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1 / 2)

港色雨夜 鹿宜 11055 字 2個月前

“好像不燒了, 你頭還疼嗎?”

難得虞清雨起得比謝柏彥還早,她昨夜似乎沒怎麼睡,不到六點就已經睜眼了。

先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燙, 這才放了心,又翻身躺下。

“已經無礙。”謝柏彥目光沉淡, 靜靜落在身側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的女人身上。

他的聲音很輕, 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那你再睡會兒。”虞清雨迷迷糊糊地回道,轉念又想到了什麼,“你不會現在又想起床工作吧, 生病了就消停點吧。”

勉強掀開一隻眼皮, 眸底漾著霧色,半是商量半是命令的調子:“不到八點彆想起床。”

“天大的事, 也要往後推。”明明眼睛已經閉上了, 卻不忘拿捏著警告式的調子,“不許拒絕。”

虞清雨又想起來什麼, 撐著纖細藕臂又坐起身,困乏地摩挲著床頭的手機:“我來給聞森發消息。”

她根本沒有給謝柏彥說話的機會, 已經自作主張安排好了一切。

謝柏彥被強製進行睡眠,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但閉上眼, 鼻尖有清雅的百合淡香,清淺規律的呼吸聲蠱惑著他疲倦的的神經, 很快便睡了過去。

生理鐘使然,虞清雨如同往常作息一般, 準時七點起床,結束清晨瑜伽,衝過澡下樓的時候才發現謝柏彥已經坐在餐桌旁了。

“這麼早就起來了?”

謝柏彥看向牆壁上的那隻造型堪稱藝術品的吊鐘, 骨節分明的腕骨抬起,微微緊了下領帶,漫不經心回道:“已經不早了。”

已經八點多了,對謝柏彥來說確實不早了。

他自小被嚴格按照謝氏繼承人的那一套規則教育,端方自持,嚴以律己,這大概是記事後他起得最晚的一次。

虞清雨端起健康的混合果汁,麵不改色地抿了幾口:“你生病了。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

天大的事情,也要為自己的身體健康讓步。

回應她的事一句平靜的輕聲鼻音,似是認同,似是妥協。

虞清雨慢條斯理地嚼著未加任何調料的蝦仁,清風行過餐廳,她抬眸看向那扇還敞開的窗戶,是她昨晚為了透氣打開的。

窗口旁還掛著一株青白玉吊蘭,綠葉散下恰似滿天星,帶來一抹清新淡雅的亮色。

放下筷子,虞清雨美眸流轉:“謝先生,下次再喝酒我就把你趕出臥室。”

“我最討厭一身酒味神誌不清,胡言亂語的男人了。”

自小虞逢澤便是如此,幾杯酒液下肚,便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謝柏彥聞言,指腹間摩挲著手邊的牛奶杯,似乎是在思考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昨夜神智很清晰,單是頭疼不會磨滅他的記憶力,長眸微微眯起:“謝太太,我昨晚似乎沒有胡言亂語吧?”

“不是你說要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給我嗎?”一雙無辜的眸子微微挑起,閃著勾人的淺光。

信口捏來的胡話,虞清雨這個套路已經相當嫻熟。

“那可能不是胡言亂語。”報紙一合,謝柏彥扯開薄唇,嗓音低懶,“太太想要哪顆星星?”

虞清雨差點手滑沒握住手裡的杯子,指尖堪堪攥住桌角:“……”

一時語塞,她呆滯了許久,才組織好語言:“其實我也可以不要星星的。”

哪有人把送星星這麼隨意就許下承諾的。

穩了穩心神,虞清雨總覺得自己被他三言兩語牽著鼻子走。

她迫切地想要找回主場,微微揚起下巴:“我昨天照顧了你那麼久,謝先生就都沒有一點獎勵嗎?”

“你想要什麼?”謝柏彥散漫撩眼,儀態優雅地係上袖口。

淡定地望向她:“高定禮裙?珠寶首飾?還是你看上哪個門店,哪塊地皮?”

語調極其隨意,虞清雨懷疑她就算現在想要什麼天價禮物,他也會爽快送上。

“雖然你說的這些我很喜歡,但你的太太哪有這麼物質。”虞清雨小小地為自己澄清了下。

謝柏彥唇角微勾:“那既然如此,清高的謝太太該是很喜歡我送的那份新婚禮物。”

剛剛揚起的嘴角在想到那些雜誌時,默默落了下來。

“那不如還是物質一點吧。”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麼多本雜誌,還有自己親自動手擺出的那些愛心。

薄唇淺淺掛上一抹笑痕,謝柏彥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兩人之間。

“前幾日,我讓聞森把山頂的一套房產轉到你名下。”

虞清雨明眸閃過一絲茫然。

謝柏彥神色清明,如玉般潤澤的聲線徐徐:“那套彆墅有齊頂的兩層樓高魚缸,太太該是喜歡的。”

虞清雨驚詫地睜圓眼睛,不可置信的眼神定定望向他,慢吞吞地從口中溢出幾個音節——

“這不太好吧。”

“確實不太好。”他輕應了聲,眼見著虞清雨表情落了下去,謝柏彥淡笑一聲,“但畢竟你是我的太太。”

屬於謝太太的專屬優待。

虞清雨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裡不知什麼時候高高翹起。

啊,就這麼三言兩語騙到了一套房子?

蘇倪的舞蹈巡演最後一站來到了港城,演出曲目是她最出名那部《貴妃醉酒》。

虞清雨難得化了全套妝容,著一身端莊白色長裙,前往觀看蘇倪的演出。

原本虞清雨怕舞團在港城宣傳不到位,想要自掏腰包替蘇倪的舞團做個營銷,沒想到卻被謝夫人搶了先。

謝夫人在這方麵人情世故一向做得精細,各種宣傳媒體造勢,演出一票難求,許是港城近年來最火爆的一場演出。

“蘇姨。”演出還未開始,虞清雨捧了一束花等在後台。

剛化好妝的蘇倪迎上她的鮮花:“我今天真的收花收到手軟了,你婆婆送來的花籃幾乎都要把走廊堆滿了。”

虞清雨這才看向被花籃擠得隻剩一條窄窄單人路的走廊,莞爾一笑:“這還不是蘇大舞蹈家魅力大,倒是單單顯得我一束花有些誠意不夠了,下次我給你在劇院門口擺個花拱門。”

“行了。”蘇倪笑得開懷,她上上下下打量著虞清雨,“沒瘦,也沒胖。”

虞清雨自然地挽上蘇倪的手臂:“那可不,我每天規則飲食鍛煉,自律得很。”

在這方麵,她隨了蘇倪,作息習慣和運動頻率都保持著嚴苛的規律,身材體重一直維持得很好。

蘇倪拍了拍她纖白的手背:“他對你好嗎?”

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遠嫁港城,蘇倪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家隔千裡,總是怕她受委屈,無人撐腰。

“蠻好的。”虞清雨微笑回視,目光坦然,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確實是好的,拋開那些外在的,至少她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已經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聽到她這樣說,蘇倪就放了心。

離演出開始還有段時間,她們尋了個安靜的地方講私房話。

虞清雨是很多話要說的,她在港城沒什麼相熟的朋友,很多話對身邊的人並不好說。

“我爸還說讓我彆搞名義夫妻那套,該乾什麼乾什麼。叮囑了那麼多又有什麼用,搞得好像我想怎樣就能怎樣一樣。”

蘇倪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你們還沒有……”

虞清雨和謝柏彥拋卻名正言順的婚姻外,剩下的大概隻剩清白的室友關係。

同睡一張床,分彆蓋著兩床被子。兩個人都是睡品極好的人,中間隔了半米寬的距離,連衣角都碰不到一點。

什麼樣子睡的,就是什麼樣子醒的。

他們二人從小培養的規矩素養,大概都體現在這上麵了。

“結婚這麼久,我們見麵的次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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