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問問潘大妮,能不能來照顧你?就白天也行。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葉盛鈞隻敢挑安全的話題,和媳婦兒搭話。
“再看看吧,這事我心裡有數。”曉夏搖頭,看了眼他手裡鮮嫩的南瓜藤,“這個清炒吧,潘大妮說要先焯水,你彆忘了。”
葉盛鈞立刻回神,“我這就去,晚飯馬上好。”
晚飯過後,曉夏又一頭鑽進工房。
她最近都在忙著修複小人偶音樂盒。
鏽蝕嚴重的金屬外殼早被扒光,被她換成結實美觀的雕花木盒。
音筒音板簧片等發音裝置也做了除垢處理,調試過後,又能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昨天,她對動力裝置做了一番修改,改成手搖式,修理工作到這裡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曉夏把大家幫忙修好的跳舞小人偶放上大轉盤,手搖上發條,音樂立刻流泄而出,小偶人開始翩翩起舞。
層層疊疊的裙擺,把歲月的傷痕儘數掩埋,長及手肘的白色花邊手套,缺了兩指的手優雅揚起。
寬簷禮帽遮住了禿了一大塊的後腦勺,黑色麵紗綴邊,纖長的飄帶垂在身後,看上去美麗又優雅。
葉盛鈞端著紅棗糖茶進門,看到跳舞的小偶人都感到眼前一亮,“媳婦兒,這個哪來的?還怪好看的。”
曉夏點了點小偶人帽子上的大羽毛,笑吟吟回他,“這個啊,全靠八方支援。”
羽毛是攛掇小娃子從農場的大鵝子那偷拔的,長飄帶是一小姑娘私藏的發帶改的,大禮帽是個大嫂子拿絲草編的,麵紗和花邊是位老嬸子線勾的,手套是個熱心大姐織的,裙子是小媳婦們用廢布頭拚接的。
這位小舞蹈家可是家屬區的人氣明星,超級團寵。
曉夏都琢磨著,要不要給小偶人單獨打個衣帽間。
衣服行頭比她還多,足足攢出了一大匣子,每天換裝都不怕重複。
真的,高手在民間呀。
這年頭的女同胞們如此多才多藝,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曉夏看著小偶人的眼亮晶晶的,葉盛鈞心裡頗不是滋味。
所以,愛不會消失,但是會轉移,是不是?
他本來想找曉夏好好談談,但直到睡下,也沒找到機會開口。
葉盛鈞有些不敢開口。
他實在無法預料,自家媳婦兒那張利嘴,會說出什麼愛恨難料的話。
他不大敢賭。
分房睡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不會給她疏遠的機會。
隻是這同床異夢的夜裡,不出意外,又是好一番折騰。
葉盛鈞實在看不下去,等曉夏從衛生間沐浴更衣出來,抓著她手懇求道:“媳婦兒,咱們明兒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曉夏心裡也很苦。
人的心理,真的不是想控製就能控製的。
這白天麼,她還能想辦法轉移轉移注意力,到了晚上,她是真的沒招了。
曉夏也沒想到,自己的逆反心理這麼頑強。
這還有四五個月呢,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