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那數十個雪夜般。
他治她內傷,渡她溫暖,兩手便是這般模樣。
咫尺間的距離,她精致嬌麗的麵容上,無蠻橫,無酸怒,唯剩一片極致的溫柔,連著聲音都如天邊浮雲一樣輕。
她道,“孤都記在心裡,多謝將軍。”
與他交握的五指彎下,扣住他手背,公主抬起的雙眼露出期待。
四目交彙,滴漏都流得緩慢。
年輕的將軍卻在這一刻彆過目光,低頭抽回了手。
他低聲道,“殿下方歸,不若看看朝局再論。”
蕭無憂蹙眉,掐指入自己空如一物的掌心中,雙眼通紅。
*
散宴後,公主入了勤政殿,將宴上主持好的婚配名單扔給天子。
左相薛子華的堂侄女指婚給了襄郡王。
禮部侍郎的胞妹作了安陽侯繼室。
禦史中丞劉暢雲第三女入了汾陽王府為側妃。
……
十二位貴女,半數許了人家,剩半數乃為自由身,各回本家。
“你呢?”蕭不渝拿過名單來回看,不由問道。
他不問還好,一問蕭無憂眼眶又紅起來,連著胸膛都起伏不定。
“說話,怎氣成這樣?”蕭不渝轉下正座,坐到她身邊。
原是給她倒了茶水,遞上去又收回,側首吩咐宮人端碗牛乳來。
“你不說,朕去問今日協助你的尚宮了。”
“問什麼?”
“問怎麼沒人要你胞妹?”
“你堂堂一國之君,你嫡親幼妹沒人要,你丟不丟人?”
“還問!”
蕭無憂一聲委屈過一聲,到最後哭出聲來,扯著蕭不渝袖子擦。
“裴湛沒開口?”蕭不渝譴退宮人,那牛乳換回自個發皺的袖子,“先喝了,緩緩告訴皇兄。”
蕭無憂兩手抹了把麵頰,把牛乳灌下,抽著鼻子道,“開口了。”
她深吸了口氣,又道,“我開口了,我還、還攥了他的手。”
“結果……”尤似受了奇恥大辱,公主仰天歎道,“他抽回手,拒絕了我。”
“我……”蕭無憂咬呀把眼淚逼回去。
太委屈。
蕭不渝看著自己手足,突然便想到十多年前的一個傍晚,宮門即將下鑰,蕭無憂從宮外回來,在承天門口遇到正在候她的自己。
便也是這般模樣,他一開口問話,她的眼淚就劈裡啪啦地掉。
那次是因為何事來著?
是向溫孤儀表白被拒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今朝哭得如此委屈。
十年歲月打馬過,生命中唯二的兩次情意告白,竟都被拒了。
便是尋常姑娘,也該抱著枕頭哭一宿。
何論這麼個天家公主!
隻是想到這處,蕭不渝卻多了些笑意,眉眼都閃著溫慈的光。
“皇兄怎如此看我?”蕭無憂情緒發泄完,人便平和起來。畢竟年歲擺在那,到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蕭不渝搖首,“你這樣一哭,皇兄反而安心許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