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禮裙,總不可能穿第二遍吧。”
“……”短暫的沉默後,謝柏彥漫不經心地回道,“明白了,還是太太想的周到。”
“飛機的問題我來解決,太太無需費心。”
虞清雨本來也懶得操心,不過她不忘提醒他:“謝先生,記得加滿機油。”
“畢竟——”尾音挑起,“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隻飛一趟就可以搬完。”
電話掛斷,謝柏彥墨色長眸微斂,修長指骨屈起輕敲著桌麵。
半晌,他悠然轉向一側的助理,聲音低涼如水。
“聞森,去訂一架大空間的私人飛機。”
清晨,虞清雨就帶著墨鏡遮擋了大半張臉,但身邊的陳姨將她墨鏡下的繃緊的臉看得清晰。
大小姐,一早上心情就不好。
也是,誰大清早被叫起來,硬逼著搬家去另一個城市會心情好了。
虞清雨冷著臉,裹了裹身上的風衣,麵無表情地下機。
四個小時的航程,陳姨做的早餐她也沒吃,也不是心情不好,遠離虞逢澤她哪有什麼不願意的,說到底還是起床氣作祟。
雖然也就隻是比她平時早起一個小時。
港城的天氣潮熱,更是平添幾分煩躁,夾著暑氣的疾風將她的長發吹亂。虞清雨挽了挽了鬢角碎發,肅著臉瞥向快步迎來的特助聞森。
“太太,謝總讓我來接您。”
虞清雨望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應了聲,心下已然幾分不虞,細指下意識摩挲著手腕上的鐲子。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手鐲,是謝夫人來提親時戴在她手上的。
剔透無暇,瑩潤有光。
原想畢竟是初到港城,禮節方麵不可忽視,她便將這隻鐲子帶了出來,也算以示尊重。
結果,人又出差了。
沉靜低眸,唇畔掛上了一點譏諷弧度。
虞清雨已經想好,若是今日這出再被拍到登報,她就拿這隻翡翠手鐲去秀恩愛辟謠。
瞧著虞清雨麵色不好,聞森說話也膽戰心驚,撫了撫額頭冷汗:“太太,謝總今天公事緊急,臨時離港。不是故意……”
虞清雨打斷他的話:“公事緊急?”
聞森踟躕了幾秒,低頭組織著措辭。
眉尾輕抬,虞清雨想聽的並不是那些美化後的解釋,隻問:“那也就是說,他今天不回來咯?”
聞森愣了下,細細思索了下今日謝總行程安排,方才謹慎回答:“……應該是這樣的。”
虞清雨眉尾又揚起幾分。
聞森瞧這表情,暗道不好,連忙找補:“不過謝總讓我給您轉告一句話。”
“哦?”
“歡迎您來到港城。”
“嗯。”虞清雨頓了幾秒方才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發出一個音節,她抬了抬墨鏡,望向陰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先回謝公館吧。”
她停了幾秒,又說:“聞助理,可能需要你幫忙處理一下我的行李。”
“沒問題。”聞森一口答應。
聞森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看向虞清雨身後空空,頗有幾分不解。
太太不會是什麼行李都沒帶來的吧?
“不是這裡。”虞清雨摘下墨鏡,剔透的眼眸輕眨,而後指向身後飛機貨倉,宛轉的音質緩緩落下,“是那裡。”
十幾輛運送車排隊等在貨倉口,幾十個工人正在仔細地搬運著珍貴古董藏品。
聞森呼吸哽住,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視線繞過麵前的那架飛機,他看到了航道處緩緩降落的另一架飛機,正是他昨日申請航線去京城的那架謝氏私人飛機。
聞森表情登時怔住。
半山區的謝公館比她想象中要大不少,還是放得下她那些收藏品。
隻是虞清雨躺在二樓臥室裡,望著落地窗外的偌大私人高爾夫球場,心裡卻隻有一個念頭:還不如修個停機坪呢。
至少她回家也方便些。
再起的時候,她帶來珠寶首飾和古董藏品已經基本收納整潔,虞清雨換了套裙子下樓。
管家和傭人一字排開,齊齊低頭行禮。
虞清雨眉心微蹙,默然整理好表情,紅裙搖曳,裙角翩躚,在眾人的注視總,路過一聲聲“太太”。
“太太,晚餐好了。”林管家為她拉開餐椅。
虞清雨沒急著動,她不習慣用餐時這麼多傭人圍觀。
準確地說,她不習慣自己的住處中有這麼多傭人。
在焦灼的事先中,虞清雨拿起筷子,卻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