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結婚,也是因為謝柏彥祖母身體不好。
謝柏珊看了看虞清雨,又看了看自己母親,眼眸中幾分不解:“奶奶不是去體驗新西蘭牧場新生活了嗎?”
虞清雨驚訝了一瞬,眼睛驀地睜大:“奶奶的身體,可以受得了長時間舟車勞頓嗎?”
沒記錯的話,那會兒謝家的說辭似乎是人到晚年,疾病纏身,臥床不起。
沒想到,這會兒已經去新西蘭了。
謝夫人麵上閃過一絲尷尬,隻是喝茶,隨口解釋了句:“老人家嘛,有自己的追求。”
虞清雨還想多問,很快被謝夫人岔開了話題。
“清雨,過來幫我看看這幾隻鐲子。”
從謝夫人的藏品間再出來的時候,虞清雨剛抬眼就望見矜淡清雋的男人,正閒適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文件,西裝筆挺,漠然淡漠。
是她婚後近一個月,隻見過一麵的老公。
謝夫人先反應過來:“平時叫你回家從來不見人影,老婆一來就把你魂勾來了?”
謝柏彥漠然轉頭,視線先眺去站在樓梯處不動的虞清雨,再轉向已經疾步走到身前的母親。
薄唇溢出極淡語調:“公司事務繁忙。”
“又是公司事務繁忙,跟你那個爸一個德行。”謝夫人對這個回答相當不滿意,“早就跟你說過了,公事是忙不完的。就你前陣子那個報道,我都懶得說你,怎麼分公司這事就非要你去處理?”
細指在茶幾上敲了又敲:“公司缺了你就挺不下去了嗎,非要你新婚之夜去出差?”
謝夫人一開口就停不住,連聲質問,越說越生氣。
虞清雨提著裙角緩緩走下樓梯,低眉隻盯著自己腳尖,耳廓微動,沒有漏過客廳裡的所有對話。
這回她聽明白了,她的婆婆,是在給她撐腰。
新婚之夜新郎出差的報道風波,對於他們而言,可大可小,公關到位也無大事。但虞清雨剛剛嫁入謝家,就要替忙碌的先生辟謠。
謝夫人到底還是心疼兒媳了。
被母親斥責的謝柏彥隻是聽著,冷淡麵容沒有一點多餘情緒,直到垂下的視線裡突然躍進虞清雨的裙角。
眸光漸深,他微微側身,讓開了點位置:“母親教育的是。”
他的手臂隨意搭在沙發上,從謝夫人的角度看,像是將剛剛坐在他身邊的虞清雨攬進懷裡。
舒一口氣,似乎小兩口的關係還不錯。這般再想,謝夫人也懶得再教育了。
“你心裡有數就行,再鬨出這種事,讓你爸收拾你。”
虞清雨麵上笑容不變,她知道謝柏彥的手臂就環在她身後,再正常不過的夫妻之間的姿勢。
隻是,卻連衣角都沒有挨到她一點。
謝柏彥抿了口清茶,漫不經心地抬眸:“奶奶呢?”
提到這個,謝夫人的表情不太自然,坐在另一側沙發上,含糊其辭:“奶奶在療養院呢。”
“新西蘭的療養院?”謝柏彥輕笑一聲,淡眸劃過一抹深暗。
謝夫人輕咳一聲:“醫生說換個舒適的環境,有益於身體恢複。”
看破不說破。
謝柏彥是,他身側的虞清雨也是。
僵持的氣氛被謝柏珊打破,她笑容甜美地湊上來,炫耀今天剛收到的禮物。
“哥,你看,這是嫂子送我的項鏈。”
鑽石項鏈閃耀著動人的光芒,謝柏彥懶懶掀開眼皮,先望向璀璨星芒項鏈,再轉向一直沒說話的虞清雨,語調平緩,壓迫力卻極強。
“你嫂子送的?”
“是啊。”謝柏珊,“好看吧。”
暢然笑容在觸及謝柏彥冷淡的目光時,登時凝結,謝柏珊連忙收起項鏈。
“我拿你老婆的項鏈,你不高興了?”話畢,再收到睨過來的薄涼視線時,謝柏珊渾身一抖,選擇向身旁的虞清雨求救,“嫂子,哥哥眼神好可怕。”
“……”謝夫人還在旁邊,原本隻想當個安靜花瓶的虞清雨,也不好置身事外,隻好轉身拉了拉他的衣角,盈盈笑眼閃過幾分暗示,“老公,是不是很適合珊珊?”
被“暗示”的謝柏彥緩緩低眸,瞳底略過一絲興味,掃過她揪著的那一寸衣角,手掌從沙發上挪到了她單薄的肩上,微熱的掌溫輕輕覆在她圓潤的肩頭。
謝柏彥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謝柏珊吐了吐舌頭,小聲問了句:“嫂子,平時我哥也對你這麼冷淡嗎?”
虞清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她肩上的那隻大手,溫熱乾燥,卻灼燙著她的神經。
咽了咽嗓子,她隨口回答:“啊?差不多吧。”
原本他們也沒相處多久。
隻是這話落在謝柏珊耳中又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嫂子,你好可憐啊,嫁給我哥這種壞男人。你放心,我和我媽會來幫你撐腰的。”
謝夫人也點頭表明立場:“清雨放心,柏彥不會過火的。”
她肩上的那隻手掌似有似無地捏了下她的肩,虞清雨瞬間回神。
在對上謝柏珊肯定的眼神,還有謝夫人慈愛的目光時,虞清雨徹底懵了。
“啊……”
哪種過火?
吃過晚飯,謝柏彥去接了個工作電話,方才因為哥哥在一直不敢靠近的謝柏珊,再度熱情地貼了過來。
她壓低聲音,和虞清雨說著悄悄話:“嫂子,你到底看中我哥哪裡了,他板著臉那麼可怕,真不敢想象每天麵對這張臉得多壓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