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首聊秦司語(2 / 2)

“朕的安嘉美人還能笑得出來?”泰興帝麵色沉沉:“猜猜你那個孫子現在在哪裡?”這兔崽子喊姨丈喊的響亮,還敢伸手問他要喜酒喝!

蘇茗伊撞見帝王幽深的黑眸燃燒著顯而易見的火焰,感覺自己這一刻不是手被帝王握住,而是脖子被人掐住。

窒息感撲湧而來,尤其是置身湯泉中,讓她不可避免的想起昔年一次次瀕臨死亡的惶恐。

但此刻比被執拗的先帝爺丟進冰窟還恐怖。

因為她知道先帝爺最後一刻肯定會心軟,會救蘇茗伊。先帝爺隻是害怕蘇茗伊會像十九皇子一樣意外的溺水而亡,所以逼著她學會自救,逼著她迸發求能的本能,逼著她熬過刺骨的冰水,避開水下的水草,利用巧勁反殺藏匿水中的刺客,會……

總而言之,想蘇茗伊活著。

可泰興帝對蘇茗伊除卻一絲的帝王戰利品心態外,再無其他心思,會真的殺人。

心裡害怕著,蘇茗伊任由一絲的委屈湧上眼眶,“陛下又何必打趣嬪妾呢?嬪妾家中無人,想要揣測陛下心意卻也得等秦司民這個學生崽休沐日。”

“按著太、祖爺的輩分,那也是為了避嫌。不然說我跟秦司民是幼年一起躺棺材,結拜異性姐弟的交情嗎?這解釋說出去,您更生氣!”

說罷,蘇茗伊還甩開了帝王的手,咬著牙強忍著,不讓自己淚珠掉落。

看著還敢橫眉冷對的蘇茗伊,泰興帝抬手將人從水中拉起。

蘇茗伊察覺到帝王用了武力,咬著唇畔,自己邁步出了湯泉,任由人從頭到尾的打量著。

瞧著大大咧咧,似要展現自己姣好身姿的蘇茗伊,泰興帝臉黑了兩分:“給你一炷香時間,否則朕殺了你。”

“那一晚的事情,不是你能提的!”

迎著鋪天蓋地的殺氣,蘇茗伊怒極反倒是愈發冷靜了,甚至垂首閃過一抹鄙夷。

奪嫡最激烈時,承恩公,也就是秦司語的父親秦霖,曾建議過狡兔三窟,將家眷轉移。比如他信蘇家。

道老一輩的恩恩怨怨不會牽涉到小輩,道蘇琮再無能蘇家還有遺留下來的以一擋百的老兵,道皇陵還有開國勳貴後裔才知道的密室,所以把家眷送到陵莊,安全應該無憂。

但定王爺不信啊。

承恩公,甚至秦家就隻轉移了秦司民這根僅剩下的好運苗。

後來結果顯而易見的:兵變日,蘇家老兵護著,整個陵莊安穩的仿若世外桃源。而王府卻是血夜,卻是人間煉獄。

所以帝王自大心虛之下的殺意,可以理解的。

默默自我寬慰著,蘇茗伊抬手狠狠擦拭了一下眼眶的淚珠,反過來簇著火焰看著盛怒的帝王,“陛下,其他事您喊打喊殺也就算了,您這回遷怒我蘇茗伊,我就不服!秦司語是被迫進京的,可她放下自己的理想,豁達的做個賢良淑德的王妃,甚至豁出去命。”

“但母儀天下,接受萬民朝拜的是其他人也就罷了,為什麼一年的喪期你都不願遵守?”

“這不是您是明君就能釋然的事情!”

“您要是有理由,您說。你要是不張口說我們又不是您肚子裡的蛔蟲,那我們自然不甘心,自然逮著機會就想刺激你們幾句,免得你們忘記了。”

泰興帝看著蘇茗伊,哪怕不著衣物,此刻卻仿若鎧甲在身的將軍,帶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強勢氣場。

氣勢還真有些像秦司語。

像那個海疆長大,勵誌守邊卻不得不背負國公千金一詞,不得不走進京城的女子。

壓住痛徹心扉的遺憾,泰興帝硬聲道:“不怕朕一怒之下殺了你?”

“怕,但更怕活得憋屈。像我爹活著,你們卻嘲諷他無能,那我還不如痛快死了。”蘇茗伊坤長了脖頸,與泰興帝四目相對,回話的口吻更加強勢三分:“再說您一怒之下殺了我,事後為了明君一詞總得安撫我蘇家,我的妹妹們若是撈的個郡主當當,也算有個依靠。”

“而我死了那是安葬妃陵的。”

“哪怕您把我葬得遠,那也是皇陵地界。”

“在皇陵,那有我祖輩罩著我,我也是吃香喝辣,金尊玉貴!”

聽得蘇茗伊連死後生活都規劃好了,泰興帝氣笑了:“你大逆不道觸怒朕之前,還是琢磨琢磨如何為朕誕下個孩子。”

“料想你司語姐姐在天之靈,也盼著朕開枝散葉。”

蘇茗伊死死的盯著泰興帝,盯著似乎盼子十分心急的帝王。

回想著宮中對皇後的形容,回想著帝王張口賢妻美妾的形容,蘇茗伊聽得耳畔咚咚的心跳聲,知道自己這一刻再捋虎須。

但有些試探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因此她還是瞬間鼓足了勇氣,帶著試探開口問出聲:“你真是覺得司語姐姐護著你妾氏護著你的孩子,會不爭不妒不傷心嗎?”

泰興帝聽得這聲脫口而出的質疑,像是單純以秦司語妹妹身份發出的驚詫聲,沉默一瞬而後便抬手攬過蘇茗伊的腰,白皙細膩未經曆任何風吹雨打的腰:“像你這樣京城金尊玉貴長大,高門大院內宅長大的,不會懂。”

感受著觸手可及的細膩,泰興帝一字一字加重音調:“定王妃不會傷心。”

“朕的明賢皇後不會傷心,隻會盼著朕子嗣出息。”

蘇茗伊瞪圓了眼睛仔仔細細,毫無身份顧忌的看著泰興帝。結果看來看去,就見人說得似乎很真誠,甚至眼神還夾著鄙夷看著她。

確切說鄙夷她們這些高門大院裡的千金小姐?

蘇茗伊琢磨著,開口想要試探更多有關秦司語的事:“嬪妾……”

“安嘉美人還是想想如何一炷香之內讓朕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