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都說好,那這門親事必然就是極好的。來人,喂柳夫人喝藥,送柳夫人出嫁。”陸氏心情大好地說完,讓人拉開與柳氏緊緊抱在一起的桑玉妍,強按著柳氏在那張婚書上按了手印。
隨即,一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子就端著陸氏早就讓人備好的啞藥走進來,捏著柳氏的下巴給她灌了藥。
嗚嗚嗚嗚——!
柳氏瘋狂掙紮,眼淚鼻涕齊齊湧出,可卻隻是徒勞。喉嚨裡像火燒一樣灼痛了起來,她狼狽至極地倒在地上,整個人被從未有過的絕望填滿。
眾人對此反應各不相同。
桑瑤是痛快,賀蘭玦是沉默,陸氏是淡然。
至於賀蘭泰,他是無所謂,因為柳氏對他說隻是個陌生人。不過陸氏強勢的手段還是讓向來喜歡柔弱女子的他有些不適。
但心裡再是不喜,明麵上他對陸氏還是很尊重——或者說不敢不尊重的,因此賀蘭泰隻微微皺了一下眉,倒不曾說什麼。
與柳氏夫妻一場,也曾真心相愛過的桑明海看見柳氏的慘狀,心下倒是恨意一凝,生出了些掙紮。不過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就算開口也改變不了什麼,反而還可能惹來陸氏更深的厭惡。
剩下就是旁邊被人按住的桑玉妍了。她倒是一直在哭叫著替母親求情,但根本沒人理會她。她唯一的希望賀蘭玦也在她哭著撲向自己時,飛快地側身躲開了。
賀蘭玦對桑玉妍雖還有些許殘留的愛意與憐惜,但更多卻是懷疑和審視了。而且柳氏純粹是自作自受,他也不可能為她求情。
“娘!娘!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這麼對我娘嗚嗚嗚……”桑玉妍最終哭倒在了地上。
她那日狠心撞去了自己半條命,這會兒還沒徹底康複,臉色還很蒼白,頭上也還包著紗布。加上這陣子心裡焦慮發愁,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這般伏地痛哭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柔弱可憐。
但賀蘭玦始終沒再開口。
而這時,柳氏已經捂著喉嚨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滾來。
桑玉妍看著母親狼狽可憐的模樣,想起一個多月前,陸氏也是這樣,命紫荷給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她強灌下了一整碗的滑胎藥,心下悲痛之餘不由恨極。
她與賀蘭玦做了一個多月的夫妻,本想著或許腹中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可以借此機會挽回他的心,可誰知陸氏這般心狠,竟在賀蘭玦走後直接給她來了個釜底抽薪,生生掐斷了她最後的希望!
陸氏……還有她那該死的女兒賀蘭蓉!若有朝一日翻了身,她絕不會放過她們!!!
桑玉妍這麼想著,終是死心不再哭求,隻是默默流著淚。而柳氏也像隻死狗一樣被人拖出去,交到了那個早就候在府外的獵戶手裡。
“這就是你的新媳婦了,好好照顧她,彆讓她死了。”
“是,是,小的知道該怎麼辦!”一臉橫肉,麵目惡煞,看著就不像好人的獵戶哈腰點頭應下後,高興地拿著陸氏命人給他的賞錢,扛著已經受不住打擊昏過去的柳氏走了。
與此同時,正堂裡,處理好柳氏的陸氏也轉頭看向桑明海,再次開了口:“至於桑老爺,你畢竟是阿瑤的父親,看在阿瑤的麵子上,我們廣安伯府可以不過多追究。不過區區三萬兩未免不夠誠意,這樣吧,十萬兩,今日這事便算是了了。”
饒是桑明海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被陸氏的獅子大開口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三萬兩已經是他能出的極限了,十萬兩,她可真敢開口!
賀蘭泰聽了這話,倒是一驚之後神色大好。陸氏性子雖不討喜,可在管家掙錢這方麵的能力卻是沒得說的。
“你若是覺得多也可以拒絕,隻是如此一來,今日這仇便算是徹底結下了。我家是無所謂,可你家……”陸氏看著桑明海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得罪我廣安伯府和鎮北王府的後果,你受得住嗎?”
賀蘭泰眉眼舒展,唱了句白臉:“夫人說的是氣話,桑兄倒也不必全然放在心上,隻是你我兩家到底相識一場,還險些做了親家,依我看,還是能保持和氣最好,如此也不至於辜負了這場緣分。”
???不想辜負這場緣分,你倒是讓你媳婦嘴巴彆張那麼大啊!
桑明海心下破口大罵卻是無計可施,隻能苦著臉求饒道:“伯爺,夫人,桑某不是不願意,是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啊!我……五萬兩!我最多隻能拿出五萬兩!你們看行不行?”
十萬兩,陸氏這分明是逼著他變賣產業來湊錢。要真這麼做了,他必然會失去奮鬥多年才得來的淮揚首富的地位,還有在桑氏一族裡說一不二的資格。這等於是毀了他前半生所有的努力……實在是太狠了啊!
桑明海無法接受。
但陸氏要割的就是他的心頭肉,自然不會輕易鬆口。
“瑤兒,瑤兒你替爹求求情,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親爹啊!再說咱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這,我這真的是拿不出那麼多錢啊……”沒辦法,桑明海隻能轉而去求桑瑤。
但桑瑤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桑明海見此又是心慌又是急,苦苦哀求了起來,“瑤兒,你可以恨爹可以不再認爹,可過去那麼多年,我也曾寵你愛你,把你視為掌上明珠啊,你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自作自受的柳氏跟大家問好=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