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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 風裡話 4667 字 6個月前

分生汗的人,汗珠隨公主的話一起落下。

蕭無憂仰首,看自己端坐的胞姐,“皇姐,到底怎麼了?”

武陵居高臨下看向她,飛揚入鬢的長眉顰蹙,愛憐地搖了搖頭,眸光中透出惋惜之情,低歎,“孤以為、以為……到底手足凋零,唯孤爾。”

“縱是如傳聞所言,但永安公主一副身體,一腔鮮血,總是我盧家女兒。即是盧家子,便一樣是蕭氏皇家血脈,有何異處?”堂中,盧文鬆終於開了口。

“身體血肉而已,其心又該如何論?”武陵另一側渡塵和尚撚佛珠問。

“罷了,你們這到底所論何事,孤實在不懂。”蕭無憂踏上一步,笑道,“既然孤所問,方才諸人皆不答。這樣吧,渡塵,你乃方外之人,當不染紅塵,想來清靜無為,便有你為孤解惑,說一說這當下是何局麵。”

渡塵撚佛珠的手一頓,餘光望向武陵。

武陵四平八穩地坐著,神色平和,手中同樣撚著一串佛珠,隻是不曾停下。片刻,長眉挑過。

渡塵會意,緩緩道來。

原是七月二十九清晨,蕭無憂昏迷的翌日,城外便聚了無數流民,以清君側為名,道是要誅殺永安公主。

何論“清君側”?

君側如何汙穢之?

理由便是先前的傳聞。

如今的永安公主並不是真正的永安公主,乃是溫孤儀尋來的一個同公主容貌相似的女子,如此入宗室,理朝綱,混亂皇家血脈。道是溫孤儀明麵放權,實乃以退為進。

誠如藍祁當日之言,相比公主重生這樣的說法,原是民間流言更能得人信服。畢竟鬼神之論縹緲,人心之策卻世間常有。

何論這數月來,溫孤儀霸著半枚虎符不肯交出,正好可以和流言合上。於是本來可以就地鎮壓的□□,一時間因朝中部分官員的搖擺,便直接鬨到了蕭無憂府邸。

如今堂中之人,便是昨日晚間聚集在了此處。

隻是到底茲事體大,且還涉及到盧氏輔國公府,盧文鬆堅定地站在蕭無憂這側,故而兩廂僵持,今日晨起又請來武陵長公主主持此事。

論了一天,除了暫時由南衙軍勉強止住□□,其他尚無說法。是故到了眼下,城中又開始吵嚷起來,要求給出說法。

“那要什麼說法呢?”蕭無憂問。

“皇室血統,不容混淆。”渡塵見蕭無憂一瞬不瞬盯著他,隻得硬著頭皮回話。

“方才輔國公說了,縱是如流民所言,孤這幅身子尚且是盧氏子孫的。”

“對,這處老臣以盧氏闔族擔保。”盧文鬆話語堅定,隻望向台階的人,耳畔回想的是去歲十月,他子嗣斷絕之時,這女郎與他說,“把女兒的院子留著,女兒會回來小住的。”

這就他的女兒,不容詆毀。

如此,小僧方才也說了,“身體血肉而已,其心又該如何論?”

“小僧乃禮佛之人,亦信生死輪回。”渡塵道,“或許不似流言所說那般,但是溫孤施主召魂入體,又該如何證明當下魂魄是永安公主,萬一……萬一這心、魂受命他呢?”

“這處可解。”宰相薛子華道,“鬼神之論且不談,當下該是論跡不論心。永安長公主若與溫孤儀一心,兩日前亦不會孤身入太傅府,斬其臂而調兵將,護我大鄴疆土。”

“這處倒是可以說明殿下之忠心。”禮部尚書何子陵道,“但是恕臣鬥膽,殿下這蕭家血脈尚且不能證明。”

“反言之……”

“報——”府衙外侍衛匆忙來奔來,截下堂內論話,隻喘息道,“回稟殿下,朱雀街上的南衙軍隻守不攻,實在撐不住了,城外還有更多的流民湧進來,請示您,可要以武功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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