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終於離開醫務室後,星野絮無奈地歎了口氣。
高中生還是太單純了,有種幾近於傻氣的清澈。
這讓他很不適應。
新出醫生笑著端了杯水走過來,“星野同學,你先喝點水吧,然後就可以躺在病床上休息一下了。”
少年羞澀地接過水杯,將印著帝丹高中校徽的水杯捧在手裡,不好意思地看著新出醫生,“麻煩您了。”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新出醫生含笑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眸光。
星野絮仰頭把水杯裡的水一飲而儘,然後站起來將用過的水杯丟進垃圾桶,走到新出醫生說的那張病床上,脫下鞋子躺了上去。
或許是因為被砸到腦袋的緣故,少年很快就陷入睡眠,眉眼舒展,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在少年睡著的時候,新出醫生足足站在病床邊注視了他半晌,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直到他確認少年是真正的熟睡,他的嘴角才勾起一抹薄涼的微笑。
“Sweet dreams,boy。”
如果現場還有其他人,或者少年是醒著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感到萬分驚訝。因為從新出醫生口中發出來的那道聲音,是一名年輕女人的聲音。
“男人”緩緩退出病床區域,拉上病床的隱私簾。而後,他又將醫務室門口的人員去向的告示牌上的“在崗”換成了“外出”,關上了原本敞開的醫務室的大門。
做完這一切的“男人”,步伐不緊不慢地走進他辦公室裡專屬的洗漱間。他打開洗漱間的燈,站在鏡子麵前。然後,他將纖細的手指伸向自己的臉,手指從耳後沿著下顎線輕輕地滑動,仿佛在感受皮膚的紋理和質地。然後,“男人”的手上開始用力,但他的動作依舊十分輕柔。隻聽一道輕微的撕裂聲後,一個質感很像人皮的麵具被“男人”從臉上剝離。
——鏡子裡麵赫然顯示著一個女人的臉。
女人的長相極其豔麗,美得具有攻擊性。海藻般的銀發慵懶地蓬鬆著,膚如凝脂、麵如白玉,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那雙狐狸眼更像是在勾人魂魄,眼尾略略上挑,湛藍色的眼眸儘是風情。
過了一會兒,鏡子裡再出現的人已經變成了“星野絮”,一個穿著帝丹高中校服的、和星野絮無二樣的“星野絮”。
“星野絮”很滿意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然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醫務室。
聽到門關上去的那一刻,病床上的星野絮睜開了眼睛。
他真的會謝。
聽到熟悉的新出醫生卻發出了女人的聲音,也太嚇人了。
差一點他就要繃不住了。
幸好,這段時間星野絮沒有係統的騷擾,他把《米花町市民生存手冊》稍微看了看。
比如說,「迷藥隸屬於麻醉藥品,服用者喝下後,會陷入一種昏睡、失去抵抗力,及短暫失憶的狀態……普遍來說,下入迷藥後的水相對清水來說普遍會略顯渾濁,且帶著些許澀味。」
再比如說,「吐血症狀有兩種原因:食道、胃等消化器官的出血,吐出的血液通常為暗紅色或黑紫色,往往伴有嘔吐現象,血液常常混有食物殘渣;器官、肺等呼吸器官的出血,吐出來的鮮血通常為鮮紅色,血液常常混有氣泡……」
又比如說,「……跳車的正確姿勢是:頭部緊貼胸前,腳膝並緊,肘部緊貼於胸側,雙手捂住耳部,腰部彎曲,從車上滾出。可以順勢滾動,不要與地麵硬抗。」
但令星野絮沒有想到的是,他就這麼隨便一看倒是防到了意圖不軌的人。
如果沒有猜錯,裝成新出醫生的應該是上次係統給他講新刷新的劇情的時候,稍微提到的那位千麵魔女、貝爾摩德。
不得不承認,貝爾摩德裝新出醫生真的裝得很像,幾乎已經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但星野絮異於常人的直覺,在上次的公交車開始,就瘋狂告訴他新出醫生不對勁。特彆是剛才貝爾摩德給他遞水時,他心中的警鈴響得他腦子裡某根神經扯得疼。
他趁著貝爾摩德沒那麼注意的時候,將紙杯摳破了一個小洞。也得虧今天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到了深秋,穿的衣服也很厚,水撒在衣服上看不出來。
星野絮從病床上坐起來,準備去尋找醫務室裡麵的有沒有關於貝爾摩德更多的線索。
畢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