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憂已回神,卻還是神色脆弱地看他,隻頻頻搖首。
“你發誓——”這是頭一回,無論是殿前,還是榻上,從來順她、遵她、愛她的裴湛高聲嗬她,命令她,“你發誓,用臣的命起誓。”
“若行與溫孤儀共死之舉,此戰裴硯溪死於沙場,亡魂永不還朝!”
“說——”
他厲聲起,她清淚落。
“我說,我說……”蕭無憂撲進裴湛懷中,渾身戰栗地抱住他,話到最後,隻剩四個字,“……我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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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日,經過十日那天最後一場加議會,由盧煥掛帥,攜座下將領三十人,統禦三萬精兵前往漠北大青山。
永安公主蕭無憂代帝出長安城郊三十裡送行。
君臣共飲濁酒。
出征的隊伍中,裴湛不在。他早已在十日當天,勤政殿中還在論政的時候,便領密旨率暗子營提前悄聲出發。
他身上帶著兩處任務。
一則攀岩大青山北線突襲默伊王庭。
二則傳令給駐紮在北邊的兩萬盧家軍為他後援,等他信號出兵。
如此,這廂聯兵的戰略,從大鄴這處出兵北下的一刻,已經開始。
從裴湛的暗子營,北地盧氏守軍,再到長安城中出來的三萬兵甲,形成三支批次增援的梯隊,給敵軍以兵士眾多,源源不斷地錯覺。
而昨日裡,蕭無憂更是有了第四批可用的將士。便是不久前溫孤儀調譴了外關兩處的兵甲入京畿加固鎮守。
長安城內外自無須這般多的兵甲,她遂提出,索性將原本守城的一萬人推上前線。蕭不渝聞言,不禁撫掌稱妙。
如此,溫孤儀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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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一來,皇城中八成往上都是太傅的人,若是他……”大軍出征後,武陵長公主來了回永安公主府閒話家常,回想此舉,不免有些憂心。
“這點可放心,他不會的。”蕭無憂給胞姐斟茶。
“為何?”
“阿姐之前不是說了嗎,他的目的從來不是權力。”蕭無憂挑了挑眉,“他是念著孤呢,一個人凡有欲望,便有軟肋。”
“也對,留著性命方有可能……”武陵端茶於鼻尖輕嗅,“魚死網破從來不是上策!”
相比魚死網破,蕭無憂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解開同他相連的反噬。
前頭得了藥師穀回信,道是師父閉關,大師姐雲遊不知所蹤,眼下自己又分身無術不得離開長安。
思及此處,不由輕歎了口氣。
“歎氣作甚?你未來婆母可是比太醫院還上心,調理著你的身子,再三叮囑多放鬆,少憂思。”
武陵說到這處,麵上笑意不由多些,想起晨起見到白氏給蕭無憂請平安脈的模樣,遂打趣道,“老人家估摸想抱孫子了,你們這廂也夠好事多磨的。”
蕭無憂往西暖閣望去,自裴湛出征,為安他心,蕭無憂將白氏和陸氏二人都搬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