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可惜。否則蕭家血脈裡縱是算上這盧氏輔國公府,順位而來,最尊的也該是我們小殿下。”
“本宮便曉得,是你動的手。”崔守真翹了下嘴角,“你也是膽大心細,確實???可惜了!”
“全怪那個裴湛竟來得那般及時。”翡翠麵上流出兩分殺意,“還有那個鄭嫻妃,奴婢以為她得了孩子在手,左右控製著些,結果巴巴得了,又巴巴地還了……”
“牆頭草之流,滿腦子男人,你當她多能耐!”崔守真笑得更深些,張開眼嫌惡又不甘地指了指案上的□□。
翡翠會意,轉過身幫她戴好。
鏡中人目光慢慢變得溫婉賢淑,話音都轉了三分輕柔,“還有一處,且告訴明日前往刺殺的人,他們家中老小自會有人安排。凡落敵手,雖生尤死,翌日之陽不及往生之光。”
“奴婢明白。”翡翠侍奉崔守真寬衣上榻。
崔守真看著榻上的三歲孩童,將他手中的布娃娃往他懷中塞緊些,輕輕俯拍,慢慢合上了眼。
*
這晚宮宴,女眷之中,不在昭陽宮參宴的除了崔守真偽裝的薑氏,還有蕭無憂。
若說薑氏乃外命婦,加之各種原因不受關注,那麼蕭無憂便是怎麼都受關注的那個。
她的位置在左例宗親第一位,一目了然。
半個時辰前,溫孤儀甫一入昭陽殿便看到了,女子青絲堆雲盤珠翠,宮裝羅裳紗如雪,玉色妍姿,尤勝洛水神女。
隻是群臣下跪行禮,他走近扶她起身的一瞬,咫尺之間,才看清她眼中倦色,和麵上厚重的脂粉。
縱是國禮盛宴,她的妝容都不曾這般濃麗過。
再看一眼她眉宇與雙瞳,溫孤儀便能想象她洗去脂粉後那張憔悴容顏。
這幾日他翻過她請平安脈的脈案,上頭記載,少食欲,偶目眩,沾暑熱之故,待追診之。
“尋常宴會罷了,若覺得累且回去歇著。”溫孤儀在她身前停了一刻。
想見她嗎?
自然是想的。
但溫孤儀回想先前一陣,若非自己步步緊逼,或許他們之間不止於此,眼下還是忍耐為好。
“無妨,左右今日出宮往來一趟,有些乏了。孤略座座,再回不遲。”蕭無憂下意識退開半步,相比在這處見麵,於眾目睽睽之下被他看著,總好過他去長生殿二人私下相處。
溫孤儀點了點頭,也未多話,轉身入席。
然蕭無憂撐在此處,疲累倒還好說,隻是未幾便上下眼皮打架,困意襲人。她揉了兩下太陽穴,端來一旁的青梅釀醒神。
半盞入喉,酸甜生津的滋味在舌尖彌散,冰鎮回甘的觸感熨過肺腑,蕭無憂頓覺胸口胃裡都舒坦了些,遂持著金箸用了兩口茄汁鬆鼠魚,片刻又將剩下的青梅釀用了。
還欲再飲,轉頭向琥珀要,琳琅卻止住了,道是“已經入秋,貪涼不得。”隻揀了一道她平素喜歡的蟹黃蝦餃放在她麵前。
蕭無憂蹙眉推過,指了指稍遠處的魚。
琳琅同琥珀對笑了一眼,一人捧來,一人喂她。
溫孤儀從正座看過來,嘴角便揚起弧度。好多年前,他的小公主便是這幅嬌嗔模樣。她原該一生受萬千榮寵,壯麗華盛;卻因他一己私念,半生流離蕭索,客死異鄉。
待他再次借受臣子敬酒舉杯飲酒看她時,小姑娘似是真的累了,已經不再進膳,隻以手支額揉著太陽穴。
他靜看她,片刻吩咐內侍監前往傳話,讓她回去歇下。
小公主起身福禮,抬眸的一瞬,麵上似掛著一點真實的笑意。
溫孤儀便也跟著笑。
“妾看衡兒觀歌舞正興,不若讓他留下吧。”這一晚,溫孤儀看蕭無憂,鄭盈尺便看溫孤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