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雪為了養傷,窩在鬆鶴院裡兩個多月,每日不是被綠漪投喂吃食,就是跟著林墨芝讀書寫字。
心裡都快悶發黴了,麵上還得演多麼歡喜。
好容易盼到荷燈節,這才算鬆了口氣。
聽綠漪說,林家三小姐、四小姐和二少爺趕在荷燈節之前回來了,今夜家人團聚,再加上有貴客前來,在玉京樓訂了宴席,早早便出門迎客去了。
至於林墨芝?從來都不在他們所謂的一家人之列。
“主子自己一個人沒事嗎?”綠漪有些擔心,轉頭看向跟在身側的許昌。
許昌有些無奈,“沒事,那地兒說是飛雪城裡最安全的地方也不為過。”
“這倒是,”綠漪點頭,“數十年經營,總不至於在自己地盤還叫彆人端了去。”
許昌看了眼捧著一堆小吃擠過人群的沈寄雪,低聲道,“主子說放荷燈時他會來,讓我們在清泓橋那棵歪脖子柳樹下等他。”
綠漪輕輕點頭,“快到時辰了,咱們先過去吧。”
話音剛落,沈寄雪便到了近前,“綠漪姐姐、許大哥,你們要吃點嗎?”
綠漪笑著挽住沈寄雪的胳膊,偏頭看她,岔開話題,“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不知道,”沈寄雪拽了拽長短剛好的袖子,“衣服沒小,應當沒長吧。”
“這衣服我專門叮囑讓做大了些,”綠漪無奈又好笑,拉過旁邊四處張望的許昌,打趣道,“咱們阿雪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稻苗,隻要勤澆水勤施肥,就能一天一個樣。”
許昌瞥了眼剛到他耳垂處的綠漪,又看向到他下頷處的沈寄雪,“阿雪興許會超過你。”
沈寄雪聽懂了許昌的言外之意,沒心沒肺哈哈一笑,“那綠漪姐姐就是咱們院裡最矮的啦!”
“膽兒肥了敢取笑我。”
綠漪笑著要去擰沈寄雪的耳朵,嬉笑打鬨間,沈寄雪後退著快跑幾步,全然沒注意身後也有人背對著走路,一轉頭便聽“砰——”地一聲,撞了個眼冒金星。
“你的頭是鐵做的嗎?這麼硬!”半大少年張牙舞爪,邊揉腦袋邊先發製人地罵道,“走路看路啊,你當大街上是你家嗎?!”
他身旁還跟著兩名男子,瞧著都比他年長些,其中一個已經捂著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另一個文質彬彬低聲勸他,“孟頫,莫要笑了。”
隨後又轉過身來拱手,“這位姑娘,在下白雲深,代家弟白朝英向您賠罪,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沈寄雪還沒說什麼,白朝英先跳了腳,“哥!明明是她撞的我,你同她道什麼歉。”
綠漪眼尖,一眼便看出這三人雖穿著樸素,但用料和繡紋卻極為講究,她將沈寄雪拉至身後,許昌趁機上前拱手,“是我妹妹的不是,在此向三位公子賠個不是,還請三位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沈寄雪從許昌身後探出頭來,看向白朝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燈燭映照下格外明亮,似天上星水中月,瞧著便讓人心中一動。
陡然見此景,白朝英禁不住一愣,直直盯著沈寄雪,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的東西掉了。”
沈寄雪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