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後背麵龐生出冷汗,隻掙紮著想要推開他。
“隻是死了一個外姓罷了,說到底並不是你蕭家人。”溫孤儀扶正她,話語溫和,癡癡道,“你知不知道,朕隨時可以殺了他們,朕現在就殺光他們,沒了這些念想和依仗,你就隻有朕。高則深宮大內,隱則孤山老林,隻有你,隻有我。不、還有我們的孩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你隻能???看著我,隻能看著我們的孩子,歲月流逝,你會忘記所有人。望不了也不要緊,師門有的是讓你忘記前塵的藥!”
溫孤儀隻是言語平和,心緒已經不受控製。
自七夕宮宴竄上心頭的滔天大火在這一刻燒光理智和耐心,他一把轉過身將人抵在廊住上,未意識道廊住突出的花形邊緣正好硌在蕭無憂腰背。
“師父帶你回來,讓你重活一遭,不是想和你劍拔弩張的。沒有證據也找不到證人了,可是師父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你嫁人嗎?不可以的,你是我的。你乖,聽話些,過些時日師父按方子給你製丹藥,你吃了就能開開心心的,什麼也不用記得,隻需記得師父。”
蕭無憂垂著眼眸,半點不看他。
“彆想死!”溫孤儀隻覺舌尖一陣刺痛,遂一把箍住她下顎,迫使她仰首,兩指頭撬開她齒關。
想要咬舌同歸於儘的人,咬不到舌頭,便咬他入口的素指。
未幾,唇角便有血流滑下。
分不清是舌尖血還是指尖血。
反正,她開始流血。
唇齒間失力鬆口,隻仰頭抵著廊住喘息……
“你看,便是這重生的反噬都將我們捆綁在一起,沒人能將我們分開。”溫孤儀扶正往下滑的人,還在虛幻中言語,“七七我們要個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甚至因蕭無憂長久地不回應,他捧住她麵龐,俯身低頭看她。
像以往很多時候,想再一次從她眼裡望進心裡麵。
看到在她心底,放著一個完整的他。
然而,他並未看到。
他隻看到她渾濁渙散的瞳孔,看見她滿頭虛汗混著眼角淚水一起滑落,看見她灰白的唇瓣顫顫巍巍的張合……
她氣若遊絲,好半晌才發出聲音。
她說,“我、不要……你的孩子,我……已經有孩子了……”
“血——”這場爭吵中,終於想起第三個人的聲音。
是衡兒。
他瞪大眼睛,伸出手指道,“小姑母在流血!”
溫孤儀下意識往下望去,她的裙擺已經湮紅,一道細細的血流從她足畔流出……
*
蕭無憂完全清醒,是在四日後。
八月二十七,正好是裴湛帶人回來的這天。
四日裡,溫孤儀一直陪著她,她也並不是一直昏迷,偶爾有醒來的時候。
八月二十四的夜晚,她頭一回醒來。
彼時太醫還在,確定孩子沒有了。
溫孤儀嗓音發啞,道了聲“對不起”。
她凝神聽了會,重新合上眼。
八月二十五日下午,她第二次醒來。
溫孤儀不敢看她,含糊道,“先喝藥。”
她盯住他。
他端著那碗藥,“這不是忘情的,沒那麼快製出來。”
她張口由他喂下,未幾吐了他一身。
“你又逼死了我一個親人。”她虛笑與他說,“我最親的人,與我血肉交融未見天日的人。”
八月二十六日上午,她第三回 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