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1 / 2)

【39】警校篇

「最首佐宗(SaishuSaso)」。

就像是自己隨意間走過一處隱秘的角落,無意間撞破秘密,又或者偷聽到不該知道的事情,一些自己本身不想去了解獲悉深入的情報總能在自己不經意間就獲得。

鬆田陣平在第二次離開監獄之前就知道了那個和自己搭話的人的名字。這個名字並不是他問出來的,而是有人送給他聽的。

在他去找榎本弘一之前,有個獄警給他指路,跟他說不要和他剛才的囚犯說太多話。對方以前是大刑警最首佐宗,擅長心理術,是自首進的監獄,算是警視廳的汙點。沒人敢提他。輕易跟他搭話的話,反而會惹麻煩。

獄警的話本來就像是聊日常的語氣。

可他說的話跟之前最首佐宗與獄警的表現有很大地出入。再來,人本身就更容易貼近自己認知的發言。

鬆田陣平一開始就覺得這個隨意搭話的人不可信。即使他說任何話,鬆田陣平都是決定左耳進右耳出。然而出現一個讓他小心那個犯人的獄警時,鬆田陣平是認同對方的話的。

進了會麵室,鬆田陣平後知後覺自己反而把獄警說的所有事情給記住了。與此同時,他還意識到一件事——獄警不該稱呼囚犯全名,而是囚犯的編號。這說明,這個獄警的出現就是那個最首佐宗安排的。

他想對自己說的自我介紹已經合理合情地直接在鬆田陣平的腦海裡麵印下了痕跡,並引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鬆田陣平一直都知道榎本很受教官刑警們的歡迎。

起先他對榎本弘一的認識是來源於萩原研二。萩原研二情報收集能力很足。

開學前就對一部分人很了解,更彆說榎本弘一還有少年偵探的名號。

少年期間的榎本弘一第一次跟隨著父親出現在犯罪現場時,逮捕了仍徘徊在現場的凶手,正式踏入刑偵界。年少成名,又生得好相貌,新聞媒體就很愛做這樣的噱頭,對他投以很多的關注和熱情。

與他同世代的少年們當時就算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偵破了怎麼樣的大案子,多多少少也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不過十年的時間也足夠抹除很多的痕跡。十年後,眾人對他的認識已經最多隻剩下一個稱號。

之後,鬆田陣平是從萩原千速那裡聽說了關於榎本弘一與教官們相處很好的事情。其實就算沒有從她那裡聽說,在警校裡麵觀察也可以知道,教官們對榎本的縱容。

鬆田陣平之前並不是特彆感興趣,畢竟誰對誰好,誰對誰偏心,與他完全無關。後來從萩原研二那裡才聽說,榎本弘一不僅僅是和教官們關係很好,而且與警視廳的高層也有來往。他們甚至會為了給榎本弘一慶生,準備一次生日會,就像是榎本弘一是他們的親生孩子似的。

鬆田陣平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忍不住感到疑惑,“這不會很奇怪嗎?隻是個刑警的孩子,說白了小時候很會查案子,但是有必要這麼關心對方嗎?再來,榎本看起來就很難收拾,很難想象他小時候會怎麼討人喜歡,故意裝乖嗎?難道高層他們都是抖M嗎?”

萩原研二見鬆田陣平那麼疑惑,偷偷地說:“你不要告訴榎本。”

鬆田陣平對萩原研二的小心翼翼相當不屑,說道:“我跟他又不熟,有什麼好告訴他的?估計警校畢業的時候,我都和他說不了十句話。”

於是萩原研二把在生日會裡麵從各處刑警妻子群裡麵給的小視頻給鬆田陣平看,“看這個懂不懂?”

鬆田陣平緊緊地皺著眉頭,和萩原研二重新對上視線,說道:“就那樣吧,你為什麼要存榎本的小視頻?”

“我對他很好奇。”萩原研二看向鬆田陣平說道,“你對他不好奇嗎?為什麼不查

案子了?那起推理錯誤的案子到底是什麼?受害者和凶手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這十年間他在做什麼?為什麼想要回來當警察?這些難道不足夠引人好奇嗎?他很有趣。”

鬆田陣平側目看著萩原研二,說道:“感覺你來警校之前都沒有現在那麼興奮吧?”

鬆田陣平繼續說道:“不過按他的性格,如果你隨意打探他的生活的話,他應該會很毫不客氣地報複吧。”

萩原研二深有領悟,“這麼一說,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櫻野把他的私事全部捅出去嗎?那天晚上我還看到他們起了爭執,櫻野被他暴打。我本來想借著安撫櫻野的時候,順便問問是什麼情況,結果我看到他全程站在窗口盯著。你不知道這有多可怕。我還以為他要打擊報複,結果他沒有說。”

“那你還對他有什麼好奇,想要偷偷查,被榎本知道不就完了嗎?”

“看來隻能等他跟我說。”

鬆田陣平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萩原研二在想什麼,“你知道我們在警校培訓的時間不到一年吧?”

“可是當警察是一輩子的事情。”萩原研二笑得十分開心,“還怕他跑了嗎?”

聽到這句話,鬆田陣平自覺地跟萩原研二拉開距離,“你對他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過了?”

“我感覺他是一個能處的朋友,強烈推薦給你,小陣平。”

“我跟他絕對處不來。”

鬆田陣平一臉白送我都不要的表情。

結果沒想到還沒有過一個月,遇到最首佐宗,鬆田陣平就對他關注的榎本弘一產生了好奇心。最首佐宗和榎本弘一是什麼關係?據說他是在十年前自首入獄,那麼十年前推理錯誤的案子的原貌到底是什麼?鬆田陣平想了大半天,決定要趁著打賭的機會,直接問答案。像萩原研二那樣迂回地問,等到天荒地老也沒有結果。

鬆田陣平很早之前就發現榎本弘一雖然體能推理方麵都有擅長的領域,但是他生活技能不行,貓舌,怕燙,怕辣,吃冰會腦殼疼,連遇到雨天都會不舒服,就神經纖細得可怕。鬆田陣平其實並不想要走這種歪門邪道,要贏就在正經的活動裡麵贏,這才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可是這一次他覺得比一次耐熱比賽,應該也沒有問題。

首先它也不犯法,其次它也不會有悖道德,最後這很可能會贏。

決定這場比賽讓鬆田陣平下了超長的決心。榎本同意的時候,鬆田陣平還覺得自己良心過不去,希望他能稍微質疑一下。到晚上正式開始的時候,鬆田陣平心情沉重到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但是他已經說出去了,沒有台階下就很難收口。開始比賽前,他還在手機查澡堂對決,除了耐熱比賽之外還有沒有彆的選項。

不是鬆田陣平認慫,而是凡是體力體能體術方麵的項目,榎本弘一都很擅長。他不僅力大氣足,而且身子靈活跟貓一樣——上個兩米高的高台,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一碰到台頂就可以翻上去了,關鍵是他做得無聲無息。旁邊的人都看傻了,問他什麼時候上去的。

排除掉各種澡堂競技的浮誇選擇之後,鬆田陣平決定還是在這個耐熱比賽裡麵走下去。

在澡堂相遇之前,鬆田陣平覺得,榎本弘一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曾經掙紮過那麼久。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這麼卑鄙的事情,居然利用彆人的弱點為自己博好處。所以一開始他說“你其實很怕熱,對吧”的時候,鬆田陣平想過,以榎本弘一那麼狡猾利己的性格,絕對會想辦法跳過的。那鬆田陣平自己就得到一個台階下,跟他說,今天不比。

沒想到的是,鬆田陣平錯估了榎本弘一的好勝心。

這人嘴皮利得狠,死磕到底也要和自己拚下去,這場比賽變成了決定下半個月生死的比賽。

這下玩大了。

鬆田陣平良心都在暴擊自己的腦袋。但是轉念一想,這場比賽一決勝負之後,如果讓榎本弘一贏了,那自己就完蛋了。而自己贏了,又不會像榎本弘一那樣卑鄙無恥,把自己當做小弟一樣隨意差使。所以,鬆田陣平不管如何都不能輸。

耐熱比賽其實並不長,幾分鐘而已,但是這水燙得連思路都要融化了。

鬆田陣平忍耐力向來不輸給任何人,隻要熱不暈,他就能夠持續到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然而榎本弘一在過了還不到一分鐘之後,就開始叭叭叭地講話。熱的時候還要聽彆人囉裡八嗦,簡直更叫人心煩,一看就是榎本弘一比不過自己,打算要攻擊自己的精神防線。所以鬆田陣平根本就不想要理他。

可榎本弘一越說越過分,居然說自己想到耐熱比賽是因為那個犯人最首佐宗。

他又不是眼瞎了。

要不是自己有良心,比「折衣服所用時間」,他一根手指都可以贏過榎本弘一。

不過這也算是自己第一次正經地和榎本弘一說話,也第一次知道他的想法,他多多少少能理解到萩原研二說的榎本弘一其實人也沒有那麼壞,就是太愛折騰人了。如果和他真正交心的話——

原本就飽受良心折磨的鬆田陣平最後選擇了相信他。

澡堂結束之後,鬆田陣平決定要立榎本弘一為一生之敵——這人根本沒良心的。

他的心絕對跟煤炭一樣黑。

……

鬆田陣平發現自己還挺容易被榎本弘一更新印象的。

這人玩歸玩,該做事情的時候還是願意認真做事。聽說他要去調查犯人住所的時候,他很驚訝,就他個人所知,基本沒有人去做現場調查。而且榎本弘一去了那裡一趟之後,就和東京警視廳的目暮警官取得了聯係,要調查一件東西,為的是調查嬰兒失蹤案。

榎本弘一喜歡裝模作樣。隻有多問幾遍,他才會願意用半問答的形式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分享出來。

“你沒發現屋子有很不自然的地方嗎?有東西不在了。”

鬆田陣平回答道:“犯人屋子裡麵缺的東西不止一件兩件了。”

他連垃圾都隻能用麵巾紙包一包,放在口袋裡麵帶出來扔掉。原本鬆田陣平還擔心自己沒有帶裝備進犯人的住宅會破壞現場,但是榎本弘一完全不擔心,說這裡麵若不是還有個嬰兒失蹤案掛著,早就被房東清理了。所以他們可以直接進。

“還記得那天犯人說的藏青椒的故事嗎?”

“把青椒藏在壁縫的那個嗎?”

“你怎麼總是想著壁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