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1 / 2)

小狼崽子?

盛兮顏扭頭去看驕陽, 驕陽的眼睛濕漉漉的,甜甜地衝著她笑,就跟隻翻著肚皮撒嬌的小奶貓似的, 變臉變得這麼快,楚元辰在心裡暗暗叫絕。

盛兮顏有些手癢癢, 強忍著摸頭的衝動,給她介紹道:“驕陽, 這是楚世子。”

“阿辰,她叫驕陽。”

世子?驕陽難掩訝色, 她當然知道楚世子是誰, 在江家的時候, 她時常聽他們說。

他們說鎮北王世子是江家的孫子,以後等世子成了王爺, 鎮北王府就是江家的了,他們說到這裡的時候就很開心,但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她親娘的女人就會氣惱的打她。不管她有沒有做錯什麼, 都會打她。

她還知道, 楚世子和姐姐定了親了, 所以他才會在這裡嗎?真討厭!

驕陽在盛兮顏看不到的角度又對著楚元辰瞪了一眼, 眸子裡寒意森森, 像是一頭孤狼。

楚元辰絲毫不惱, 反而更有幾分興趣,挑了挑眉。

有血性!

完全不似楚元逸那般溫吞,磨跡。

楚元辰雙手環抱在胸,靠在書案上。他很少回京,真正論起來,與楚元逸其實不太熟, 這次回來了,就發現楚元逸簡直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表麵上斯文知禮,也就做事磨跡,猶豫寡斷了一些,似乎也沒什麼大毛病,最多也就不適合領軍。

但事實上,楚元辰這哪是磨跡,而是小心眼太多了,生怕吃虧,才會反複衡量,以至做事不夠果斷,顯得溫吞。

楚元逸並不蠢,他至少能夠看清某些事對自己的利弊,然後自私自利的隻考慮自己。

這是楚元辰接受不了的。

楚元逸喜文還是喜武,並不重要,哪怕是膽小懦弱也都不重要,自己是長兄可以護得住他。

但是自私不行。

自私會害怕會膽怯,會有意無意的做出一些有損鎮北王府利益的事,而如今的鎮北王府,步步艱辛,容不得一丁點兒的錯。

鎮北王府絕不單單隻是楚家的,南疆的將領和百姓們才鎮北王府的根基。

在楚元辰而言,血緣比不上鎮北王府,所以,在發現楚元逸死不悔改,難以□□後,他寧願讓楚元逸歸宗。

有時候,楚元辰也忍不住會想,為什麼楚元逸就完全不似楚家人。

一開始他還以為可能是被皇帝刻意養歪的結果。

而現在,他有些明白,為什麼不像了。

為人處事可能會因為教養而有所不同,但血性是刻骨子裡頭的,就好比是眼前這小丫頭,不管被江家人怎樣作踐,血性都沒有丟。

這一刻,他對那個猜測更多了幾分相信。

不可不說,比起楚元逸,驕陽更像楚家人。

“聽說你弓箭學得不錯?”楚元辰饒有興致地問道。

驕陽驕傲地抬頭說道:“很好。”

楚元辰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弓箭這東西用起來局限性太大,若是對方與你麵對麵,不適合用弓箭了,會吃虧。”

驕陽還以她想說學弓箭沒用,抿著嘴,不想理他。

楚元辰忽而一笑道,“學刀吧!”

驕陽不解地重複道:“刀。”

楚元辰解下腰間的一把彎刀,遞給了她:“要不要?”

驕陽看向了盛兮顏,見盛兮顏對她笑了笑,她不客氣地把刀接過了。

這彎刀隻有手臂長短,與中原的樣式完全不同,刀鞘上鑲滿了寶石,入手很沉,驕陽力氣不大,隻能勉強握住不脫手。

她拿在手上用力一拔。

刀鋒出鞘,鋒刃寒氣四溢,就連盛兮顏這種不懂刀的,也能一眼看出這是一把絕世好刀。

驕陽盯著刀鋒,鋒刃上倒映著她稚嫩嬌小的麵龐。

她的眼中完全沒有害怕,而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忍不住就想用手指去碰碰鋒刃。

“這把刀子利著呢,彆割傷了你的手。”話雖這麼說,楚元辰沒有半點擔心的樣子,“下次我來教你。”

他說的下次是指等身份確認後。

“不要你教。”驕陽回瞪著他,“我自己學!”

楚元辰失笑道:“小丫頭還自己學,能耐了啊。”

驕陽把彎刀重新入鞘,緊緊地握在手裡,她的手掌很小,需要兩隻手一起才握得住。

楚元辰目光含笑,繼而道:“阿顏,我先回去了。

“紀明揚至少還要三五日才能回來。”楚元辰見過了驕陽一麵,心中也多少有了些數,說道,等有消息,我會再來告訴你的。”

盛兮顏點點頭,想起了一件事,說道:“阿辰,江家已經給江芽報了喪。”她說的是江芽,而不是驕陽。

楚元辰漫不經心的一笑,態度隨意而又自然:“由他們去。”

盛兮顏明白了,她衝驕陽一笑,意思是讓她放心。

楚元辰與她揮了揮手,又跟著驕陽道:“狼崽子,下次見。”

驕陽衝著他哼道:“你才狼崽子呢!”姐姐喜歡貓兒!她是貓兒。

楚元辰推開窗戶,輕巧地翻了窗,又縱身上了屋頂,很快就沒影了。

驕陽嘴巴微張,目瞪口呆道:“姐姐,他會飛!”好厲害啊,就跟雜耍一樣!

盛兮顏心知楚元辰已經有七八分確認了,她笑著說道:“以後讓他教你。”

“我要學刀。”驕陽緊緊地握著彎刀,鄭重地說道,“以後保護姐姐。”

盛兮顏笑了:“好。”

鎮北王府從演武場到教習師傅,什麼都有,驕陽想學什麼都行。

她把書案上的那張帖子收好,現在是用不上了,牽著她的手走出了小書房。

驕陽把彎刀抱在手裡,一手牽著盛兮顏,滿足地眯了眯眼睛,嘴角高高翹了起來,心裡像是有一隻小雀在撲騰。

“姐姐,我們玩翻花繩好不好?”

盛兮顏愉快地答應了。

有楚元辰在查,她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不再去糾結,開開心心地和驕陽翻花繩玩。

等到了晚間,劉氏讓琥珀過來問她要不要去江家,盛兮顏直接回拒。

盛興安回府後知道了這件事,實在也有些哭笑不得,隻讓劉氏按著京城裡不怎麼往來的人家的規矩,包了二十兩銀子。

盛興安看得透徹,楚元辰顯然對江家並不在意,他們也就不需要因為楚元辰給江家麵子。

劉氏放心了,趕緊吩咐人當晚就把銀子給送過去,就坐在堂屋的羅漢床上,和盛興安閒話著一些瑣事,盛興安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劉氏說到已經給鎮北王府下了帖子,過幾天就去量新房尺寸的時,盛興安先是點了點頭,再又放下了手上的茶盅,慢悠悠地說道:“顏姐兒的嫁妝就照你上次開好的嫁妝單子來操辦……”

劉氏的心裡咯噔一下,盛興安繼續道:“再添上一萬兩銀子給她壓箱。”

一、一萬兩!

劉氏一口氣差點沒回上來,怎麼又要添一萬兩啊。

她強顏歡笑地說道:“老爺,這……”

“我想過了,顏姐兒的嫁妝還是不能太薄,但再加的話,時間也不及,給她些銀子傍身也好。”盛興安一副用心良苦的樣子,“顏姐兒嫁的可是鎮北王府,到底是高嫁了。”

劉氏想勸他打消主意:“可是,靜樂郡主遞上去的折子,皇上還沒批呢,說不定……說不定楚世子襲不了爵。”

這話說的,連劉氏自己都不相信。

楚元辰是嫡長子,又是世子,管著北疆這麼多年,又是軍功赫赫,連外頭的百姓都不相信他會襲不了爵。

不過,劉氏現在隻想勸盛興安打消主意,好歹能保住那一萬兩,隻得虧心地說道:“鎮北王府還有一個二公子,皇上指不定會讓二公子襲爵呢。”

“那才正好呢!”

盛興安一拍大腿,眼中野心勃勃。

要是皇帝真得不把爵位給楚元辰,反倒是件好事,他們盛家指不定就能靠著顏姐兒一飛衝天了。

劉氏欲哭無淚,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好在哪裡,再接再勵地還想勸:“老爺,咱們府裡的現銀也不多,您看二丫頭和三丫頭也都快及笄了,還需要給她們置辦……”

盛興安正興奮著,聞言不快地說道:“我說了加一萬兩就加一兩萬,囉嗦什麼。她們能不能定到好親事,靠的是顏姐兒。瑛哥兒和婉姐兒也是。”

盛瑛和盛兮婉是劉氏的親生兒女。

提到他們倆,劉氏不敢再說什麼了,的確,自打盛兮顏定下鎮北王府後,來盛家給其他幾個孩子提親的人家,門第陡然拔高了不止一層,更有不少是勳貴,而且還是有實權的勳貴,不是永寧侯府這等能比的。

劉氏訥訥地應了句“是”。

盛興安還想再多提點幾句,有丫鬟在簾子外頭稟說:“老爺,宮裡來了位厲公公。”

盛興安神情一凜:“是來傳旨的?”

丫鬟稟道,“是皇上口喻。”

盛興安趕緊理了理衣裳,匆匆趕到了前院。

厲公公正等著正堂,見到盛興安後,直截了當地傳了皇帝的口諭:明日起重開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