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李廣泉非常肯定地說。
老師說跳級就能早點畢業，那他就能早點長大，所以他很願意跳級。
“你確定嗎？要提前學三年級知識，以後你可就沒什麼看電視時間了。”徐珊希望李廣泉能做到堅持一件事，不要說到時候覺得累，就不學了。
李廣泉啊了一聲，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想快點長大。
“那就麻煩老師了，要辦什麼手續，你跟我們是說，我們一定配合。”徐珊說著給何玲玲倒茶，“老師你吃點心，不用客氣。”
何玲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點心卻沒拿，“那你們同意就行。對了，四年級有個叫二狗的，是不是你們村子裡的？”
該來的還是要來。徐珊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後點頭說是。
“你們讓廣泉少跟他玩，好好的孩子，到時候彆學壞了。”何玲玲起身說。
徐珊本想說二狗挺好的，小孩貪玩很正常，但想到何玲玲站在老師的角度說這話也沒錯，就嗯聲點頭，送何玲玲出去。
李廣泉卻是不能理解，等老師走後，他問：“姐姐，為什麼我不能跟二狗玩？”
“不是不能。”徐珊捏了捏李廣泉的臉，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就是有些事不能跟二狗一起做，比如逃課違反學校紀律這種，知道嗎？”
“知道了呀。”李廣泉沒怎麼聽姐姐這話，因為二狗說了，哪個男子漢沒逃過課，以後不讓姐姐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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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李世清按照之前的約定去濟世堂拿錢。
“這位老鄉，你說你給我們送了四十斤天麻，有什麼證據嗎？”雷明站在櫃台後，嘴裡叼著一支卷煙，放下手裡的算盤，抬頭看向李世清，“你可彆亂說話哈，我開門做生意做講究誠信。”
月中李世清來送天麻時，也聽過同樣的話，可現在最講誠信的雷明卻要賴賬。
他猛地拍了下櫃台，“這個月十五號，我早上七點左右到的你的店裡，那時候你說賬麵錢不夠，等月底給我結賬，你現在想耍賴？”
為了不讓彆人知道，他特意天不亮就出門。
“喲嗬，你還敢拍桌子？”雷明拿走嘴裡的煙，“老鄉，咱們做人要講事實擺證據的，你說送了天麻到我藥房，證據呢？有條子嗎？還是有人證？”
這些，李世清都沒有。
他當時光想著樂，算著能掙多少錢，生怕雷明不要，哪裡還記得讓雷明給他寫條子。
“雷明，你現在是想耍賴嗎？”李世清怒問。
“是你想耍賴！”雷明大吼一聲，指著店裡的另一個人說，“順義，過來幫我把這個人給丟出去。”
李世清那簍天麻四十斤，可以賣一百多塊錢，那可是他這一年的心血啊！
他看雷明從櫃台後走出來，他嚷著說，“你等著，我要去找警察。”
可事實上，李世清沒有認證，也沒有物證，就靠他一張嘴，警察也幫不了他。
從鎮上回來的路上，他渾身都在抖，等到家的瞬間，他就倒地暈了過去。
等人醒了後，李世清哭著把這事跟媳婦說完後，便一起去找了哥哥李世傑。
“你活該！”李世傑到現在還是不喜歡徐珊，彆人說他迂腐他也不在意，反正他不去挨徐珊的好，“跟人說好的又反悔，我也幫不了你。”
“哥，你怎麼能不幫我呢，那可是我一年的心血啊，你讓我接下來一年怎麼過啊？”李世清哭著蹲在地上。
吳月娥也跟著哭，想到被人賴了一百多塊錢，她心都脆成渣渣。
可李世傑卻不為所動，“你讓我怎麼幫你，像那個無賴說的，你一沒人證，二沒物證。我就是個種地的，我拿屁幫你啊？”
“那……那咱們去找村長？”李世清說。
“嗬嗬。”李世傑說話向來直接，“你去找村長也沒用，這種事，除非你有靠山，不然拿不回來的。世清啊，咱們做人不能太貪心，這就是你的報應啊。你要是懂得錯了，就回去跟徐珊認個錯，明年再跟著徐珊乾吧。”
“我怎麼好意思。”李世清小小聲說了一句。
“不好意思那就餓死你！”李世傑猛地拍了下桌子，指著門說，“麻溜點，現在就去！”
等徐珊見到李世清夫妻時，他們兩人臉色都很不好看，聽到是來道歉的，她是一點都沒意外。
隻不過這種有過一次不行的人，她一般是不會再用，不然再教一年又被賣了，她豈不是犯賤。
“叔叔，這天麻呢，你要種就種，不過這裡頭學問可不止我今年教的，我勸你明年還是彆種了。”徐珊沒請人進客廳，三人站在院子裡說話，“我勸你，還是今早找回那簍天麻，而不是在這裡跟我說明年的事，那可是你這一年的心血。”
“我找不回來啊。”李世清苦澀說。
吳月娥懇求，“徐珊，你就幫幫我們吧，之前我們也是被雷明給騙了，以後肯定不會了。”
徐珊歎了一口氣，她不好把人拒絕得太死，“他陰了你們，天麻肯定不會藏在自己家裡，若是他有買家肯定早就賣了。若是沒有，我聽人說過，雷明在鎮子附近有棟老宅，他有時候會把藥材屯在那裡。”
陰人這事，徐珊其實也挺喜歡的，“叔叔你半夜翻進去找找，若是沒天麻，把其他珍貴的給偷一簍出來就行。”
“你……你怎麼知道這事？”李世清不可思議地看著徐珊。
“這叔叔就彆管了，我給你出了主意，總不能賣了朋友吧。”這是吳達在她家，喝酒時說的。
“那他沒了東西，報警了怎麼辦？”吳月娥問。
“我的好嬸嬸喲，他要是正常來的藥材，乾嘛不放倉庫，而是偷偷藏在破房子裡？”徐珊笑著說，“你們去的時候，小心點老鼠夾那些東西，隻去偷個一次沒關係的。他陰了你們，總得報複回來才是。”
她會出這個法子，還有一個原因是李世清年輕的時候就乾過這一行，還頗有經驗。
李世清聽了直點頭，“徐珊，謝謝你，這次叔叔真的知道錯了。”他知道徐珊能告訴他雷明藏藥材的地方，就是很大的寬容了。
等李世清夫妻走後，徐珊剛轉身，就對上薑元精明的眼睛。
薑元調侃，“你昨天還和廣泉說做人要坦蕩真誠，今天就教人偷東西。要是廣泉在，估計又得問你十萬個為什麼。”
徐珊笑著往薑元那走，“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雷明活該的，我那叔叔貪心，雷明那個倉庫，得被我叔叔連夜搬空了。”
“嘖嘖，那雷明得哭死了。”薑元笑，“不過你自己做事有謀有略，怎麼教廣泉，卻是真善美來著，把人都教成小綿羊了。”
“小綿羊不好嗎？”徐珊覺得現在的李廣泉乖巧軟糯，挺好的，“他自己本來就那樣，我隻是按著他一開始的來。”
被稱做小綿羊的李廣泉，這會又逃課了。
他跟著二狗，就兩個人，提前了一節課從學校翻牆出來。
“二狗，河裡真的有寶貝嗎？”李廣泉卷起褲腳，脫了鞋子，看著平平無奇的河麵。
“我騙你乾嘛。”二狗已經站在河裡摸寶貝了，“我聽楊二叔說的，以前人能在河裡摸到玉，可值錢了。”
李廣泉半信半疑地下河，他沒聽說過這種事，但他不想上最後一節音樂課，就跟二狗出來了。
秋天的河水冰涼凍腳，李廣泉摸了一會，就嫌棄誰太冰，從河裡出來了。
他看二狗還在摸，就提起書包，想找塊大石頭坐下，
“廣泉，你怎麼不摸了？”二狗在河裡問。
李廣泉大喊了一聲沒意思，就繼續往前走。
結果他剛走沒一會兒，就看到河邊有塊石頭泛著光，好奇走了過去，湊近後，看到是塊巴掌大的石頭，反光的一角是綠色的。
他覺得綠色還挺好看，等把四周的灰色邊緣給敲了，應該會更好看，便坐在地上，開始敲了起來。
可石頭有點硬，他敲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去掉外頭的綠色，聽到二狗說回家，便把石頭先放書包裡了。
二狗從河裡走出來，衣服裡裝著兩條魚，要分一條給李廣泉。
“我不要，我要是把魚帶回家，我姐姐就知道我逃課了。”李廣泉說。
“切，知道就知道，你怕什麼。”二狗不屑說，他掰了根枯萎，把魚從嘴巴串過腮，提在手上。
“我不是怕，我是不希望姐姐生氣。”李廣泉哼了一聲，走在前頭。
等兩人到村子裡時，天邊晚霞紅了半邊天，李廣泉和二狗說了再見，就獨自往家去。
晚上徐珊燉了兔子肉，還炒了兩碗黃南瓜，加上一碗酸辣冬瓜片和爆炒螺絲，一餐飯倒也還不錯。
薑元洗手時感歎，“我回家後，自己做飯時就常感歎，要是能天天吃到你家做的飯就好了。”
“那你現在可算是願望成真了。”徐珊接話時，幫大家擺好碗筷。
吃過飯後，李廣泉回屋寫作業，徐珊則是跟著薑元學剪紙。一家人倒是溫馨得很。
而另一邊，李世清帶著老婆已經在雷明的老宅圍牆外了，這個村子人很少，因為離鎮子就二十幾分鐘的路，大部分人都搬到鎮子上了。
“你在這裡等著，要是有人來，就按我教你的學狗叫。”李世清想到自己的那簍天麻，非常地不甘心。
吳月娥以前沒乾過這種事，忐忑得很，“那你快點，我害怕。”
“怕啥，這個村子連條狗都沒有，有啥好怕的，你想想我們的一百多塊錢，還有什麼好怕的。”李世清低吼了一句。
而他這話，吳月娥聽了真好多了。
等李世清翻牆後，吳月娥就蹲在牆根，過了一會，她還是怕了起來。
在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吳月娥還沒等來丈夫，想到徐珊說裡頭可能有老鼠夾那些東西，眼淚就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
可她沒哭多久，頭頂的牆上就有人丟了東西出來，一包接著一包。
最後等李世清翻牆出來時，吳月娥忍不住抱住丈夫，“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我都怕死了。”
“那狗東西在裡頭不僅弄了老鼠夾，還挖了坑，我差點真要交代在裡頭。所以我把裡頭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李世清是一點都沒手軟，“快跟我把東西拿到手拉車上。”
吳月娥看著六七麻袋的藥材，雖然不懂是什麼，但忍不住感歎，“這會不會拿太多了？”
“拿一點是拿，全拿了也是拿。”李世清哼了一聲，“快點吧，咱們還得去縣城呢。”
李世清早就想好了，他今天偷了雷明的東西，雖說雷明不會那麼快猜到他，但保險起見，直接拖到縣城賣了，到時候他也給雷明來個死無對證，等著看雷明氣到跳腳。
夫妻兩人連夜去了縣城，在天剛亮時，就找到了程氏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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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農忙時候，徐珊就會多睡一會，反而是李廣泉現在每天早起，然後給她端來洗臉水。
等徐珊起來時，臉盆裡的水溫溫的，李廣泉還替他擰好了毛巾。
吃過早飯後，徐珊就跟著伍珍珍去山上采兔子草。
等她們回來時已經是快中午，家裡的客廳上放了一堆禮物，有蘋果、糖、雞蛋糕……都是一些平常人買不起的零食。
薑元說是李世清送來的。
“他去搶劫了嗎？”伍珍珍吃驚愣住，“他就算偷偷賣天麻得了更多錢，也不用送那麼多東西到我們家來吧？”
徐珊那天跟李世清說話時，伍珍珍沒在家，她便說了一遍那天教李世清的話，“看來他真發財了，這些東西加起來快有十塊錢了。”
伍珍珍聽完徐珊說的，更是吃驚，“你好大的膽子，怎麼敢教李世清這樣做？”
“伍姐你彆那麼一驚一乍啊。”徐珊絲毫不慌，她拆了包裝袋，拿了雞蛋糕先分給虎妞吃，然後拿給薑元，“是雷明不仁不義在先，他得來的東西也是不是明路來的，這些吳達哥不都說了嘛。叔叔這次是黑吃黑，一來雷明得罪的人太多，不會隻懷疑叔叔一個，二來就算知道是誰做的，他也不敢報警。”
說著，她把一塊雞蛋糕塞到伍姐嘴邊，“伍姐你就放心吃吧，咱們吞下去的東西，沒人能撬得出來。”
伍珍珍咬了一口雞蛋糕，甜甜香香的，確實好吃，“那明年李世清再來找你學種天麻，你還教嗎？”
“當然不啊。”徐珊吃完一塊雞蛋糕，看虎妞吃了滿嘴的碎屑，幫她擦了擦嘴巴，“我說出去的話，是不會收回的。但咱們都在一個村子裡，我做什麼他又不是看不見，他去問問彆人家不就行了。”
看在李世清今天送來那麼多吃的份上，徐珊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對剩下的村民要有信用，不然彆人也跟著耍賴後再回來找她，那她到時候真要急了。但她也沒打算對李世清趕儘殺絕，隻是個小心思多一點的人，少來往，沒必要斷絕來往。
徐珊吃完伸了個懶腰，“伍姐，今天太陽不錯，我想洗被單，你要一起嗎？”
“可以。”伍珍珍說。
“那我們待會見。”徐珊起身回房間拆被單。
她先去拆李廣泉的床鋪，結果剛掀開李廣泉的被單，就看到棉花下藏了一塊石頭，晶瑩剔透，翠色非常濃。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我改了文案的一個時間點，因為今天寫的時候發現廣泉高中畢業還沒成年，未成年不能寫談戀愛，我就把時間點改成大學畢業，成年了……就能更多空間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