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直沒停,雖然也可以冒著暴雨離開,但最後也隻有臉色蒼白,說要去醫院看急診的購房經理匆匆走了。
天空灰暗下來,在城市的夜晚還能看見路燈和廣告牌的光亮,但在這種森林深處隻能看見天際暗沉沉的灰雲。
嘉莉剛剛給媽媽打了電話,告訴瑪格麗特她們回不了家了。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她被媽媽臭罵了一頓,並懷疑嘉莉在外麵學壞了,還質問是不是溫妮帶她出去跟人開房。嘉莉氣得掛斷了電話,但她現在已經不怕瑪格麗特了,打電話告知也隻是因為那是自己的媽媽。
雖然如此,但嘉莉還是會為瑪格麗特的惡意揣測感到難過。可能在媽媽的心裡,無論嘉莉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她代表罪惡的事實。
“心情不好嗎?”溫妮注意到嘉莉發紅的眼眶擔心地問。
“沒事。”嘉莉搖了搖頭。
其實溫妮已經猜到嘉莉晚上不能回家被瑪格麗特罵了,但這種天氣開那麼遠的車確實不安全,而且瑞德他們要留在這裡,溫妮不放心。
摩根他們作為專業側寫師,在知道老婦人和律師有問題的情況下,他們發現了更多的破綻。就比如,每當摩根借用公司名義向馬修律師詢問法律問題的時候,這名律師總是不正麵回答,要不左顧而言他,要不就由老婦人來幫忙開脫岔開話題。
明明是律師,但他對法律知識隻有很淺的了解。摩根和瑞德懷疑這個叫盧克·馬修的男人,可能並不是律師。原本摩根和瑞德懷疑老婦人和律師合謀想要弄走德夫裡奧克斯的遺產,在遺囑上動手腳,但現在看來並不是他們以為的那麼簡單。
“家裡的空房間很多,你們隨意選房間住,選好了找我拿被子。”老婦人笑著給了他們一把萬能/鑰匙。她看起來要比白天時熱情,脾氣也好了很多。
瑞德打量著擺放在置物架上的小裝飾,這些東西看起來有很多的年頭了。然後他看見了擺放在那裡的相框,有的是老婦人和丈夫的合照,有的是年輕的夫妻和他們的兩個孩子,還有兩兄妹的合照。
看起來,這些留下來的照片是每一任房子的主人的。就是不知道,這老夫妻為什麼要留著前兩任房主的照片。
“我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嗎?”嘉莉問溫妮,在這種陌生又建在森林深處的大房子裡,嘉莉根本不敢一個人睡覺。
“當然可以。”溫妮沒有拒絕。
聽到他們的對話,摩根也說:“兩個人一個房間也好,也省得房間多了麻煩人家打掃。”既然知道那兩個人有問題,不熟悉地形的他們,還是不要分散開了。
晚上,是溫妮和老婦人一起準備的晚餐。溫妮雖然不怎麼下廚房,但手藝要比嘉莉好很多,老婦人自然不會拒絕有人幫她分擔工作。看她樂嗬嗬的樣子,溫妮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老婦人根本沒打算給他們下藥。
吃完晚飯後,一群人又坐下來。經過一天的觀察,老婦人和摩根都在相互套話,他們自然也不會拒絕聊天。
老婦人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歪著頭看他們問:“你們相信巫術嗎?”
屋外還在下著暴雨,室內的燈具都很老舊了,光線暗淡。當老婦人提起巫術的話題,在這種環境下像是電影裡恐怖故事的開端。
律師聽了笑了一聲,“你不會是說那對,在閣樓裡被燒死的仆人夫妻吧?”看他的表情,像是不相信巫術的,還覺得老婦人的提起這個話題很莫名其妙。
外來的4人都沒有說話,就連瑞德都克製住了把一腦袋相關知識倒出來的想法。
老婦人吐出一口煙霧:“這個年代,確實很少有人相信巫術了。”在那口煙霧裡,老婦人多少帶了點高深莫測的味道。
隻是溫妮沒記錯的話,在白天介紹這個房子的時候,老婦人可是表現出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的態度。還主動提起這個房子被誤傳是鬼屋,現在怎麼又提起巫術來了。
“你見過巫術嗎?”摩根問。他想弄清楚老婦人的目的。
老婦人的手抖了一下,不自然地說:“沒有。”但看表情就是在說謊,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
隻可惜在側寫專家麵前,她的表演實在是太刻意了,就是在等著他們來追問。
摩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老婦人想要引起他們對“巫術”的興趣。摩根想,他是應該配合她,看看這個老婦人想要說什麼,還是岔開話題看看他們接下來的打算。
就在摩根還在思考的時候,溫妮突然開口說:“我聽說,某些巫術講的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說完她隱晦地看了摩根和瑞德一眼。
雖然說一些力量本身就存在,就比如鬼怪,你信或者是不信都不能改變它存在的事實。但因為文化信仰的差異,一些力量是需要通過人類的“信念”來達成的。
比如說在惡魔中,有些惡魔強大到可以直接入侵人類世界,可以直接傷害到人類。但有些惡魔,想要來到這裡必須先迷惑人類,才能開始一點點的入侵。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沃倫夫婦提出的觀點,他們認為鬼魂想要傷害人類,必須經過三個階段。
出現,騷擾,附身。
出現,先弄出點動靜,讓人疑神疑鬼。等你開始恐懼相信的時候,惡魔的力量開始進一步增強,然後就開始了第二階段。在這個階段,惡魔會進一步增強人的恐懼,甚至會出現在你眼前,讓你深信不疑。直到人類被恐懼折磨到崩潰,這個時候就到了最後一步,附身,徹底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說,如果米婭當時遇見的是更厲害的惡魔,戈登家根本沒有機會搬到拉德比拉小鎮。又比如有些鬼可以直接殺人,而有些鬼需要達成某些條件。瑪麗·肖需要目標尖叫,隻有看過錄像帶的人才會被貞子詛咒,扶桑嫂需要觀眾看見她被吊死的場景。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如果邪惡力量沒有約束,人類世界恐怕早就亂套了。就連溫妮手裡的鬼魂們,他們想要殺人都必須得到溫妮的首肯。同理,溫妮自己也在約束著自己。
而某些巫術,想要達到施術者需要的
效果,就必須先讓人對這種力量深信不疑。有這種條件,這種巫術應該不強才對。一下巫師就可以通過毛發照片直接詛咒殺人,根本不需要你相信。
溫妮在心裡歎了口氣,如果在知道真相之前,這兩位FBI大概是不會相信巫術的存在的,但是現在他們早就得知了這個世界的部分真相。
如果老婦人的目的是想讓他們對“巫術”的存在深信不疑,那麼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就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想要用巫術在他們身上獲取什麼。
瑞德和摩根交換了一個眼神,瑞德先說:“古代巫術其實是利用人的心理……”他巴拉巴拉說了一通不相信巫術的話,還舉了幾個破除迷信例子。還比如米國曆史上著名的女巫案,實際上死去的都是無辜的普通女人。
他的話又急又快,劈裡啪啦好像不用喘氣,把腦袋裡的科學知識倒了出來。
老婦人沒想到這個瘦高的學者居然這麼能說,她麵無表情地盯著瑞德,直到他意猶未儘地閉上嘴。
瑞德確實意猶未儘,每當他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身邊就會有人適時打斷,但今天誰也沒開口打斷他。所以他說完後還翹起嘴角,朝老婦人禮貌地笑了一下。
老婦人:……
摩根和溫妮隱晦地勾了一下唇角,嘉莉盯著瑞德聽得一愣一愣的。
“咳。”律師咳了一聲說:“確實,如果沒有親眼見過,我也是不會相信的。”律師進行暗示。
出乎意料的,摩根突然說:“我倒是見過,不過那不是巫術。”他把了解到的瑪麗·肖的故事稍微改編了一下,當是都市怪談那樣說了出來。
哪怕是心黑手毒的老婦人和律師,也被瑪麗·肖的可怕激得脊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