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藏著的那句“這福氣,你媽都沒福氣享到呢”,她是不敢說的。
在邊省打過仗的大伯子身上煞氣好重呢,肯定殺過很多人。
跟他睡一窩的媳婦不怕,她怕。
葉盛鈞頷首回應,順順當當走到角門,葉母抱著丫丫回來了,一臉氣呼呼。
見到大兒子,劈頭就罵罵咧咧:“鈞子,媽跟你說,你要是敢跟你媳婦兒動手,老娘打斷你狗腿!咱老葉家的男人,可不興打女人!”
葉盛鈞:“.......”
猝不及防,天降好大一口鍋。
他無語搖頭,“媽,您瞎說什麼呢,您兒子是那種人嗎?得了,彆氣了,都是不相乾的人,氣壞身體不值當。我大鍋裡給您留了點麵條,你帶丫丫趁熱吃。”
葉母是大隊的婦女主任,一早被叫去村尾調解家庭糾紛,丫丫小尾巴也跟著去了。
一老一小都沒吃早飯,稀飯都還在煮飯的鍋子裡。
隻是剩得不多,也就夠一個人吃。
幸虧他特意把湯麵做多了些。
葉盛鈞交代完,抬腳就走,他餓得起不來的媳婦兒還在等他呢。
葉母立刻轉怒為喜,“對對對,我兒子又有擔當又有孝心,好得很,丫丫,走,跟奶去吃麵,奶要餓死了。”
丫丫抽著小鼻子,追著那股饞得她想哭的香氣嗅。
一聽奶說要餓死了,小姑娘吞著口水,和奶抱臉貼,“那奶多吃點,丫丫小,可以少吃點。”
葉母被哄得哎喲哎喲叫喚,“奶奶的好孫女,真乖!”
祖孫倆坐在院子的桂花樹底下,親親熱熱的,合吃了一大碗味道極好的青菜雞蛋湯麵,感覺彆提多幸福了。
被所有人遺忘的孫紅英,摸著肚子,皺巴著臉,委屈巴巴:都有得吃,就她沒得吃。
她還是孕婦呢,不該多吃點好的嗎?
婆婆準是又惱她了,惱她沒給她喜歡的大兒媳好麵。
可哪有懷孕的弟媳給嫂子做飯的?新媳婦進門第一天,哪個不得好好表現表現?
婆婆就是偏心眼,偏得沒邊。
孫紅英更委屈了,想哭。
大院熱鬨的喜怒哀樂,與沉睡的曉夏無關。
她是被葉盛鈞強拉起來的,她的那碗麵,還是半眯著眼,由男人托著碗,坐在床上吃的。
葉盛鈞很想要斥媳婦兒這麼著不像話,可惜,苗頭一出,就被掐死了。
他才瞪眼,他媳婦兒的眼,瞪得比他還大,繃著的臉,比他還臭!
曉夏是真的氣得不行,還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了。
這狗男人,要不識趣的給她端茶倒水,賠禮道歉,沒法收場。
葉盛鈞也是無奈的很,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放過自己。
他好像真的娶了個任性的懶媳婦兒。
這不,就出去涮個碗筷的功夫,人又倒回去,睡上了。
小媳婦兒這賴床的功底,沒個十年八年,練不出來。
他去拉人,又被當成人形枕頭給抱上了。
葉盛鈞也無法可想,隻好一邊心猿意馬的親自給媳婦穿衣服,一邊琢磨起報紙糊窗的事。
媳婦兒成天背心短褲的不見外,習慣真不好。
糊窗的報紙,大隊裡肯定是沒有,有也早被拿完了。
縣裡回收站許能找到,可以過去看看。
曉夏被男人折騰來去,瞌睡是沒了,人依然沒什麼精神。
她慢吞吞洗了臉刷了牙,又坐回窗邊的椅子上,撐著蔫噠噠的腦袋,神遊天外。
葉盛鈞推了自行車出來,與眼神沒聚焦的媳婦兒四目相對,“夏夏,拿好證明材料,該走了。”
曉夏茫然,“君君,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