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醫院(1 / 2)

等春天 春雨驚蟄 732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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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懷是除嶽士忠之外受傷最重的。

醫務室鬨哄哄的,那個平日裡摸魚的老師忙得一團糟,大部分人都是皮肉傷,稍微包紮一下就被趕回教室了,畢竟,藍雅君出現的太快也太突然,把他們這群高中生都嚇個不輕,還沒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就被藍雅君給嚇得不敢動手了。

他們受傷雖輕,但是荊楚懷明顯不是,他被周神安和紀敏等幾個男生搬到醫務室的床上後還是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的樣子,老師過來稍微來看了他一下,結果發現他眼睛都聚不了焦了,大驚失色,趕緊叫來救護車,在嶽士忠之後把他也帶到了急診室裡。

一到醫院,他被診斷為輕微腦震蕩。

腦震蕩。

打他的嶽士忠真是盛怒之下,毫不收手啊。

也幸虧不嚴重,就是頭暈一陣陣地犯暈,照了片子,打了點滴,在頭上包了紗布,在醫院的病床上睡一晚上症狀就會緩解。

老蔣在處理完藍雅君的事情後,又接到荊楚懷進醫院的消息,忙得腳不沾地就又跟著藍雅君母女的腳步來到了同一家醫院,在醫院找到了正躺著好像沉沉睡去的荊楚懷。

老羅作為班主任也來到了醫院陪同正在做手術的嶽士忠,遇上老蔣還很驚奇,然後聽老蔣說荊楚懷被嶽士忠打進醫院了,愁的想抽煙,偏生手術室外貼著“禁止吸煙”的標識,他有些站不住地蹲在地上,看著嶽士忠媽媽鼻涕連著眼淚,叫嚷著要打藍雅君,又被宗春蓉笑意盈盈的幾句話嚇得不敢動彈,隻能抱著同樣趕來的嶽東宇嚎哭,藍雅君則被宗春蓉壓著跪在手術室門前,手術室的護士氣得跑出來讓他們保持安靜。

“這都什麼事兒啊。”老羅愁容滿麵。

他壓低聲音問老蔣:“荊楚懷的情況怎麼樣?”

老蔣皺著眉,低聲回:“說是腦震蕩,哎,具體情況不清楚。”

一直沒動靜的藍雅君似乎動了動。

宗春蓉兜裡手機響了,拿出手機,一聽是麻將朋友叫突然離席的她趕緊回去,宗春蓉這才終於有點焦急的樣子,說:“哎呀,我們家出事兒了,現在醫院呢,改天,改天啊。”

“對不起嘛,不好意思嘛,”宗春蓉朝電話那頭撒著嬌,“下次見我給大家賠罪好不好?”

說著說著,她皺起眉,聽著電話那頭的喊聲,最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藍雅君,糾結許久,說:“好吧好吧,那我現在來吧。”

說罷,她掛了電話,轉過身看著正在一邊的老蔣,笑意盈盈,打開名貴的包包又從裡頭拿了好幾萬出來,塞到老蔣手上。

老蔣被她嚇了一跳,哪裡敢收,她卻死死抓著老蔣的手,叫他收下,她道:“我那邊還有事兒呢,蔣老師幫我照顧一下雅君吧,好不好?”

都這種時候了,還惦記著打麻將呢?!

老蔣都快被這沒心沒肺的貴婦氣的七竅生煙了,但他好歹沒在醫院裡發火,硬生生壓著宗春蓉不準她走,老羅和嶽東宇一家人也當然不會讓她這個犯罪人的家長走。

藍雅君才多大,他們不過對她打罵,能頂什麼事兒?關鍵還是要她家長在場才行。

宗春蓉被這麼多人堵著走不掉,彆提多不開心了,她看起來又要打地上跪著的藍雅君了,老蔣連忙攔住她,喊道:“宗太太,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

宗春蓉一頓,動作停了,好像冷靜下來一樣,找了個冷板凳坐了回去,她拿出手機又開始打電話,笑容再次掛在臉上,似乎是在賠禮道歉。

老蔣歎了口氣,走到藍雅君身邊,說:“找個護士包紮一下傷口吧。”

藍雅君頓了頓,看向老蔣,發現老蔣指的是自己臉上被刮出來的傷口。

宗春蓉那一巴掌打的很重,她臉上浮起來的有幾個明朗的巴掌印,還刮著幾道深深的傷口,老蔣自己也有閨女,可那孩子像藍雅君這麼大的時候鬨著缺愛,調皮搗蛋,上房揭瓦,哪裡挨過這麼重的打啊,更何況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正是要尊嚴要麵子的時候,當著這麼多外人挨巴掌心裡該有多難受呢?

“謝謝老師,”藍雅君垂下了頭,低聲說,“不用了。”

老蔣明白找她是沒用了,要找也得找麻將比天大的宗春蓉。

宗春蓉聽到老蔣說要帶藍雅君看大夫,本來不滿,心道,賠禮道歉的樣子還沒做夠呢,找什麼大夫?

但是老蔣說藍雅君臉上被她的指甲刮出深深的傷口可能會破相,又立即表現出重視的樣子,“喲”了一聲,說:“您說的是。”

說罷,就拉著藍雅君要走。

嶽東宇夫婦被宗春蓉一頓綿裡藏刀的嚇唬後,哪裡敢讓她走,生怕宗春蓉不認賬,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走,眼看著又要鬨起來了,老蔣和宗春蓉打了個商量帶著藍雅君走了。

宗春蓉見狀,感激不已,笑著說:“哎喲,您還真是好老師。”

說著又要給老蔣塞錢了,老蔣謝絕了,他對宗春蓉再擺不出什麼好臉色,生硬地說:“不必了。”

宗春蓉便朝著藍雅君說:“愣著乾什麼呢?還不謝謝老師?平日裡怎麼教你的?”

老蔣心想,你這副鬼樣子能教藍雅君什麼?!

藍雅君聞言,低下頭,低眉順眼地道:“謝謝老師。”

老蔣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藍雅君一路上都很沉默,她既沒有哭,也沒有鬨,表現出來的乖巧樣子,差點讓老蔣忘了正是這麼個任打任罵的可憐小姑娘發了瘋地把嶽士忠打成那副鬼樣子的。

他作為一個乾這麼多年教育的,開始兀自揣測,藍雅君的暴力傾向或許是來自她的母親。

他看著藍雅君的臉被護士消毒的時候,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冷漠的樣子像是跟自己沒關係似的,看的心裡發怵,想起之前上課時節她鬨著要去醫務室,自己不準時看向自己的那陰惻惻的一眼,心道,這還真不是個正常孩子。

老蔣站在一邊,看著她包紮,這才問一直很沉默的藍雅君:“你為什麼打人?”

藍雅君不說話。

還是跟之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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