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腳踢去,雖也沒多少力,但還是讓周遭的一切都靜了下來。
唯外頭風雨聲更大,屋中呼吸聲更纏綿。
公主裹著羅襪的玉足搭在男人掌中,被她蹬出去的靴子滾了個跟頭跌在一旁。
裴湛抬頭看她。
蕭無問,“你為何總給他說話?”
“你為何總是在孤麵前,說他好話?”
她問完,猛地將腳抽回去,“啪”得踩在地上。
殿中日落時分才搬出來的炭爐,地麵雖燒熱了一層,但是哪裡比得上他掌心的溫度。
便是隔著羅襪,矜貴嬌柔的天家公主還是覺出了地麵的寒涼和僵硬,本能地抬了抬腳,然後隻當無人察覺地重新踩下去。
沒能踩實,裴湛捧了起來,手掌一覆上,便又是春風融雪,頓了頓方道,“臣沒有給陛下說話,臣隻是實話而已。”
“先前臣便說了,若因為私情而否認他為君的英明,是不公平的。”
蕭無憂定定看他,空氣中又重新回歸寂靜。
一點燭光輕跳,投下蕭無憂半邊陰影。
“殿下,您其實應該見一見陛下的,好多事攤開說,或許……”
“你希望我見他?”蕭無憂問,“還是他讓你當說客,要我見他?”
“臣不是不知道你們那樣深厚的過往,愛恨糾葛,生死糾纏。臣隻是看眼下迷霧層層,疑雲不斷,連著盧家長子都歿得不明不白。不希望親者痛,仇者快。”裴湛低下頭深吸口氣,方再度望向上首的女子,“罷了,眼下逝者為大,我們先去輔國公府。殿下安心,臣護著您,不會讓您有事的。”
“待此間事了,您自個決定是否見陛下。”裴湛給她穿好靴子,起身露出一點明亮笑意,“走吧。”
蕭無憂咬了咬唇,逼回數次欲落的眼淚,用目光示意他俯身。
裴湛會意照做。
原想入他懷中靠一會的,湊近的一瞬突然便轉了念頭,蕭無憂摟住他脖頸,將他攬入了自己懷裡。
“我們不去輔國公府,你陪孤入宮吧。”
裴湛仰起頭,有些詫異。
“孤要最後確定一件事。”蕭無憂腦海中閃過一下午推斷的種種事宜,又加上此刻聞裴湛所言突厥驟然的內訌,麵容去愈發沉靜而鎮定,“不急著去輔國公府,到盧澤為止,不會再有人發生意外了。”
裴湛頷首,並未再多言,隻上前打開殿門。
已是朝來寒雨晚來風,天地一片昏暗,秋風裹冷雨。
蕭無憂打了個哆嗦,坐回榻上,“你去讓他來見孤,但論君臣,從來都是孤為君。”
*
蕭無憂沒有去正殿,一直坐在這間居東的寢殿中。
她並不是刻意在這處等溫孤儀的。
從這處去正堂,要走過長廊水榭,繞過池塘花園,平素便要走上一刻鐘。何論眼下,風雨交加,她還在小月中,不想讓自己受寒。
故而裴湛走後,她便捧著手爐縮在這處座榻上。
許是這日費神許久,又或是聞盧澤之死,亦或者是要麵對溫孤儀,麵對被她忽略了太久他欲說的話,蕭無憂一顆心跳得飛快,神思有些恍惚。
兩人來得很快,溫孤儀多少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