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無聲。
從藥師穀到皇城,皆是這個規矩。
但溫孤儀卻越用到後麵,神色愈發難看。最後用膳畢,漱口淨手時,直接將拭手的帕子扔在銅盆中。
一時濺起水花無數,累伺候的宮人整個跪倒再地。
“都退下!”他揮手道。
轉身一把拉起神色懨懨的蕭無憂,胸膛起伏道,“你如今便是視我如無物,連一句話也不願同我說嗎?”
這一日來來去去,舟車勞頓,蕭無憂當真累了。
然聞溫孤儀這話,仍覺好笑,“陛下想要孤同你說什麼?這一會功夫,又能說什麼,究竟孤何處開罪與你?”
蕭無憂說的是事實,這點時辰,回宮用膳,她要說什麼,他也沒開話題啊。
溫孤儀自然知曉這廂,隻默默放開蕭無憂。
他自己也不曾想到,等人死而複生,再度與他咫尺之間的時候,他會如此失態,在意。
他在意她去了裴宅,入房中近一個時辰才出來。
蕭無憂聞言冷嗤,“孤此去探視,曾明白告知。退一步講,裴中丞何辜?陛下比孤清楚。孤為你禦賜長公主,與陛下一體,此去算是代陛下而往,關心臣下。陛下難道不該欣慰嗎?”
“探視,何需一個時辰?”溫孤儀話出口,便知錯了。
果然,蕭無憂瞬間怒目,“陛下好心思。倒不知這話辱的是誰?”
溫孤儀本想道歉示弱,然看眼前人模樣,眉間朱砂不在,花鈿不繪,分明是盧七模樣。遂道,“朕便是有所懷疑,亦是合理。輔國公府的盧七姑娘,同裴湛乃是有婚約的。瓜田李下,便是為了裴湛,你也該避避嫌。”
蕭無憂聞眼前人不堪入耳的話,再思午後榻上青年守禮模樣。
隨他話音落下,隻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又沉悶的聲響在殿中回蕩。
溫孤儀仿若沒有回神,有些發愣看她。
蕭無憂卻格外清醒,話如珠落,“不是人人皆似你,尋萬千替身示情深。”
溫孤儀摸了摸發燙麵頰,喘出一口氣,竟不曾生氣,反而多出一分盈達眼底的笑意。
他走近蕭無憂,摟上她腦袋,同她額頭抵額頭,鼻尖碰鼻尖,啞聲道,“七七,你吃醋了,是不是?”
“你醋了,證明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滾開!”蕭無憂用力推開他,呼吸變得急促,隻抵著身後長案,怒斥,“你說不碰我的,說了要給我一個交代的。我不想同你次次劍拔弩張,但你也控製自己,彆真得逼死我。”
“七七!“
蕭無憂合了合眼,“你莫與我論情愛,隔著我族人的血和命。”
“好!好!”溫孤儀往前一步,見人踉蹌又退一步,退無可退,整個腰背撞在案幾上,饒是如此還是仰側著身子,一副避開他的模樣,終於軟聲道,“你先安置”。遂甩袖離宮而去。
宮中甬道漫長,他走的足下生風,唯恐留下自己隻形片影,再惹她不快。直到拐道口方停下腳步,扶牆喘息。
“陛下!”內侍監小心翼翼上來,“這廂可是回含象殿,還是飛霜殿?”
溫孤儀回首看長生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