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莫名很會卷,尤其擅長卷兒子。
曉夏的母親就很佛係,把什麼都看得很淡,看得很開。
她並沒有和丈夫葬在一起,反而托了葉母的關係,遵循火葬倡導,把骨灰暫時葬在了紅星大隊的墳地裡。
與老葉家的先輩們比鄰,還稍微隔點距離,以示門戶有彆。
曉夏的表示,是紮了一束漂漂亮亮的,姹紫嫣紅的花,緬懷佳人英靈。
花是野花,由便宜小侄女和她的小夥伴們傾力提供。
正經家花也沒處買,那是資本主義流毒,是社會主義批判的惡習。
但未來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們不打白工。小侄女願做葉白勞,曉夏還不願做黃地主呢。
所以,丫丫有酬勞,是八分錢一根的炸麻花,一包,十根。正經親情價。
她的小夥伴們,也有酬勞,是一分錢一顆的水果硬糖,一顆,共計五顆,來自小侄女的饋贈。正經友情價。
此舉,可謂深得資本主義剝削勞動人民剩餘價值,以及“殺熟”的精髓。
賣花的小姑娘唯一不夠老道的是,很得意地告訴了買家,她“采購”的原價。
曉夏意外在老葉家發現了一個資本主義的小同盟,社會主義的小叛徒。
她看便宜小侄女越發順眼了,是我輩中人,吾道不孤呀。
她是不喜歡孩子,但喜歡聰明有勁兒的女孩兒。
老葉家的資本主義悄然萌芽了,曉夏知道,但曉夏不說。
這是題外話,反正對葉盛鈞問她意見,她就是沒意見。
最終,兩個人就這麼各表示各的,各自按自己的心意來。
這樣,無論“曉夏”的親媽搞不搞封建迷信,無論是堅持社會主義道路,還是喜好資本主義情調,她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有葉盛鈞帶路,曉夏沒暴露她不知道親媽葬在哪兒的事。
她肅著臉,給土還很新的小山包拔了草,清了清門麵,然後看著葉盛鈞,恭恭謹謹的,上了三炷香,沉默地燒起黃表紙,還有打了孔的銅幣紙。
很是恪儘禮儀。
然而,紙燒完了,還要等香儘。因為要把簽子和紙灰埋起來。
他是現役軍官,葉母是村乾部,不能帶頭搞這種迷信,得偷摸著來。
曉夏都給看笑了。
這人“官僚”包袱還挺重,嗯,女婿包袱也挺重。
儘管大搞掩耳盜鈴,葉盛鈞表現得頗為鄭重其事。
出門前還特地洗了個澡,把自己好生捯飭了一番,每一根發絲都透著認真。
本來,他還想弄點白案紅案的供品,孝敬嶽母呢,被曉夏勸阻了。
沒必要,真沒必要,不年不節的,沒必要那麼隆重。
且等下回吧。
“那要是你不回來呢?”葉盛鈞這麼問曉夏。
曉夏當即回道,“這不是還有你媽在,還怕缺了我媽一口吃的?”
當時葉盛鈞皺著眉頭立馬就舒展了。
仿佛討到了什麼好兆頭一樣,俊朗的臉一下子亮堂了,整個人都俊得閃閃發光。
托葉盛鈞看望嶽母的福,隔壁老葉家的先祖們也吃上了香火。
舊社會的老人們肯定是信這些的。
葉盛鈞就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