼,奇道:“那你是野餐籃子嗎?”

霸總漲紅了臉,發了一場絕對無聲也沒人知道的大脾氣。

江臨雙吃得開心,謝長行可不是來吃的。

他跟著張百立上了二樓,去看了看他們的臥房。床上隻有床墊,被罩和床單都在烘乾機裡,剛剛洗了還沒烘乾徹底,張百立解釋道:“我天天做噩夢,每天早上起來,這個床單被子都活像是水裡撈出來的,全是我的冷汗,您看看,我這是不是鬼纏身啊?會不會是老人家舍不得後輩,還沒有走?”

謝長行安慰道:“彆擔心,目前還沒有看到惡鬼。”

張百立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惡鬼就好,真的不是我奶奶沒走嗎?”

臥室的地毯上放著瑜伽用的球,似乎很久沒人用過,上麵隱約有灰塵的痕跡;床邊放著夫妻兩個在臥室專門用的軟拖鞋,鞋子尖頭向著床的方向。

謝長行挨個屋子看,張百立就跟在一邊介紹,不過三句話不離老婆。

不知不覺已經傍晚。

張百立有些不安:“大師,看出什麼了嗎?我奶奶還在嗎?”

他口中已經稱呼上大師了,雖然這稱呼也沒錯。謝長行依然不緊不慢,不動聲色,他說道:“您說夫人熱愛廚藝,我看天也不早了,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品嘗一下夫人的手藝?”

一直瘋狂炫耀老婆的張百立卻有些許遲疑:“啊這個啊,她和姐妹做spa呢,不知道幾點回來啊,天色不早了,要不我請大師幾位去外麵下館子吧,我知道幾家相當不錯的私房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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