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兩日來一回,榆木腦袋!
這日,蕭無憂同白氏共用了一頓早膳???。
席間兩人雖一個敬其為尊長,一個敬其為君上,彼此持禮閒話。然都是聰慧率真的人,聽話聽音,蕭無憂能聽出白氏對她的喜愛,白氏也能辨出小姑娘對自己兒子較之前更多的用心。
遂最後白氏道,“既是皇家規矩,自按皇家禮儀。左右陛下新賜給硯溪的府邸還在整修中,你們婚期將近,我們如今的那處也住不開。早兩日晚兩日不拘什麼。”
蕭無憂沒想到白氏這般不計禮數,直率又灑脫,隻頻頻頷首道,“那等雨停了,孤……我隨您一道去收拾裴郎的衣物。”
“他也沒多少東西,多的是一些兵器書籍,待妾理好了,殿下派兩人來挪走便可。”白氏望一眼外頭秋風煞雨,又看蕭無憂血色未凝的臉,“妾瞧殿下氣血不足,方才硯溪也交代說您夜中手足發寒,妾給您……”
“無妨的。”蕭無憂恐她欲切自己脈搏,遂匆忙截話道,“不必麻煩,一會府中便來醫官診脈了。今個勞夫人早起,您去補一補眠吧。”
“原是硯溪說的不錯。”白氏掩口笑了笑。
“他說什麼?”
“他呀說您不習慣生人切脈,讓妾彆見了您一點病態便忍不住抓著您把脈,白添您不自在,還說府中有的是頂好的醫官,也白得讓妾自個勞累!妾還說上回你代他入府陪我們過中秋,妾便把過了您的脈,他聽了唉聲歎氣道定是你強忍著不好意思推拒,走兩步又回頭叮囑讓妾莫太熱心,彼此自在方是最好!”
“他怎如此話多!”蕭無憂在白氏的一席話中,默默垂了頭,攏在袖中的十指來回搓揉,話出口是厭煩口吻,然心中眼中卻是遮不住的歡喜與感動。
他竟然還記得她不喜生人觸碰。
那是五月十二生辰那日,她被溫孤儀弄的惶恐不堪,夜半他潛入府來安慰她,她想他陪著,卻又不許他靠近……這樣小的事難為他一直記在心上。
蕭無憂這樣想,卻難免生出幾分更深的愧疚,如今她不欲被人碰,不欲被人把脈,原是因為……蕭無憂素手攥在小腹上,餘光一點掃過白氏。
她早早盼著裴湛娶妻生子。
裴湛亦更早便愛著永安公主。
“讓夫人見笑了,等以後日子長了,我便無妨了。”蕭無憂抬眸露出一個溫柔又漂亮的笑,湊近道,“夫人莫再以妾自稱,您是裴郎生母,我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我也不稱孤,如此我們且親近些,便熟得快些……”
“那你也不要夫人長夫人短地喊我!”白氏私下巡視了一番,悄聲道,“你便遂硯溪一道喚我阿娘吧,反正你說的不差那幾天!”
蕭無憂隨她四下看去,不由疑惑道,“您在尋什麼?”
“我……”白氏這下有些報赧,聲色壓得更低了,“方才那話我是隨心而言,卻也怕被婆母知道,她要曉得我先不分君臣,又不計時辰,不定怎麼罰我!條條框框上,硯溪是最像婆母的,不過……”
白氏又看了眼蕭無憂,片刻前還憂怯的眼神陡然多出一抹讓人忍俊不禁得驕傲,“還是殿下厲害,逼出了他天性,如今隨便就敢夜不歸宿。”
蕭無憂愣在一處,半晌“噗嗤”笑出聲來,一張芙蓉麵勝過豔陽霞染,遠山黛輕挑,“我就是他的歸宿!”
白氏便一瞬不瞬盯著她看。
蕭無憂求饒,拖著嗓音道,“阿娘,您莫這般瞧我。”
“得,阿娘去給你備足浴的藥。”
“我不要切脈。”蕭無憂正襟危坐。
“阿娘知道,就裴硯溪本事大,和你熟。”白氏起身,拍了拍襦裙,繞過來附耳道,“就他碰得了您。”
蕭無憂徹底目瞪口呆,待回神,那脫俗爽利的夫人早就掩笑給她配藥去了。
*
這日的風越刮越大,雨落落停停,直到日暮時分方收住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