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瞬,燒紅著臉的蘇茗伊咬著牙定定看著跟一堵牆一樣的狗皇帝,湊人耳畔,用蚊蚋一般的聲音小聲訴說渾話。
此言不亞於驚雷,震的泰興帝瞠目結舌,看著紅到脖頸的蘇茗伊。
便是舞姬放蕩,青樓攬客也不敢如此回話。
蘇茗伊顫著聲,傲然一昂頭:“看……看什麼看,本……本來就是!我……我也聽過母親她們求子那什麼的。我……沒準我……我……我……帶著陛下百子千孫,就……就……就一箭雙雕雙喜臨門就光宗耀祖了呢!”
瞧著蘇茗伊似強弩之末般硬撐著一口氣,也不肯忘記捎帶展望蘇家榮光,倒是比自己記憶中的母後還孤傲兩分,又比那位宸妃娘娘添了份活力。泰興帝輕輕的按住蘇茗伊後頸的脊椎骨節,感受著生命的脆弱與堅韌:“好,朕派人用儀仗送蘇茗伊去請安,免得茗伊一個人有所倏忽,照顧不好朕的百子千孫。”
蘇茗伊:“…………”
蘇茗伊:“…………”
蘇茗伊:“…………”
大逆不道的連帶趙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蘇茗伊穿戴整齊,一步一挪,幾乎是靠著連翹身上緩緩走出殿門。
掃了眼早已等候的儀仗隊伍,蘇茗伊瞧著圓蓋方軫泥銀色在旭日東升中耀眼生輝,輕笑著吩咐道:“墊子多鋪厚一層,再放兩個靠枕。”
聽得從容鎮定提要求的蘇常在,禦前宮人們都忍不住目露驚詫。
帝王儀仗分金、玉、象、革四輅。
為彰顯帝王恩寵,禦用等級最低的革輅也會賜心腹朝臣亦或是後宮妃嬪。但饒是如此,已是天家恩典,誰敢挑三揀四?
哪怕盛寵多年的淑妃娘娘乘坐革輅亦也是誠惶誠恐,心懷感恩。
“是奴倏忽了。”四喜躬身應下。
一炷香過後,蘇茗伊才緩緩坐上革輅,依靠著軟塌,繼續問候,不……跟趙家的祖宗們告狀。
什麼狗德行!
等快到坤寧宮,蘇茗伊瞧著行走的妃嬪,才止住告狀聲,揚起人畜無害的笑,頷首算行禮。
入宮已久的妃嬪們雖心有萬千思緒,但到底曆經風雨,維持住神色。需要自己一步步走到坤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