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事讓他徹夜不歸?
晨起歸來還鬼鬼祟祟,入了屋子便沐浴!
再看眼下這幅玉冠瀾袍,環佩叮當的模樣。
女為悅己者容,換了性彆也是一樣的。
“食髓知味,不知饜足,世間兒郎九成皆若此。”陸氏眉間愈發淩厲,連霜白鬢發都仿若因身上氣焰而閃出銀光,“可是硯溪,你是祖母一手帶大教導的,你心誌幾何,祖母再清楚不過。”
“按你對盧七的那點子情分,你被迫碰她一回,因責任而娶她自然應當。但是沒有媒妁婚姻約定,你是絕不肯再有第二回 的。”陸氏話語連番落下,隻看著孫子一張冠玉麵龐生生成了通透血玉,素來堅定的神色亦飄忽不定,卻也沒有停下話頭,隻繼續追問,“所以,這昨夜第二回你總不至於又被下藥了?
裴湛搖首,“自然沒有!”
“這便是了。”陸氏緩聲道,“那你便說說,盧七姑娘是使了什麼神奇的法子,竟然能扭動你磐石之心,甚至讓你食髓知味而不知饜足,生生成了芸芸凡夫子,隻一回便作了她裙下臣?”
裴湛得陸氏教導,知曉自己祖母向來通透聰慧,卻也未曾想到觀物見底,竟是這般厲害。一時間竟未想好說辭,沉默了片刻。
便是白氏亦覺陸氏說得在理,不由蹙眉,提醒他回話。
“祖母,許是孩兒遲鈍,先前愛而不自知。”裴湛擇了個晨起蕭無憂給他的緣由應付。
“罷了,你二人彼此鐘意,祖母自不該多言。隻是去之前,祖母有幾句話與你說。”陸氏頓了頓道,見白氏自覺起身,隻擺手道,“英娘且留下,我們這家子統共就這三人,一屋子骨肉,沒什麼可避的。”
“是。”白氏不由紅了眼眶。
嫁入裴家半生歲月過,孩子都已二十出頭,這是鮮少的幾次得陸氏不避嫌,允她在側。
陸氏看了眼母子二人,遂正色道,“硯溪,祖母不清楚你同盧七姑娘到底期間幾何,發生了何事。但是祖母要把自己清楚的是與你說清楚。”
裴湛挺直背脊,“祖母請說。”
陸氏點了點頭,“盧七姓盧,出身盧氏輔國公府。世人皆知此府非尋常侯門公府,其乃流著前朝蕭鄴皇族的血,是正統蕭家後裔。你娶她,便是同前朝沾上了聯係。這本無妨,先頭你們便是有婚約的。此乃其一。”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當今新朝天子封盧七為長公主,雖不曾納入後宮卻其心可昭。你娶她,需防帝王之心。此為其二。”
“其三,便是前麵兩處相關聯,如今的天子乃是屠蕭氏而上位。這盧七長公主入宮之舉到底是帝心鐘意,還是盧氏另有圖謀,這是潭渾水。”
裴湛聞話至此,對自己祖母愈發震驚,不想其竟有如此見地。
陸氏卻不理他神色,依舊還在為他梳理,已然梳理到他想過卻不願深想的一處。
“七姑娘性子老實,心思單純,七夕宮宴她救你之動機,且當她是對你情意未變,不想你落入旁人裙下。”
“但是這廂有一處,你需深思——”陸氏聲色愈發緩慢,話語卻格外明了,“她已經一身流言,長安城中論儘她不甘寂寞,夜會情郎一事。人人都好奇情郎何人,為何她卻死咬不鬆口,這廂更是還要你君前求娶卻抵死不認,如此護你清白乾淨?”
“想一想,供你出來,分擔汙水侵襲,與她共沉淪,左右你們亦是許了約的鴛鴦,不是更好嗎?”
“怎就如此保你?”
盧氏連連發問。
裴湛氣息漸重,這個問題在今早蕭無憂提出時,他早已想到。
她沒有給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