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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餘緲沒剛才那副生氣模樣了,秦崇試探問道:“今晚我站在你這邊,你應該對我沒那麼抵觸了吧?”

一碼歸一碼,今晚的事情,秦崇的確做的很對。

餘緲點頭:“今晚謝謝你了。”

秦崇:“不用謝,我也看她不順眼好久了,養個牛頭梗,雖然挺醜萌的,天天看我不順眼,一見我就呲牙,老子早想發火了。”

說完,秦崇看她,“準備回家?”

“嗯。”

“開車來的?”

“不是,坐計程車。”

“正好,”秦崇轉了下手中的車鑰匙,“就當今晚我幫了你的忙,我送你,坐我的車回去。”

餘緲本想拒絕,但後來秦崇看著她,挑唇笑了下,說道:

“怎麼,怕裴澤禮知道生氣?”

餘緲:“……當然不是。”

秦崇給她拋下了魚餌,“這樣,你上我的車,我給你說個裴澤禮的秘密。”

“……”

“怎麼樣,感不感興趣?”

後來怕餘緲不信,秦崇還專門拿著手機的照片在她麵前虛晃了下。

就這樣,餘緲還是忍不住心目中的好奇,順勢坐了秦崇的車。

車上,秦崇還暫時保密,說道:“等你回去給你發照片,著什麼急啊。”

餘緲懷疑他是故意誆自己。

秦崇看出來她眼神的不確定性,失笑:“我要是騙你,就讓我以後都找不到老婆。”

餘緲:“行,這可是你說的。”

秦崇:“嗯,我說的。”

等快到了她住的地方,餘緲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今天光顧著回家吃飯,好像忘記通知裴澤禮不去她家中吃飯了。

由於餘緲工作忙,所以他們二人的約定改為每周的周六周日在她家中吃飯。

今天正好是周六。

餘緲被晏語蘭通知回家吃羊肉火鍋,把裴澤禮這事兒忘得乾乾淨淨的了。

她想著看看手機有沒有消息。

上麵倒是空空如也。

大概是裴澤禮今晚也有事情,忘記這碼子事情了。

餘緲正有些鬆懈之際,秦崇車子轉彎,駛入了她的小區裡麵,眸子不經意間往外瞥了眼,然後停下車子,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那人好像有點眼熟。”

餘緲順著他視線往外看去。

樓下。

男人靠在車邊,身穿黑色大衣和白色高領毛衣,縱使是黑夜,墨發如玉,皮膚冷白,頭發柔順的垂在額前,與往日嚴謹清冷的裴總形象不同,裴澤禮今日的打扮更有幾分像是回到了大學時期,那個捕獲了萬千少女心的校草。

他雙手環臂,靠在車前,安靜的等待著。

而秦崇的車就停在裴澤禮車的旁邊。

眼見著餘緲還沒下車,秦崇看好戲的扯了下唇,問道:“怎麼不下車?”

餘緲微惱的瞪他一眼,“催什麼。”

秦崇點了下頭,“看來是舍不得我。”

餘緲:“……”

就在二人鬥嘴之際,旁邊的那人似乎是看出了一些異常。

他視線往這邊看了眼,直勾勾的打量了陣。

須臾。

裴澤禮邁開長腿走了過來,然後停在車子的副駕駛旁邊,他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緩緩地敲了兩下。

餘緲在這一刻,毫不誇張的來說,竟然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覺。

秦崇此刻更是添油加火的嘖嘖兩聲,看向餘緲,說道:

“怎麼辦,好像被發現了。”

餘緲冷靜回道:“發現什麼?不就是坐你個順風車回來嗎。”

秦崇淺笑,溫文爾雅的回道:“那我可就把玻璃搖下來了。”

餘緲:“等下——”

話還沒說完,她這邊的玻璃就忽然搖下來了。

第27章

玻璃窗搖下,餘緲最先看到的就是那雙蠱惑人心的眸子。

裴澤禮臉上表情有些冷淡,在看到餘緲的那一刻說不上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他看了她兩秒,然後視線後移,又看到了駕駛座位置上的秦崇。

秦崇心情頗為不錯的跟裴澤禮打了個招呼,“裴總,你怎麼也在這。”

裴澤禮單手拉開車門,對著餘緲,說道:“下車。”

餘緲在公司裡麵聽裴澤禮的話聽慣了,此刻是頭也不回的就下車了。

秦崇見她如此聽裴澤禮的話,唇角勾動下,眸子也涼了起來。

裴澤禮看向秦崇,說道:“多謝你送餘緲回來了。”

秦崇微笑:“不謝。”

說完,他看向餘緲,“今晚的事情如果有不開心的再跟我說,我隨時在手機上等你消息,對了——”

他有些神秘的暗示道:“關於我們兩個人的那個約定,回去告訴你。”

餘緲:“……”

裴澤禮忽然開口道:“還以為你最近會很忙。”

秦崇揚眉:“怎麼說?”

裴澤禮:“你前段時間忙著聯絡其他公司,行事那麼小心,如今這麼招搖,就不怕在南城初來乍到站不穩腳跟,摔了個人仰馬翻嗎。”

秦崇笑容有些勉強,看向裴澤禮,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

“自然不是。”裴澤禮替餘緲關上車門,禮貌道,“給秦總的一個友好建議,行事小心些,總不至於在南城混不下去。”

秦崇深呼吸了一口氣。

南城是裴澤禮的地盤,他在這邊人脈聯絡極廣,要是他想針對他,倒的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聳了聳肩膀,說道:“裴總想多了,我可沒時間去對付你。”

撂下話之後,秦崇直接開車離開了。

見他離開,餘緲抬眸看向裴澤禮,笑道:“裴總,你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

她剛才也聽出來一些二人之間的火藥味,所以此刻是故意轉移話題。

裴澤禮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今天周六,本來想過來找你,但你家中沒人,以為你是出去有事,所以就在樓下等了一會兒。”

餘緲摸了摸他衣角,還有些涼氣,詫異道:“你該不會是一直在樓下等著吧?”

裴澤禮頓了下,回道:“沒事,時間不長。”

餘緲解釋道:“抱歉啊,今天怪我,我把這件事情忘了,今天我回我爸媽家吃飯了,他們做的羊肉火鍋,我忘記通知你了。”

聽到她說“羊肉火鍋”,裴澤禮忍不住彎眸笑了聲。

“是因為羊肉火鍋太香了嗎。”

餘緲忍不住抿了下唇,回想了下羊肉火鍋的味道,“……確實挺香的。”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在一個沒吃飯的人麵前這樣太罪惡了,主動道:“明天我給你做大餐,保證比羊肉火鍋還要香。”

裴澤禮輕輕地應了聲,然後問道:“秦崇怎麼送你回來了。”

餘緲:“今天和我媽在樓下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了,秦崇正好認識,就出現幫了個忙。”

餘緲沒把後麵他說還有裴澤禮秘密的事情告訴他,繼續道:“要不你上樓我幫你叫個外賣吧,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再餓下去胃就該不好受了。”

裴澤禮眸子柔和的看她:“關心我?”

餘緲:“當然關心你。”

畢竟她是害他沒吃上飯的罪魁禍首。

裴澤禮:“不用了,今天就是過來順便看看你,你一會兒上樓休息。”

餘緲看了裴澤禮一陣,忽然歪頭,說道:“裴總,你今天怎麼打扮的這麼好看。”

裴澤禮輕輕挑眉。

餘緲:“就很像之前在大學時候看見你的那種感覺。”

裴澤禮微微彎腰,視線與她平齊,溫聲問道:

“你喜歡我這麼穿嗎。”

餘緲猝不及防的與他這麼近距離對視上,然後略帶慌亂的點了下頭,“是挺喜歡的。”

裴澤禮唇角翹起,“既然你喜歡,那我以後就多穿幾次給你看。”

餘緲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就在她語塞之際,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餘飛成打來的電話。

餘緲接起來電話,問道:“做什麼?”

餘飛成:“你今天是不是惹媽不開心了?”

餘緲:“沒有,怎麼了?”

餘飛成吊兒郎當的說道:“老太太一回來就不開心,先是罵了我一頓,後來看爸在家下棋,又把他說了一頓,家裡麵現在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我尋思著肯定是你惹她生氣了。”

餘緲嘟囔道:“我又不是你,怎麼會惹她生氣。”

餘飛成聽她說話還有風聲,問道:“你還在外麵?”

餘緲:“嗯,還沒上樓。”

“該不會是在約會吧。”餘飛成隨口打趣道。

餘緲飛快的瞄了眼對麵的裴澤禮,“胡說什麼。”

裴澤禮站在她對麵聽見了幾句電話裡麵的對話,輕聲問道:“是你哥嗎。”

餘飛成聽見裴澤禮的聲音了,“你還真的跟他在一起呢。”

餘緲咳嗽一聲,“不行嗎?”

餘飛成看了眼時間,然後嚴肅道:“現在都幾點了,餘緲,趕緊回家,這麼晚還跟男人在外麵,你是不是皮癢?”

餘緲:“……”

掛斷電話之後,餘緲對著裴澤禮笑道:“你彆介意,我哥這個人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的。”

裴澤禮:“沒關係,你哥也是擔心你的安危,他大概是認為我會對你圖謀不軌。”

餘緲自然的說道:“怎麼可能,你又不是那種人。”

裴澤禮眼梢微揚,此刻若是要說一句實話,他應當告知餘緲真相。

他的確是圖謀不軌。

當初餘緲把他拉黑,裴澤禮不久之後就知道了她談戀愛的消息。

他托人打聽過,說是這個戀愛對象還是餘緲親自挑選的。

自那之後,裴澤禮就任由這個把自己拉黑的學妹躺在了自己的微信列表裡麵。

他不確定餘緲對自己是有幾分畏懼還是討厭,不然也不會當初玩完那個遊戲之後就會把他直接拉黑,不過那麼久過去,他不至於還跟女孩兒計較拉黑這件事情,但仍怕這段關係的拉近會嚇到她,所以他決定這次慢慢來,讓她對自己的防線再降低一些。

但此刻見裴澤禮溫潤清冷的模樣,餘緲怎麼也想不到他正在思考與她有關的事情。

餘緲跟他約定明天一定來家中吃大餐。

裴澤禮打開車門,說道:“好,記下了。”

想到秦崇離開前,又是故弄玄虛的說是他們二人之間有秘密。

裴澤禮輕聲開口,問道:“你跟秦崇的約定是什麼?”

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情,餘緲訕笑的應付過去:“彆聽他瞎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她總不能說,秦崇說的約定,與他有關。

餘緲總不能把自己那顆八卦的心暴露在裴澤禮麵前。

見狀,裴澤禮溫聲道:“那我走了。”

裴澤禮離開之後,餘緲打開手機對話框給秦崇發消息過去。

餘緲:【怎麼還沒發過來?】

秦崇:【發什麼?】

餘緲:【???】

秦崇:【哦,你說有關裴澤禮的那件事情啊。】

餘緲:【不是說好了回來給我發的嘛。】

秦崇:【那是之前,現在又不想發了。】

餘緲怒道:【你這個人怎麼一點誠信都不講。】

秦崇現在心情不太好,剛才離開之前他回頭看了眼,餘緲和裴澤禮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他心下不爽,所以連有關裴澤禮的事情都不願意跟餘緲分享,故意道:【等哪天心情好了,再給你。】

餘緲想了想,最後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過去。

秦崇這個小人-

餘緲第二天睡到早上九點才起床。

天氣冷,她一般都會懶得動彈。

一早起床,她在床上翻了個身,然後給裴澤禮發了個表情包過去:【裴總,記得今晚來吃晚飯。】

她本想發完消息再眯一會兒,誰知,後來她是被一通電話叫起來的。

晏語蘭打電話來說餘理全出事兒了,讓她趕緊來醫院。

餘緲套上衣服趕忙往醫院那邊跑。

路上的時候,裴澤禮回複了她。

餘緲:【現在先不跟你多說了,我爸在醫院,我得趕緊過去一趟。】

裴澤禮:【出什麼事情了?】

餘緲:【心臟病犯了。】

後來裴澤禮詢問她醫院地址,餘緲便隨手發了過去。

等到餘緲到了醫院才知道,餘理全心臟病複發還是因為早上出去和樓下鄰居大爺下樓吵架,怒火攻心,這才進了醫院。

昨晚他跟晏語蘭幾句不合,本來就生了悶氣,早上下棋氣兒又不順,這回直接把自己折騰到醫院了。

她去的時候,餘飛成和晏語蘭已經站在外麵等著了。

餘緲焦灼問道:“爸怎麼樣了?”

餘飛成:“沒什麼大礙了,就是怒火攻心了,你說他也是的,這一把歲數了,還跟人家吵架,那麼冷的天氣把自己氣壞在外麵誰能知道,今天幸虧鄰居劉阿姨看見他的,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晏語蘭此刻臉色也難看,“你爸爸就是這樣,總是愛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著急上火,不能說他,一說還不高興。”

雖然餘理全此刻沒什麼大礙了,但是他住的病房太嘈雜,加上他這個人毛病又多,肯定不樂意。

但是沒多久,餘緲聽到身後有人溫聲叫她名字。

“餘緲。”

餘緲回頭看了眼,發現裴澤禮竟然在走廊那邊。

人來人往的醫院內,每個人步伐都是匆匆的,似乎冷淡的無暇顧及旁人。

他站在那邊,身高挺拔,氣質淡然,像是月落庭空影許長的竹。

餘緲有種看到他就心中安穩的感覺。

她驚訝走過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裴澤禮:“看到你發的消息,便過來看看,伯父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了。”她有些苦惱的說道,“就是在溝通病房的問題,而且之後可能還要進行一次手術,所以一會兒還要過去問問。”

餘飛成遙遙的往這邊看了過來,也看見了裴澤禮,眉峰輕揚。

裴澤禮拿出手機,在上麵翻出了一個號碼,然後走到旁邊打了個電話。

五分鐘後。

裴澤禮走了過來,看著餘緲,說道:“不用擔心,我已經為你聯絡好人了。”

餘緲睫毛顫動。

裴澤禮:“伯父的手術不是小手術,正好我在醫院內有認識的專家朋友,是專門針對心臟病這方麵的,他近期有時間,可以安排伯父的手術,而且樓上的單間VIP病房也有空位,可以讓他直接搬到那邊去。”

餘緲沒想到裴澤禮的效率這麼高,他打個電話的功夫就把這麼多的事情都解決好了。

她正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裴澤禮輕拍她頭顱,揉了揉她的黑發,“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重下來,不是什麼大事,放心。”

餘緲眼眶有些發熱,點了點頭。

裴澤禮前來這邊,自然要過去跟晏語蘭打個招呼。

而晏語蘭知道裴澤禮幫了他們的忙,眸子間的喜愛越發明顯,“小裴,你也太客氣了,還讓你為你伯父這麼費心。”

裴澤禮勾唇一笑:“不客氣,都是一家人。”

聽著“一家人”這個詞,餘緲忍不住抬眸看了看他。

餘飛成看著裴澤禮。

他發現這男人是真的會收買人心,不過說實在的,這一次裴澤禮的確做的挺讓人佩服的。

他是有本事,而且還能如此謙遜,最重要的是態度彬彬有禮,在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能把一切都處理好。

等到餘飛成後來打算去繳費的時候,發現裴澤禮早就替她們交完錢了。

下午的時候,餘理全已經醒過來了。

他看著一堆人湊在自己麵前,知道不久之後要做手術的事情,眼睛一瞪,固執道:“我不做。”

晏語蘭瞪他:“不做手術難不成等著下次心臟病又暈過去?”

餘理全輕哼一聲:“這次是意外,下次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餘飛成在旁邊坐著:“您也是神奇,好像天天什麼事情都能讓您預料到一樣,那您怎麼沒預料到今天自己能發病啊。”

餘理全又想起來今早下棋跟自己吵架的那老頭,憤慨道:“我自打今天起,就不跟那個臭棋簍子下了,什麼水平,悔棋還不讓我說。”

晏語蘭:“行了行了,你就彆歪理一堆了,當初你這名字就起錯了,餘理全,總是以為自己歪理一大堆,結果全是沒用的,這回還是人家小裴專門給你找的專家做手術,彆身在福中不知福。”

餘理全看了眼裴澤禮,說道:“怎麼你也來了。”

裴澤禮上前,垂眸看著餘理全,回道:“伯父,知道您住院,我第一時間就趕來了,您好好養病,之後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找的這個專家在心臟病手術這一塊很有經驗,您不用擔心太多,若是這次不手術,之後的危險才是不可計量的。”

裴澤禮說話斯文有禮,一向喜歡狡辯的餘理全竟然有點聽進去了。

見他不說話了,便是默認了。

餘飛成又想笑。

行,餘理全也有沒理的一天。

後來,晏語蘭又讓幾個孩子先回去,今天就由她來照顧餘理全,他也沒什麼大礙,等著之後的手術就可以了。

三人走出醫院的時候,餘飛成回頭看了眼裴澤禮,說道:“今天謝謝你了啊,本來你要是不來的話,我想著找朋友問問這方麵的事情,畢竟之前也沒有經驗,誰想到你效率這麼高,的確給我們省了不少的事情,之後你來酒吧,我請你喝酒。”

裴澤禮:“好。”

說完,餘飛成那邊還有事情,就提前離開了。

餘緲看著裴澤禮今日還穿著昨天那件的黑大衣,隻不過裡麵的高領白毛衣換了一個牌子,她依稀可以辨認,是之前在雜誌上看過的那件貴的要死的牌子。

她有些詫異道:“裴總,你今天還是昨日的那個穿搭。”

一般來說,第二天若是要換衣服,也不必和昨天一模一樣。

裴澤禮走到車邊,替她打開車門,回眸淡淡望她,自然的說道:

“你不是喜歡看我這樣穿嗎。”

“那就多穿幾次給你看。”

原來。

他是為了她。

餘緲心跳快了下,快速的上了車,然後對他說道:“一會兒去超市吧。”

裴澤禮:“嗯?”

餘緲:“為了給你做晚餐,我今晚要親自選購。”

見她說話時雄心壯誌的表情,裴澤禮輕笑:“好。”

二人到了超市之後,餘緲選購了一些的新鮮的肉類和蔬菜,眼見著裴澤禮在身邊很少發言,她便隨口問道:“裴總,你是不是很少逛超市。”

“的確很少。”

“沒跟彆人一起逛過超市?”

說話間,有一對情侶說笑著從二人麵前路過。

裴澤禮睨過去一眼,“沒有。”

餘緲想了想也正常。

裴澤禮平時那麼忙,自然沒時間來逛超市。

而且來逛超市這種活動,更像小情侶約會散步的日常。

餘緲:“那你會不會覺得在這裡很無聊?”

“不會。”裴澤禮見她盯著麵前的那塊糕點許久,便直接替她放到了購物車裡麵,淡淡道,“這也是我第一次發現,逛超市的樂趣。”

“什麼樂趣?”餘緲抬頭問他。

裴澤禮睫毛垂下,唇角微揚。

“下次再來的時候,記得叫我。”

“我替你提東西,不然你一個女孩子提不動。”

當時餘緲還略微的思考了下,難道裴澤禮口中的樂趣就是提東西?

但人生總有嘗試,她想,對於今日一起逛超市的行為,肯定就是裴澤禮的第一次。

一想到自己拿走了裴澤禮的某個第一次,餘緲忍不住低笑出聲。

裴澤禮問她:“在笑什麼。”

如今二人越來越熟,餘緲很多話都會心直口快的直接說出來。

“裴總,這是你的第一次吧。”

“……嗯。”

“人生的第一次很少的,”她抿了抿唇,一臉認真的看向裴澤禮,戳了戳他心口位置,說道,“你這個第一次,被我拿走了。”

裴澤禮漆黑睫毛眨動了下。

他抓住餘緲亂動的手指,淡聲道:

“人生的第一次有很多。”

餘緲:“……”

她剛想說裴澤禮煞風景。

裴澤禮繼續道:“你怎麼就確定,自己隻是拿走了這個第一次?”

話音落下。

餘緲略帶詫異的抬頭看他。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裴澤禮並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說道:“我去結賬。”

等到二人采購完回到家的時候,餘緲果然按照約定給他做了非常豐盛的一餐。

而吃完飯之後,餘緲又帶著裴澤禮去自己的臥室參觀自己珍藏的幾幅掐絲琺琅作品。

她想到自己抽屜裡麵還有一個小小的很可愛的袖珍版相框,便轉身拉開抽屜準備去給他找。

誰知,剛拉開抽屜。

餘緲就後悔了。

昨天她也是回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簡雨什麼時候往她包包裡麵塞了兩個tt,她竟然都沒有發現,就這麼把這玩意兒帶回家了。

她本來想扔了,但是簡雨後來又提醒她:【留著吧,萬一哪天派上用場了呢?不許浪費。】

想著,餘緲又眼不見為淨的把東西扔到了抽屜裡麵。

本來她都把這件事情忘在腦後麵了,誰知這麼一拉抽屜——

那正方形彩色包裝的塑料袋子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二人麵前。

餘緲:“……”

她用儘了人生最快的反應速度趕忙拉回了抽屜。

然而,為時已晚。

裴澤禮全程站在旁邊,看著她手中的動作。

見她把抽屜拉上,裴澤禮也沒有說話。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餘緲咽了下口水,看向裴澤禮,說了一個很是拙劣的謊言:

“如果我說那是一次性手套,你信嗎。”

裴澤禮安靜兩秒,然後說道:

“一次性手套上麵,會寫著超薄、螺紋嗎。”

餘緲:“……”

她臉色通紅。

此刻又後悔剛才故意炫耀,要把裴澤禮帶進自己臥室看作品。

現在有限的屋內空間隻有他們兩個人,餘緲喉嚨有些乾澀,總感覺自己要冒煙了。

裴澤禮卻是低笑一聲,坐到了她的旁邊,“餘緲……”

餘緲主動承認道:“好吧,那是昨天簡雨非要塞給我的,的確不是一次性手套。”

裴澤禮挑眉:“嗯,看出來了。”

餘緲看著裴澤禮現在平淡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剛才那個謊言有多麼拙劣。

她故意裝作忽略這件事情,又給裴澤禮看了幾個彆的作品,問道:“我給你的那個小貓茶盤還在用嗎?”

裴澤禮:“一直在用,之前有幾個朋友來家中做客,還問我這麼可愛的東西是誰送的。”

餘緲滿意的笑了起來:“本來還覺得送你那個有些違和,但後來想了想,那個小貓正適合你。”

裴澤禮看著她靈動狡黠的眸子,忽然覺得她和茶盤上的那個小貓有些重合。

她送他的茶盤。

他從未舍得分享給他其他人,他們也隻有觀賞的機會。

後來,餘緲在客廳的時候又收到晏語蘭發來的短信,說是要她好好感謝裴澤禮,又說今晚會有大風,叫她關好門窗。

餘緲回複:【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感謝的。】

單看她今天給裴澤禮做的飯菜豐富程度就知道她有多麼誠心了。

當然,裴澤禮也很捧場,幾乎每道菜都誇讚了她。

餘緲心下自然開心。

原來做飯給欣賞自己的人也是一種樂趣。

餘緲坐在沙發上往外看了眼,今晚的風的確很大,隔著窗戶就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她回頭看著裴澤禮,建議性的說道:“裴總,外麵現在風大,應該很冷,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住在我這邊。”

她本來想說自己這邊還有次臥,他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住在次臥。

現在外麵風聲呼嘯,出去好像要把人刮跑,路上寂寥的都沒有幾個人。

而裴澤禮此刻在她家中,脫下了大衣外套,身穿白色高領毛衣,皮膚冷白,五官精致清然。

他站在客廳看著牆上的一幅畫,側顏有著藝術品的易碎感,很容易令人心動。

見餘緲這麼說,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緩步走到沙發那邊。

而坐在沙發上的餘緲則是沒敢回頭看裴澤禮。

她剛才說出了那麼大膽的話,心下又覺得裴澤禮應該會拒絕她。

誰知,就在她忐忑之際。

她感受到身後的男人手掌輕微落在沙發上,雪鬆味道緩緩逼近,他白色毛衣乾淨的耀眼,溫熱的臉頰觸碰到她的臉頰,肌膚相觸間有些滾燙的溫度。

餘緲餘光可以瞥到他漆黑濃密的睫毛正安靜垂著。

幾秒後,裴澤禮的手臂環繞在她胸口前,薄唇微啟,溫柔的問道:

“所以——”

“你今晚是要我留下嗎。”

第28章

餘緲臉頰有些癢,甚至能感覺到裴澤禮的睫毛蹭到她臉部皮膚上,有種很奇妙的觸感。

她差點亂了陣腳,卻依然故作穩重的回道:“是要你留下,不過是在客房。”

裴澤禮輕笑:“原來如此。”

二人一來一往,對於餘緲這種段位來說,差點把她CPU燒焦了。

剛才如果她沒領會錯誤的話,應該是成年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試探。

轉念一想,若是剛才她沒說讓他住在客房,而是直接要他在這裡睡下,是不是氣氛又會不一樣了。

她甚至心裡麵還有些期待裴澤禮會怎麼回答。

裴澤禮微微起身,單手插在口袋裡麵,輕聲回道:

“既然你開口,那我今晚便留下。”

外麵狂風依然肆虐。

餘緲趕忙起身,說道:“客房裡麵的東西都是乾淨的,你可以直接進去住。”

她在路過裴澤禮身邊的時候,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餘緲。”他輕輕拉住她手腕。

餘緲頓下身子,抬眸看他。

裴澤禮眉眼微彎的時候,溫和無害,與公司裡麵那個行事果決的裴總聯想不到一起。

有時候私下跟他接觸,餘緲已經習慣了二人的相處模式,甚至會聯想到當初她當初跟他告白的時候,他也是笑著拍她頭顱,沒有任何不悅的模樣。

所以導致餘緲現在看到工作中的裴澤禮甚至還會有些不習慣的反差感。

裴澤禮:“辛苦你了。”

餘緲舔了下唇:“不辛苦。”

天氣冷了下來,餘緲還是從櫃子裡麵抱出了一張稍微厚點的被子,櫃子有些高,她抱著被子下來的時候差點站不穩,還是身後的人提醒道:“小心。”

說完,裴澤禮單手抓住被子,另一隻把她抱在懷裡麵。

縱使如此,餘緲還是重心不穩的往前栽去。

裴澤禮無暇顧及兩邊,最後被她的力量波及到,也往身後的柔軟大床栽去。

“砰”的一聲。

二人齊齊栽倒在柔軟的床上。

餘緲心裡吐槽,幸虧她的床足夠軟。

不然這一跤非得摔出腦震蕩不可。

被子也淩亂的落在他們二人身邊,徹底散開。

而在二人摔下去的一瞬間,裴澤禮則是反應極快的轉換了姿勢,讓餘緲跌落在自己身上。

由於身下有個裴澤禮墊著,餘緲倒是沒太大感覺,就是聽著床上男人悶哼一聲,像是受了內傷一般。

餘緲低呼一聲,手忙腳亂的在裴澤禮臉上摸了摸,“裴總,你沒事兒吧。”

裴澤禮躺在床上,眸子看過來,唇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容:

“平時看你挺瘦的,怎麼壓在身上也挺疼的。”

“……”餘緲臉紅了,“我不是故意的。”

要是知道剛才能這麼穩得落在裴澤禮身上,她今晚肯定要少吃點。

餘緲:“有沒有哪受傷了,胸口疼不疼?”

裴澤禮摸了摸胸口位置,“的確有點疼。”

餘緲忍不住擔憂。

要是真讓裴澤禮在她家出點什麼事兒她可負擔不起,這人身嬌肉貴的,最重要的是身價那麼高,她賠不起。

餘緲:“那怎麼辦,是不是受傷了,我看看。”

就在餘緲想進一步查看的時候,裴澤禮垂眸看她:“要是真受傷了,你打算給我醫藥費嗎。”

餘緲眨了眨眸子,問道:“你要多少?多了可能給不起,但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應該是可以的。”

就在她剛說完之後,裴澤禮骨節分明的手掌忽然掀起了旁邊的被子,蓋在了二人的身上。

餘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包裹在被子裡麵。

黑漆漆的狹小範圍內,男人溫熱的唇直接的就捕捉到了她,靈活的舌尖探進唇內,不失技巧的吮吻著她。

餘緲感覺刺激極了。

這樣有限、不能呼吸的空間內,隻有二人的呼吸交纏著。

黑暗環境內放大了她的其他感官,她心跳飛快,甚至能聽到裴澤禮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餘緲,張嘴。”

餘緲更像是渾身失去力氣,就連氧氣都稀薄的要命。

可越是這種窒息般的深吻,越讓人頭腦發麻的顫栗。

終於。

在餘緲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裴澤禮把身上的被子掀開,墨黑的眸子看她,淺淺帶出氤氳的深霧笑意,“就把這個當做醫藥費。”

餘緲此刻沒照鏡子,若是她能照鏡子,會看到自己自己頭發亂亂的,眼尾帶著濕潤的紅意,嘴唇也微腫,一看剛才就是激烈戰鬥過的模樣。

她趴在裴澤禮身上發怔了兩秒,似乎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裴澤禮輕彈她額頭,“睡上癮了?”

她這回速度快,忙不迭起身,說道:“……你自己收拾下。”

畢竟現在床上已經是一片淩亂了。

“嗯,好。”裴澤禮背對著她,準備開始收拾床鋪。

忽然。

門鈴聲響起。

餘緲詫異的看過去一眼,“這麼晚會是誰?”

她走到門口處,問道:“哪位?”

門外傳來懶洋洋的聲音:“你哥,我。”

餘緲:“……”

她回頭看了眼還在客臥那邊的裴澤禮,撇了下唇,回道:“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餘飛成不高興了,“你個沒良心的臭丫頭,怎麼不是第一時間給我開門,你想凍死我?”

餘緲磨磨唧唧的開門了,不過隻給餘飛成留了一條小縫。

她在門縫裡看餘飛成,問道:“你有什麼事?”

餘飛成看上去也挺狼狽的,頭發上還有被狂風刮上去的樹葉子,他摘下樹葉子,氣惱的說道:“開半路車子沒油了,而且外麵那麼大的風,實在是不好回去,正好你在附近,我過來將就一晚上,你這邊不還有一個客房,今晚借我住下。”

眼見著餘緲不說話,餘飛成皺了皺眉,大概是嫌她墨跡,問道:“你什麼意思?”

餘緲建議性的開口:“要不,我給你出錢,你去住賓館,這附近有家環境很不錯的賓館,我可以推薦給你。”

餘緲今晚實在是反常。

餘飛成一臉狐疑的看她,“你在心虛?”

“……”餘緲瞪他,“我心虛什麼?”

餘飛成冷笑一聲,直接推開大門,說道:“該不會是裡麵藏男人了吧。”

說著,大門推開,餘飛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他是進來之後才發現餘緲頭發亂糟糟的,皺眉問道:“你剛才乾嘛了?”

餘緲不明所以,“什麼都沒乾啊。”

但是一想到剛才做的事情,她又忍不住一陣耳熱。

就在餘飛成闖進來的一瞬間,裴澤禮也從客臥那邊走了出來。

眼見著裴澤禮出來,餘飛成笑了下,一副“果然在我預料之中”的模樣,“行啊,餘緲,我就知道你今天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做什麼好事情,說你藏男人了結果還真的家裡麵有男人,這是金屋藏嬌?”

裴澤禮在旁邊解釋道:“不用誤會,我今晚是借助在餘緲家中。”

餘緲則是理直氣壯的回懟餘飛成:“他是我男朋友,住我家怎麼了?”

餘飛成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你結婚了嗎你?”

餘緲覺得餘飛成就是雙標。

他自己之前跟黎瑩在外麵玩的飛起,結果到她這邊又在這裡扯東扯西。

不過她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餘緲都有些習慣了。

小時候他總覺得外麵那些追餘緲的都是臭流氓,讓她離他們遠點。

現在餘飛成看裴澤禮的眼神也是差不多如此。

裴澤禮輕笑一聲,“你怎麼也來了。”

餘飛成:“車子沒油了,過來借住一晚。”

餘緲有些難辦的看了二人一眼,說道:“隻有一間客房,你們兩個人怎麼住?”

想著,她建議性的說道:“要不你們兩個人住一間?”

話音落下。

兩個男人臉色均是黑了下。

餘飛成雖然之前跟兄弟住過一間房,但是他跟裴澤禮不熟,而且一看這男人就是潔癖臭毛病多的要死,他現在身上風塵仆仆的,也怕裴澤禮嫌棄自己,乾脆道:“我睡沙發。”

但餘緲家中的沙發長度不夠。

“你要是睡沙發,明早起來估計脖子就要難受了。”

後來,餘緲乾脆也不管了,又抱過來一床被子扔給餘飛成,說道:“那我去睡了,你們兩個人自己解決。”

等到餘緲進了房間,餘飛成抱著手中的被子,跟裴澤禮對視了一眼。

而在這一秒,餘飛成二十多年的人生裡麵,第一次明白“尷尬”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

……

餘緲懶得管他們兩個人,所以第二天一早起床才去客房那邊看了看情況。

她起床的時候,發現這兩個男人竟然已經都起床了。

裴澤禮整理著袖口,看她出來,打了個招呼:“早。”

餘緲笑著走過去,問道:“昨晚睡得怎麼樣?”

裴澤禮回道:“還不錯。”

緊接著,餘飛成也從房間裡麵走了出來,眼眶下帶著黑眼圈,打了個哈欠:“他當然睡得好,那麼軟的床能不舒服嗎。”

後來餘緲才知道,餘飛成昨晚是專門在地上打的地鋪睡覺。

對於兩個直男來說,讓他們兩個同床共枕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困難。

本來裴澤禮說自己要睡地上,但餘飛成良心忽然發現,想到這男人白天還幫了他們的忙,自己也不能掉餘緲的麵子,直接說道:“彆,你是客人,我打地鋪就行。”

後來,他也不顧裴澤禮的意見,就直接在地上將就了一晚上。

本來餘飛成以為餘緲要過來心疼一下自己,結果餘緲卻是有些讚揚的走過來:“哥,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懂事兒了。”

餘飛成又不樂意了。

他就發現,餘緲現在明顯的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趨勢,就是那種有男朋友就不顧親哥死活的感覺。

後來裴澤禮離開之後,餘飛成才開口說道:“餘緲,我可提醒你,以後少讓裴澤禮來你這。”

“怎麼了?”

“雖然他人是還不錯,也幫了咱們家一個大忙,但是——”

餘飛成也沒想好要怎麼跟餘緲說,隻得提醒道,“他不管怎麼說也是個男人,雖然你彆看他現在那麼禮貌斯文,可是男人要是脫了衣服都一個樣,跟禽獸沒什麼區彆,要是他到時候占你便宜怎麼辦?而且你們兩個也沒談多長時間,自己注意點。”

餘緲嫌他囉嗦:“行了,人家談戀愛的事情你也要管,你怎麼不著急找女朋友?”

餘飛成得意勾唇:“我是不願意找,你知道外麵有多少女孩兒追我嗎?”

餘緲:“沒找到就不算。”

餘飛成:“……”-

後來,餘理全的手術成功進行,恢複的也很不錯。

晏語蘭還說之後要請裴澤禮到家中吃飯,專門感謝他這件事情。

餘緲說不急,等到之後公司不忙了再請他。

前段時間正忙著一個項目,眼見著那個項目快要結束,餘緲也很痛心的發現,在給裴澤禮做美食的這段時間,她自己竟然也貼了秋膘。

她一向對體重是高標準要求,不允許自己平白無故的長胖五斤以上,所以準備最近找個健身房鍛煉一下。

早上她正跟同事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裴澤禮也正好進了電梯。

眼見著裴總進電梯,同事小心翼翼的看過去。

身前男人身姿挺拔,身上還有著淡淡的檀香味道。

同事杵了下餘緲,暗示她裴總來了。

餘緲笑笑回應。

同事繼續道:“所以你打算減肥?”

餘緲:“對,先要求自己幾天,之後能不能堅持再說。”

同事:“我有個朋友是私教,要不要推給你?”

餘緲想了想之前遇到的那種肌肉男,有些猶豫的皺眉,“要不算了吧,我有點不習慣跟太陌生的人打交道。”

同事:“那你可不要節食,跟運動搭配起來,不然上班沒精神。”

餘緲:“嗯,我明白。”

後來。

她們走出電梯的時候,餘緲不經意間回頭看了眼電梯裡麵的男人。

裴澤禮單手插兜,正視線懶散的看了過來。

他今日穿著正裝,西裝筆挺,領帶是酒紅加黑的配色,看起來很是矜貴清然。

餘緲發現不管是濃烈或者清淡的顏色,都很搭配他。

或許他就是傳說中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後來。

到了午休時間,同事們都去吃飯,餘緲拿出了自己自帶的蔬菜沙拉。

她正埋頭吃草的時候,發現麵前覆蓋出一片陰影。

抬頭的一瞬間。

發現是裴澤禮站在她麵前。

餘緲下意識的起身:“裴總。”

裴澤禮遞過來一張卡,淡淡看她:“考慮看看。”

餘緲眨了眨眸子:“這是?”

裴澤禮:“最近是不是要運動?”

餘緲:“是。”

裴澤禮肯定是早上在電梯裡麵聽到了她跟同事的對話。

裴澤禮:“這是我朋友開的一家高端運動館,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

餘緲詫異:“你也要去嗎?”

“一般裡麵的運動都是雙人的,你一個人去難免孤單,到時候也不好找伴,我跟你去,你也方便一些熟悉裡麵的設備。”

說完,裴澤禮問她:“還會打網球嗎。”

餘緲:“應該沒忘。”

當初上大學的時候,餘緲還專門參加了網球社。

裴澤禮點了點頭,“那周六我去接你。”

餘緲捏緊手中的會員卡,又忍不住抬眸看他一眼。

這種周六一起去運動的日常,好像有點類似於正常情侶的互動。

大概是察覺出來餘緲表情不對勁,裴澤禮問她:“怎麼了?”

“沒事……”餘緲回道,“就是怕您太忙,沒時間。”

裴澤禮安靜的打量她一陣,然後說道:“周六的確是有安排,不過已經推了。”

他修長指尖搭在桌邊,眼尾弧度微微上揚,聲音有著山澗泉水的溫潤好聽:

“因為,”

“我在期待和你的第一次約會。”

第29章

餘緲為了和裴澤禮去運動,還專門挑了一套運動套裝,頭發紮成馬尾,方便活動,不著粉黛,素顏的模樣看起來很是靈動清新。

她下樓的時候,裴澤禮已經在樓下等候了。

裴澤禮今日穿著白色衛衣,搭配灰色運動褲和白色板鞋,手上戴著一塊黑表,在餘緲上車的時候他正低頭回複著手機上的消息。

車後排有裴澤禮專門拿來的網球拍。

餘緲回頭看了眼。

她也是識貨的人,這一個球拍的價格都是過萬的,她忽然就對自己一會兒的實戰技術沒信心了起來。

見她上車,裴澤禮放下手機,輕笑道:“休息的怎麼樣?”

餘緲:“為了今天的運動,昨晚專門早睡養精蓄銳。”

裴澤禮挑眉:“為了打敗我?”

餘緲:“目標總是要有的,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裴澤禮發動車子,手掌搭在方向盤上,“那一會兒試試看,畢竟你是在我這裡出師的,要是贏了老師,那我也不虧。”

餘緲當初進網球社還是被舍友一起拉著去的,當時是聽說校草裴澤禮也在那個社團裡麵,所以餘緲被舍友拉過去充數。

當時二人已經在誌願活動的時候見過麵了,所以不算是太陌生。

新入社的學生都有師傅帶,除了私下有交情的,其他都是抽簽決定。

餘緲進去的時候,裴澤禮拍了下手中的網球,正準備離開,

他那時候穿著白色T恤,皮膚白皙,手腕上戴著運動護腕,額上出現微微汗濕意。

見社團裡麵出現新人,他淡然的往這邊掃了一眼。

旁邊的新社員也在偷偷討論他。

本來裴澤禮是打算離開,社長又臨時把他拉了回來,“澤禮,你實力這麼強,確定不帶個學弟或者學妹。”

裴澤禮懶懶道:“沒時間。”

“彆啊,社團本來人手就不多,而且彆人有的帶兩三個,你帶一個就行。”說著,他在裴澤禮耳邊說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彆不給我麵子啊。”

聽著這話,裴澤禮視線往一群青瓜蛋子那邊看去。

掌心的網球拍在空中旋轉了一個弧度,裴澤禮指了指人群中正坐著發呆的餘緲,淡道:“就她吧。”

見裴澤禮選擇的人是餘緲,旁邊的新社員都發出了起哄的叫聲。

餘緲猝不及防的看過去。

顯然,她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後來,社長走到餘緲旁邊,說道:“快去吧,不然這位祖宗一會兒又改變注意了。”

餘緲走到裴澤禮的身旁。

他轉身遞給她一隻球拍,問道:“之前玩過嗎?”

餘緲搖頭:“沒有。”

裴澤禮:“對網球感興趣?”

餘緲猶疑了兩秒,還是回道:“嗯,感興趣。”

不然多少顯得她進這裡動機不純。

但就在她猶疑的這兩秒裡麵,裴澤禮就看出來她的心思了。

他笑了聲,回頭看向餘緲,唇角微勾,略帶調侃的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挑你嗎。”

餘緲老實的搖了下頭。

裴澤禮後來沒回應她這茬,隻是專業的教她如何握拍和擊打。

但是餘緲初學乍練,動作難免不標準。

裴澤禮指導了幾次,見她都不得要領,上前一步,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我教你一次,學好。”

說著,男人溫熱的手掌放在她的手腕處,動作有力的帶著她揮拍,“就是這樣,明白了嗎。”

那還是餘緲跟陌生男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

她耳垂不自覺的紅了起來,當下也不知道自己學會了沒有,隻是倉促點頭:“……學會了。”

由於當時年紀小,餘緲也有自作多情的想過裴澤禮挑選自己是不是有其他原因,加上當時二人總是頻繁的對練,社團裡麵也有一些風言風語。

但後來,社團一次聚會,餘緲偶然得知裴澤禮選自己的真正原因。

社長當時也是喝多了,搖搖擺擺的對餘緲說道:“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裴澤禮就挑你了嗎?”

餘緲搖頭,問道:“為什麼。”

社長笑道:“他後來跟我說,當時你坐在人堆裡麵,紮著馬尾,一臉與世隔絕的樣子,對比旁邊的人顯得都正經,我估計這小子是怕自己被人惦記,專門找了個正經人,餘緲,我看裴澤禮眼光沒錯,你就是這幫小姑娘裡麵最正經的一個,要是其他人,就這段時間的相處,不早把裴澤禮占便宜占個夠。”當然,社長最後這句話純屬開玩笑,畢竟裴澤禮那張臉在那擺著,不光女人喜歡,有的男人還喜歡了,什麼新鮮事兒都有。

餘緲也是那一天才知道裴澤禮選自己的原因,竟是因為她看起來很正經。

不過餘緲承認自己大學時期,還算是單純。

如今就算了。

車上。

餘緲瞥了一眼裴澤禮今日的穿搭,在投過去一抹讚賞的眼光之後,她開口問道:“裴總,你平時會來這邊玩嗎?”

“偶爾,畢竟是朋友開的,會過來捧場。”說完,他看向餘緲,淡道,“其實你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不用覺得自己胖了,跟之前沒太大區彆。”

餘緲:“認真的?”

裴澤禮:“嗯,你們女孩子現在不都是在拒絕身材焦慮嗎,而且你平時工作辛苦,多長一些肉也可愛。”

餘緲下意識的說道:“那要看這肉長在哪裡,要是長的該長的地方就可愛,要是都長在臉上就不可愛了。”

話音落下。

身旁的男人詭異的沉默下來。

餘緲也意識到自己的心直口快,輕咳一聲,說道:“我開玩笑的。”

裴澤禮輕笑:“沒關係,你說的有道理,我都讚同。”

待車子停在了運動館的車庫裡麵,餘緲隨裴澤禮往電梯那邊走去。

這家高端運動館分為很多個區域,包含遊泳健身區、桌球娛樂區、乒乓球區、棒球區等。

裴澤禮在前台那邊遇到了熟人,也就是這家運動館的老板。

那老板看見裴澤禮帶了姑娘過來,頗為意外的說道:“今天怎麼還帶女孩兒來了,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有閒情逸致。”

裴澤禮主動介紹道:“餘緲,這是我朋友。”

餘緲伸手跟老板握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老板視線明顯驚豔的在餘緲身上晃了下,然後有些敬佩的看向裴澤禮,“怪不得你之前一直身邊沒姑娘,合著憋大招呢,帶來這麼漂亮的姑娘。”

裴澤禮清淡看過去一眼,“胡說什麼,還有房間嗎。”

“有有有,知道你今天要來,專門給你準備著呢。”

說著,老板帶領二人走過去。

待把他們走進去,他便看眼色的轉身離開。

餘緲和裴澤禮其實不太占優勢,主要是當初裴澤禮還參加過社團的比賽,拿過大學比賽聯盟區域的第一名,這麼多年了,她不太勤於鍛煉,手法肯定退步。

但沒想到的是,她跟裴澤禮的對打竟然還能稱得上是你來我往。

第一個回合,就是餘緲贏了。

裴澤禮去那邊撿球,在空中拋了下,揚唇說道:“這麼厲害?”

餘緲開心的笑笑,彎腰做好準備狀態:“繼續吧。”

雖然裴澤禮有給她喂球的嫌疑,但這樣友好的打球總比被裴澤禮壓在地上碾壓強。

打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二人中場休息。

裴澤禮給她遞過來乾淨的毛巾和礦泉水,說道:“先休息下。”

餘緲臉蛋紅撲撲的,馬尾有些略微鬆散下來,汗珠順著她的側顏線條滑落下來,經過脖頸,然後落入了鎖骨下方。

裴澤禮打開瓶蓋,替她把水送了過來。

視線輕微停頓,然後用脖頸後方的毛巾擦拭汗珠。

他正想說些什麼,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裴澤禮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稍等。”

餘緲點頭:“好,你先去忙。”

等待裴澤禮的過程中,餘緲刷了會手機,等到門口那邊響起腳步聲的時候,她下意識的以為是裴澤禮回來了,說道:“怎麼這麼快?”

誰知。

抬頭卻看見來人不是裴澤禮。

而是秦崇。

秦崇今日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服,靠在牆邊,有些懶散的說道:“剛才路過這邊,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餘緲打量他一陣,“你怎麼也在這?”

秦崇嗤笑聲:“這裡隻有你能來?”

餘緲:“……”

秦崇:“我一般周六都會和朋友約在這裡健身,你是一個人來的?”

餘緲:“不是。”

秦崇左右的看了眼,“跟朋友?你朋友呢。”

餘緲抿了抿唇,總有種秦崇出現在這裡會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秦崇話音落下沒幾秒的時候,他身後出現一抹聲音。

“你找我什麼事。”

秦崇回頭看向裴澤禮,倒也不意外。

他勾了勾唇,“我說這邊是會員製的地方,餘緲還怎麼來這了,原來是你帶著來的。”

裴澤禮拿起一邊的球拍,“你也是來打網球的?”

秦崇故意道:“對啊,不過房間滿了,要不要你跟我來一局。”

“那個……”餘緲下意識的插話。

裴澤禮卻是直接道:“嗯,來。”

說完,他把擱置在一邊的網球拍扔給了秦崇。

不過細節的地方是,裴澤禮扔給他的球拍是這邊的標準配置。

換言之。

裴澤禮根本不舍得給秦崇用自己的球拍。

他這球拍是定製的,專屬的兩隻,上麵還有字母印記。

一隻在他手上,另一隻在餘緲的手上。

眼見著二人是真的要開始比了,餘緲反而認真的在旁邊當起觀眾,安靜的觀看著。

顯然可見的是,秦崇低估了裴澤禮的實力。

他一個業餘玩家,是真的沒想到裴澤禮打球的時候會這麼猛。

裴澤禮麵對秦崇,跟剛才餘緲的時候完全是兩幅麵孔。

看著裴澤禮球風迅猛,餘緲坐在另一邊忽然有些傻眼。

剛才要是裴澤禮跟她這麼打,估計是真的玩不下去了。

一開始秦崇還勉強的能接上幾個,到最後他開始吃力了,氣喘籲籲的流著汗死盯著麵前的裴澤禮,“你他媽的,打這麼狠?”

裴澤禮雲淡風輕的佇立在原地看他,依舊是慣性動作,緩緩轉動手中球拍,問道:“還來嗎。”

“來!”秦崇已經比紅眼了,此刻跟彆的沒有關係,完全是為男性尊嚴而戰。

這次秦崇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全神貫注的回擊著裴澤禮的球。

餘緲也發現秦崇麵色也嚴肅起來。

但是好景不長——

伴隨著裴澤禮一個完美的扣殺,手腕和手指處迸發出絕對的爆發力,秦崇本想飛撲去接球,卻是一個滑跪,直接跌倒在地上。

網球落在室內訓練館內,有些寂寥的拍擊地上的聲音。

裴澤禮垂眸,冷淡的看他,問道:

“這回,還來嗎。”

秦崇趴在地上好半天沒動靜。

餘緲心下暗叫不好,趕忙跑過去,蹲在他麵前,問道:“你沒事吧?”

秦崇翻了個身,坐在地上。

他膝蓋處破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鮮紅的血一個勁的往外冒。

他看了眼對麵的餘緲,表情忽然一變,聲音暗含不滿:

“裴澤禮打球這麼猛,你剛才是怎麼跟他打的?”

餘緲:“我……”

秦崇“嘖”了一聲,“疼死我了。”

餘緲手上沒有消毒的東西,隻有乾淨的紙巾,趕忙給他遞了過去,說道:“外麵有沒有處理傷口的東西?”

秦崇低頭看了一會兒傷口,然後忽然抬頭,聲音微啞的說道:

“有,不過我不會處理,你能幫忙扶我出去嗎。”

說話間,裴澤禮走到他們二人身邊。

“一點小傷,死不了。”

他這話聽在秦崇的耳朵裡麵十足的沒人情味,秦崇又扶了扶腰,皺眉道:“好像摔出內傷了,身上也疼。”

餘緲看著他剛才的那一跤是摔的挺狠的。

雖然她對秦崇是有些沒好感,但此刻見他都傷成這幅模樣了,也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帶你出去處理下吧。”

秦崇這下子得嘗所願,伸出手說道:“你扶我一把。”

誰知,餘緲的手還沒搭上來。

裴澤禮就直接把他一把拽了起來。

秦崇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高個子的裴澤禮托著往外走。

裴澤禮把他手臂抗在肩膀上,就跟提小雞仔的走了出去。

秦崇反應過來之後,開始罵人:“操,誰讓你幫我了。”

餘緲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笑出聲。

到了外麵,工作人員送來了醫藥箱。

餘緲出於人道主義,幫秦崇消了下毒。

消毒過程中,裴澤禮就站在旁邊看著。

秦崇有種裴澤禮的眼神就能直接把自己傷口消毒的感覺。

這他媽被他看著,比受傷還難受。

等消毒過後,餘緲把棉棒扔到了垃圾桶裡麵,“你這幾天自己注意點就行了。”

秦崇卻忽然道:“等等。”

餘緲:“怎麼了?”

秦崇把口袋裡麵的車鑰匙拿了出來,“我今天開車來的,腿受傷了不能開車,我一會兒去醫院再檢查檢查有沒有內傷,你能不能幫忙送我一趟?”

餘緲正在猶豫之際,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裴澤禮。

果然。

秦崇的幾次要求,已經讓他耐心用儘了。

他不再參與餘緲的選擇,扯下了脖頸上的白色毛巾,淡淡的說道:“隨你。”

說完,他轉身往出口處走去。

見裴澤禮轉身要走,秦崇翹了下唇角,慢悠悠的說道:

“怎麼辦,裴澤禮好像生氣吃醋了。”

……

……

五分鐘後。

裴澤禮上了車,隻不過他沒有選擇立馬開車,而是在車內放了一首音樂,安靜的閉眸小憩著。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他再一次的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他放下手機,準備發動車子。

誰知,就在這瞬間,副駕駛的門忽然從外麵被人打開。

餘緲看來是小跑過來的,氣喘籲籲的坐在副駕駛上,說話也喘,“……幸好你還沒走,不然我就撲空了。”

裴澤禮回眸看她,安靜幾秒,“你怎麼沒去送他。”

餘緲:“他不是跟那邊的老板認識嗎,就是剛才跟你打招呼的人,那老板正好過來,我就把車鑰匙交給他了,讓他送秦崇去醫院。”

不過離開之前,秦崇的臉色黑的很是難看。

但餘緲還是小跑過來了。

她本來以為趕不上裴澤禮了,誰知他還沒走。

見餘緲跑的實在是太急,裴澤禮微涼的指尖放在她額頭,溫聲說道:

“不急,慢慢呼吸。”

在他的引導下,餘緲這才逐漸恢複正常。

由於今天是周六,餘緲提議去裴澤禮的家中替他做一頓大餐。

裴澤禮的家中正好添置了食材,所以餘緲打算去一展身手。

既然決定在裴澤禮麵前發揮自己的廚藝,偶爾更換一下場景也是可以的。

這樣也有益於促進胃口。

到了裴澤禮的家中,餘緲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冰箱。

裡麵的食材都很新鮮,而且豐富,有很多的發揮空間。

就在她琢磨一會兒要做什麼的時候,裴澤禮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後。

“餘緲。”

“嗯。”餘緲拿出牛肉和蔬菜放在了案板上,問道,“怎麼了?”

大概是覺得此刻不是談話的好時機,裴澤禮又改口道:“等吃完飯再跟你說。”

餘緲不太在意的點點頭,“好。”

由於今天運動完,所以餘緲隻做了兩道菜,足夠他們二人食用。

但沒想到,麵前隻是簡單的一素一葷,又收到了裴澤禮的誇獎。

餘緲做飯的成就感在這一刻又達到了巔峰。

她發現,無論她做什麼,裴澤禮好像都會習慣性的誇獎她。

這種被誇獎的感覺的確對於餘緲來說很受用。

她眸子彎彎,笑意很是明顯。

“你喜歡就好,今天不是很豐盛,下次我爭取豐盛一些。”

眼見著對麵女孩兒眼裡麵有著雀躍朝氣的笑意,像是一個又一個零碎星點墜入了她的眸間,讓人移不開眼睛。

裴澤禮輕咳兩聲,然後溫聲開口:

“我還以為你今日會答應秦崇的要求。”

想到那件事情,雖然那運動館老板經過是意外,但餘緲的確有點小心思。

對於秦崇和裴澤禮來說,明顯裴澤禮在她這邊更重要,而且裴澤禮和秦崇關係不好,她總不能扔下裴澤禮去送秦崇。

那樣也太不懂事了,她也不會做這麼沒道理的事情。

餘緲吃了口米飯,含糊回道:“沒有,我跟他不熟。”

裴澤禮視線落在她身上,問道:“隻是如此嗎。”

餘緲筷子頓了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問道:“你想說什麼。”

裴澤禮想問她,對於今日的約會是否滿意,亦或者對於他的戒備小心是否減少了幾分,若是那樣的話,他便可以再順理成章的向她袒露自己的心意。

或許對於裴澤禮來說,這些即將說出口的話,對於他來說,是人生中第一次出現的告白。

然而。

餘緲卻是搶先一步。

她不是什麼傻子,對於二人之前幾次的逾越行為,她也知道是擦槍走火了,但不否認,跟裴澤禮的這些親密接觸她不討厭,甚至會有些沉浸其中。

作為曖昧對象來說,裴澤禮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人帥,多金,並且還有著足夠的能力。

餘緲對於這些新鮮的禁果也很感興趣,甚至不想淺嘗輒止,想要再多探索一陣。

她沒有膽大妄為到想跟裴澤禮談戀愛,畢竟那是天方夜譚。

於是,餘緲沉思的開口:“我想,我們的關係比普通人要近一步,對於和你親吻、擁抱之類的舉動我並不排斥,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這種關係可以保持下去。”

說完,餘緲又有些後悔的皺了皺眉毛。

這話說出去——

是不是顯得她有些覬覦裴澤禮的美色了。

但作為一個成熟的成年人,這話說的也合情合理,在不影響雙方的狀態下,的確是個美好的體驗。

並且二人之間的那種親密氛圍已經產生了,回避無濟於事。

既然不可避免,那不如享受其中。

裴澤禮即將說出來的話,被餘緲嚴嚴實實的堵了回去。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漆黑的睫毛眨動兩下,聲音沙啞的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保持肉.體關係嗎。”

餘緲被他震驚到。

他們二人什麼時候進展到這麼快了?

她剛才隻是說親親抱抱,倒也不至於上升到□□關係。

但不知道這話刺激到裴澤禮哪根神經了,他起身,說道:“我吃飽了,有些不舒服,先上樓休息,你吃過之後放在這裡就好,我一會兒下來收拾。”

見裴澤禮忽然上樓,餘緲怔愣一下,有些說不出話來。

縱使如此,餘緲吃過飯之後,還是把桌子收拾乾淨了。

她想了想,就這麼離開也不合適,於是上樓敲了敲裴澤禮的房門,試探的說道:“裴總,我這就要走了。”

然而。

裡麵並沒有回話的聲音,反而傳來幾聲沙啞的咳嗽聲。

想著,餘緲有些疑惑的推開門。

裴澤禮側躺在床上,閉眸休息著,他濃密且長的睫毛安靜的蟄伏著。

大概是聽到動靜,他緩緩地睜開了眸子,看向麵前的餘緲,問道:“怎麼了?”

餘緲半蹲下身子,在他的床前問道:“裴總,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裴澤禮指尖輕掐眉心,“大概是昨晚窗戶忘記關,不小心受風了。”

餘緲手掌探上他的額頭。

果然是滾燙的。

“你發燒了。”她說道。

冰涼的手掌放在額頭上,裴澤禮的視線下意識的向她這邊看了過來。

餘緲的視線看見男人性感突出的喉結上下的滑動了下。

“餘緲。”

“嗯?”她的視線有些被他喉結吸引過去。

裴澤禮低聲道:“幫我端杯水,可以嗎。”

他床頭正好有杯水,餘緲趕忙幫他端了過來,遞到他麵前,說道:“你多喝一些。”

裴澤禮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喉嚨有些乾澀感。

餘緲問他:“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裴澤禮:“嗯,但不是很嚴重,不用擔心。”

餘緲懷疑他有些炎症,手指觸碰到他喉結兩側的位置,那邊有著按摩的穴位,可以有效的緩解咳嗽的症狀,怪不得剛才吃飯的時候裴澤禮就輕咳了兩聲。

看來他是一直在忍耐著。

她歪頭,認真的問道:“這裡有不舒服嗎?”

然而,就在她手指觸碰到喉結的位置時。

裴澤禮喉結再次輕輕地滑動了下。

餘緲視線看著那處,忽然意識有些跑偏。

她之前倒是聽說過一個說法。

男人的喉結處大多數都是有些敏感的。

那裴澤禮會不會——

大概是她好奇的心太重,她替他按摩的手指不自覺的擦到了突出明顯的喉結那邊。

這一次,裴澤禮有些按捺不住。

他伸出手掌,直接抓住餘緲作亂的手指,聲音低啞的開口,問道:

“摸得開心嗎。”

第30章

餘緲手指被他握在掌心裡麵,睫毛眨了眨,故意岔開話題道:“你還喝水嗎?”

裴澤禮本來發燒身上就發燙,剛才被她摸著那處身上莫名的被點火。

“不喝了。”

“休息一陣。”

“那家裡麵有沒有退燒藥?”餘緲問道。

“櫃子裡麵應該有。”

說完,餘緲去櫃子那邊找了找,裡麵還真的有一盒退燒藥,並且很幸運,還有一個月才過保質期。

她體貼的把藥送到裴澤禮麵前,說道:“裴總,還是吃些藥好的快些,不然也影響你的正常工作和生活,VR快跑的那個遊戲周一還要開會,您可不能倒下。”

見狀,裴澤禮輕輕勾唇。

他單隻手掌搭在額頭上,聲音慵懶的說道:

“餘緲,隻聽說過資本家和老板喜歡剝削員工的,怎麼到你這,變成你內卷老板了。”

餘緲:“我這不還是為了公司的效益嗎,員工和公司的利益都是一體的。”

裴澤禮:“你上班之前專門受過這種話術的培訓?”

餘緲一臉正經:“不,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裴澤禮再次被她逗笑。

他伸出手掌,說道:“把藥給我吧。”

餘緲把一粒膠囊放到他的掌心,“吃了藥之後,睡一覺就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裴澤禮吃了藥之後,靠在床邊看她。

他由於發燒,眼尾有些發紅,唇的顏色也是殷紅的,偶爾會輕咳兩聲,看起來竟然有些病弱的勾人感。

餘緲覺得就這麼走了不太合適,於是說道:“裴總,你先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離開。”

裴澤禮彎唇笑了下,“怎麼,還真的把我當成豌豆公主了?”

餘緲:“你是病號,病號應該有特殊待遇。”

裴澤禮輕輕挑眉。

喉結處似乎還有剛才她指尖餘留下的溫度。

觸碰上的一瞬間,身體深處也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但他也儘力的壓製了下去。

他扯過一旁的薄被,蓋在腰間,漫不經心的揶揄道:

“病號的待遇就是摸喉結?”

“聽起來好像是你占便宜了,餘緲。”

餘緲忍不住輕笑出聲。

裴澤禮說的竟然也有幾分道理。

不過她剛才是真的好奇,所以才想要摸摸看。

但從裴澤禮的反應來看——

那個地方還真的有些敏感。

雖然餘緲本來是打算在這裡多陪伴一陣病號,但裴澤禮也不放心讓她回去的太晚,便讓她提前離開了。

等餘緲到家的時候,發現秦崇半小時之前就給她發來了消息。

秦崇:【狠心的女人。】

餘緲:【……】

秦崇:【終於有時間回複我消息了?】

餘緲:【你檢查完了?】

秦崇:【檢查完了,有內傷,讓裴澤禮記得給我付醫藥費。】

餘緲懷疑秦崇在滿嘴跑火車,所以沒搭他這茬。

過了五分鐘後。

秦崇:【對了,上次跟你說的那事兒你怎麼不問我了?】

餘緲:【你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秦崇:【也許這次你問問我,我就告訴你了。】

餘緲:【不問。】

眼見著餘緲不吃他這一套,秦崇也不再逗她,繼續道:【知道為什麼我之前不相信你們兩個之間真的有什麼關係嗎?】瑾哖

緊接著,秦崇發過去一張照片,附言道:【你好好看看。】

照片上看起來像是在酒局,裴澤禮身邊坐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單純的從照片上來看,是那種成熟大方的類型。

餘緲忍不住點開照片,觀察著細節。

裴澤禮正跟對麵的人閒聊,而身旁的女人則是視線放在他的身上,眸中帶著笑意,像是滿眼都是他的模樣。

秦崇:【這照片我去年就看見了,為了給你找出來,又去群聊裡麵翻了半天,不過你彆誤會,我給你發這張照片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你,你要是真想跟裴澤禮玩玩也沒什麼,就是彆把自己玩進去了,他這種段位的男人,不缺錢也不缺女人,你玩不過他的,保護好自己。】

而餘緲看著這照片,忽然想到了唐苑傑之前在車上說過的那話。

她忍不住有些沉思。

難道這個人就是裴澤禮暗戀許久的那個人?

若是單純從照片來看,這二人坐在一起,倒的確有些般配。

並且那女人是跟自己截然不同的類型。

餘緲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眸子盯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她發呆一陣,手機又震動了下。

原來是某個病號給她發來了消息。

裴澤禮:【到家了嗎。】

餘緲:【已經在床上了。】

餘緲:【癱倒.jpg】

餘緲:【裴總,你好點了嗎?】

裴澤禮:【吃了你給的退燒藥,已經降溫了一些。】

餘緲:【怎麼聽起來功勞像是在我身上,你應該感謝你自己的身體hhhhh】

裴澤禮:【今天辛苦你了,餘緲。】

餘緲故意開玩笑:【能為上司服務是我的榮幸。】

果然。

這話發過去之後,裴澤禮足足五分鐘沒有理她。

本來餘緲以為這人不會再理她了。

誰知,五分鐘後。

裴澤禮:【喝醉酒之後,勾著我要親吻的時候,怎麼沒把我當你的上司。】

餘緲:……

這人怎麼還喜歡翻舊賬。

這次裝死的人輪到餘緲了。

她放下手機,開始進入睡眠狀態。

這不關公事,她不回複裴澤禮的消息,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而那邊久久沒有回複,裴澤禮便知道她不會再回複了。

他正打算摁黑手機的時候,看到裴睿明發來了消息。

他明天叫他一起出去吃飯,原來是向晏靜回來了,裴睿明準備為她接風洗塵-

第二天。

裴澤禮身體好,睡了一覺就基本退燒了。

他白日處理了一陣公事,到了晚上出發到裴睿明說好的飯店內。

向晏靜是裴睿明之前資助過的女孩兒。

她是典型的有智慧、有勇氣、有毅力的女孩兒,她從貧苦山區裡麵出來,當初一個很偶爾幸運的機會得到了裴睿明的資助,而裴睿明資助到她上大學,直到有一次向晏靜來他的公司麵試,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裴睿明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自己資助了那麼久的女孩兒。

向晏靜比裴澤禮小一歲,之前一直在外地替裴睿明考察項目,任勞任怨,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

這次她回來,裴睿明叫上了裴澤禮一起吃頓飯。

裴澤禮進了包廂的時候,屋內的二人已經到了。

向晏靜看到裴澤禮的時候,眸子忍不住亮了下,起身說道:“澤禮哥,你來了。”

裴澤禮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輕頷首,“回來了。”

“是。”向晏靜略帶羞澀的笑了下,“很久沒看到你和叔叔了,很是想念你們。”

裴睿明招呼裴澤禮坐下來,說道:“這次也是個機會,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飯,不然我一個人在家裡麵也沒意思。”

三人坐在一起主要聊得還是公司的事情。

但是可以看的出來,向晏靜很是照顧裴澤禮。

“澤禮哥,你嘗嘗這個魚,很新鮮的。”

“還有這個牛肉。”

裴睿明老奸巨猾,一眼就能看出來向晏靜是什麼意思。

不過對於年輕人的事情,他一向都懶得管,之前裴澤禮說自己有了女朋友,還帶著去見了他外婆,隻不過他這邊還沒見到。

估計裴澤禮對向晏靜也沒什麼太大興趣。

裴睿明沒太在意。

他連自己的事情都管不過來,更沒心思管裴澤禮的感情生活,隻要他不給自己惹出什麼亂子就萬事大吉。

而他這邊最近想發設法的想知道蕭芝的聯係,卻又拉不下麵子主動給她打電話,內心也是格外煎熬。

大概是見向晏靜過分熱情,裴澤禮放下筷子,淡淡道:“我自己來就好,不麻煩你。”

向晏靜尷尬了一下,放下筷子,有些遺憾的說道:“是不是我們好久不見了,感覺你都跟我生疏了。”

她是個很有自己目標的人,想要什麼東西就會想法設想的得到。

之前她就在姐妹群裡麵誇下海口,勢必一定要拿到裴澤禮。

偶爾向晏靜也會發幾張聚餐酒會的照片,以示主權,隻不過那都是有其他人在場的場合。

但圈子裡麵偶爾也有幾句風言風語,說他們二人關係不一般。

向晏靜的目的就是這個。

她跟外麵那些花瓶不一樣,她有做生意的頭腦,若是在工作上肯定能助裴澤禮一臂之力,這是彆的女孩兒做不到的。

所以,她默默地許下了一個心願。

那麼就是得到裴澤禮,成為馳也科創未來的老板娘。

但見裴澤禮對她態度一般,向晏靜又怕自己是操之過急,隻得稍微收斂了些。

就在三人吃飯的時候,外麵又下起了零星小雨。

餘緲在出門之前糾結了幾秒要不要帶傘。

後來想到了自己下午新洗的頭,她還是決定打傘出門。

她今晚胃口不是很好,在家裡麵窩著看了一天的電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隻想著去便利店隨便買些速食回去吃。

但外麵濕潤的冷空氣讓人一下子就醒神過來。

她在便利店裡麵挑選了幾樣食物,最後放在袋子裡麵準備離開。

就在餘緲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的飯店裡麵走出來二人。

餘緲本以為自己是看錯,但定睛一看,那人還真的是裴澤禮。

而站在裴澤禮身邊的那人,正是餘緲昨天在照片上看到的女人。

她比照片上看起來要耐看一些,五官也更加明媚大氣。

裴睿明去衛生間耽誤了時間,二人便站在門口等候。

向晏靜試探性的開口:“澤禮哥,這段時間你在PIO工作累不累?”

裴澤禮回眸睨她一眼,正打算開口說話,卻看到了便利店門口打著傘有些茫然的往這邊看過來的餘緲。

大概她也沒想到這種時候會被裴澤禮撞到。

餘緲竟然一瞬間的有些心慌。

她跟裴澤禮是什麼關係?

假情侶。

可站在他旁邊的人是他暗戀了許久的對象。

她生怕打擾裴澤禮的好事,略微慌亂的轉身,準備就這麼裝作沒看到的離開。

然而,就在餘緲沒往前走出太遠的時候,她手腕被人從身後輕輕拉住。

那邊的向晏靜一臉詫異的看了過來。

餘緲在傘下偷睨裴澤禮,問道:“……你怎麼來了。”

裴澤禮垂眸看她,聲音有些清然:

“跑什麼。”

餘緲:“……”

想了想,餘緲認真道,“你還是先去忙你重要的事情吧,不用管我。”

裴澤禮挑眉:“什麼重要的事?”

話說完,他看到了餘緲散落開來的鞋帶。

剛才他之所以快步走過來,是因為發現餘緲的背影太像是落荒而逃,並且鬼鬼祟祟的令人生疑。

於是,他下意識的走了過來。

搭配著此刻的朦朧細雨,路上行人很少,二人站在路邊,空曠的風聲在傘外拂動著。

裴澤禮聲音低啞的說道:

“光顧著跑,鞋帶開了都不知道。”

說完,他緩緩半蹲下身子,彎腰為她擠上鞋帶。

男人手指修長白皙,十分靈活的替她綁上了一個蝴蝶結。

餘緲低頭看了眼。

裴澤禮綁出來的蝴蝶結竟然比她之前係的都要好看。

而全程看向這邊的向晏靜則是有些錯愕的瞪大眼睛。

在她心目中一向高高在上,清冷矜貴的裴澤禮,如今竟然也會在雨中為了一個女孩子蹲下係鞋帶。

他身穿白色襯衫和黑色筆挺西褲,衣冠楚楚,為女孩兒蹲下係鞋帶的這個動作蘇到令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向晏靜此刻卻是開心不起來。

因為女主角不是她。

並且,她意外的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會讓裴澤禮心甘情願的為她彎腰。

裴澤禮再次起身的時候,問她:“吃晚飯了嗎。”

餘緲舉起手中的袋子,說道:“這個。”

裴澤禮:“就用這個對付?”

餘緲:“時間太晚了……”

裴澤禮微微蹙眉:“看來我不跟你一起吃飯的時候,你也喜歡應付了事。”

眼見著那邊的女人還在眼巴巴的等著,餘緲提醒道:“裴總,你的朋友還在那邊等你。”

就在餘緲說完話之後,裴睿明也從裡麵走了出來。

餘緲:“那位是?”

裴澤禮:“我父親。”

餘緲有些訝異。

今日裴澤禮的父親竟然也在。

她再低頭看了眼自己出門隨意搭配的大衣和長褲,總覺得這樣見裴澤禮的父親有些太過於不禮貌了。

見她表情略帶慌張,裴澤禮輕笑:“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餘緲:“……現在?”

雖然餘緲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是不打招呼也不合適。

於是,她被裴澤禮帶到裴睿明麵前。

裴睿明探究的看了過來,“你是?”

“您好,我是餘緲。”

裴澤禮簡單明了的介紹道:“我女朋友,餘緲。”

話說完,餘緲還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女人。

向晏靜勾起一抹勉強的笑容,從容的看著餘緲。

原來裴澤禮都有女朋友了。

怪不得。

餘緲意外的是,裴澤禮竟然會在這女人麵前如此落落大方的介紹她。

裴睿明:“之前就聽澤禮提起過你,他還帶你見過外婆,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見你了。”

但今晚的確不是個適合聊天的場合,外麵還下著小雨。

裴睿明便說讓裴澤禮哪天帶她回家吃飯,說完便讓裴澤禮先送她回家。

在裴睿明和向晏靜的目送下,餘緲和裴澤禮一起離開。

餘緲上了裴澤禮的車,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裴澤禮看她,“緊張了?”

餘緲:“畢竟今天太倉促了。”

裴澤禮輕笑道:“他是第一眼看上去嚴肅的人,但對小輩還算是溫和,因為他不會把心思太多的放在我們身上。”

餘緲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麼,發現裴澤禮開車的發現並不是她家那邊,她疑惑問道:“這是要去哪兒?”

裴澤禮:“你不是還沒吃飯。”

餘緲:“……是。”

裴澤禮:“帶你去吃飯。”

待二人進了餐館,點餐之後服務員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

餘緲拿起筷子,小口的嘗了下。

味道的確不錯。

由於裴澤禮已經吃飽了,所以他一直在對麵看著她。

吃飯氣氛太安靜,餘緲忍不住打破。

“你怎麼不送那個女人?”

“哪個?”裴澤禮揚眉。

“就是門口站在你旁邊的那個人。”

見她提起向晏靜,裴澤禮淡道:“她是我父親資助的學生,之前出去出差,今天剛回來。”

餘緲點了點頭,夾了一塊滑嫩的魚片放到碗裡麵。

她想了想,還是猶豫的開口問道:“我今天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裴澤禮回道:“打擾什麼。”

餘緲:“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話音落下。

裴澤禮抬眸看她。

餘緲慢吞吞的咀嚼著食物,待咽下去之後,說道:“那天簡雨男友不是說你有個暗戀很久的對象嗎,我無意間得知了那個人就是今晚站在旁邊的那個女人。”

裴澤禮安靜聽她說話。

“然後呢。”

“我的意思是——”

“既然她回來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你想隨時中止我們之間的關係都可以。”

她說的灑脫自在,甚至還吹了吹筷子上的魚肉,看起來胃口很好的樣子。

裴澤禮問道:“誰告訴你我的暗戀對象是她。”

餘緲覺得還是不能隨便賣人,含糊回道:

“就是一個朋友。”

裴澤禮靠在椅子上,長腿伸展開,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誤會了。”

“我暗戀的人另有其人。”

“誰?”餘緲下意識的問道。

然而。

就在她問出口的時候,裴澤禮的視線直勾勾的看向她。

不知為何,在這種沉默中,餘緲竟然有些難以抑製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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