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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 風裡話 5385 字 5個月前

額頭,將半月形額發捋去。

“你幼時,當見過永安公主,可還記得她的模樣?”溫孤儀問得直白又自然。

蕭無憂掐緊掌心,“那時太小,時隔太久,臣妹記不清了。”

溫孤儀笑了笑,指尖停在她眉心,鋒利指甲劃出一道紅痕,“這裡多顆痣,你同她便一般無二。”

眉間生疼。

其實,她何處不疼?

蕭無憂忍住戰栗,垂眸不語。

落在溫孤儀眼中,是盧七的怯懦。

他歎,“其實也不像,膽子太小。”

蕭無憂將頭垂得更低。

他卻道,“抬起頭來,看著朕。”

時間過去幾瞬。

“永安。”他抬了聲響,仿佛有些不耐,一把挑起對麵人下巴,“看著師父。”

師父。

蕭無憂提心。

“永安公主喜歡喚朕師父。”溫孤儀緩下聲色,“你以後也可以這樣叫。”

蕭無憂鬆下口氣,點點頭。

“現在,你看著師父。”溫孤儀又道。

四目相對。

原該從眼裡望進心裡麵。

但被禁錮的人,已經婆娑了淚眼,什麼也看不見。

他以為她害怕。

她卻是在哀歎。

錯付的年華,枉死的家人,被滅的山河。

還有今日被當成替身的族妹。

子係中山狼。

“夜深了,我們歇下吧。”溫孤儀將她眼底淚水抹去。

縱然這晚在見到他的一刻,蕭無憂便知曉了他來此的目的,然這廂聽他說出,隱忍多時的情緒終究還是噴薄出來。

“當真,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餘皆可。”

話脫口,她並沒有多少害怕。

溫孤儀對盧七的限度,前些日子已經探出。再者還有輔國公府這處靠山,他最多氣惱責罰,不會動真格斷生死。

卻不料,他竟連氣惱都沒有,反而笑意愈發溫潤,“就這樣,肆意些,便同你族姐更像了。”

蕭無憂一時沒有回神,待反應過來,已經被他牽入內寢,兩人平躺在榻上。

到這一刻,她亦不在掙紮,從決定以日代月入宮的一刻,她便知曉有這麼一天。縱然被封了長公主,虛存著一層兄妹之情,她也不曾妄想過,會有擺脫侍寢的可能。畢竟,若溫孤儀當真對盧七存的是親情之誼,無有男女之意,按年齡算,義女更合適。

隻是連她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是,她的理智輸給了她的本能。

溫孤儀並沒有動她,隻是這般同她並肩仰躺著。

藥師穀的七年歲月裡,她是天真爛漫的稚女,他是鮮衣怒馬的少年。他養她長大,他們有過很多摟抱親昵的日子,但卻從未這般同榻越禮過。

倒是回了京畿皇城,她與他告白的那日,在得了他的一句不喜歡後,她拉他入了這間南屋,自己躺在還未有家具入置的空地上,拍著一旁空出的位置,“你想清楚了,你不做孤的駙馬,他日孤枕榻畔,便是旁的郎君了。”

“地上涼,殿下起來。”他走近她,俯身看她。

見人不肯起身,良久方道,“臣一直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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