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英拉開房門,掩飾不住的驚喜在眼中綻放,差點脫口而出又叫佚名先生。
“什麼風將徐道友您這位貴客吹來了?快快請進。”
“鄉下住久了,偶爾進城看看熱鬨。”
徐源長笑著將門敞開,沒有合攏關上。
伏英招呼著落座,笑道:“你是學宮教習,要不我在翰鳴院幫你安排一處廨舍房間,今後來了有地方落腳,閒暇時給學子們授兩節課,也方便我就近向你請教學問?”
徐源長擺手道:“我這個教習掛個名頭,是‘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讓我教學生那是誤人子弟,平生最怕學問,伏道友你要是趕我走,可以明說,用不著如此拐彎抹角。”
伏英是直爽性子,笑得露齒,道:“顏先生回山門之前,特彆囑咐讓我與你多走動,徐道友你這般拒人千裡之外,很不夠朋友。”
“隻要你不與我討教詩詞聊學問,咱們就仍然是朋友。”
“哈哈哈,除了這些,咱們能聊什麼?”
“能聊的多了去,‘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市井百態,山水美景,江湖逸聞,風物美食,什麼都能聊,我就搞不懂你們讀書人,為甚非得要費腦筋聊什麼詩詞學問?累不累啊。”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多有意境的詩句,聽你出口成章,引人深思,咱們還是聊詩詞吧,讓我多受些文氣熏陶。”
“你又來了,顏教諭第一次和我路遇,停下車非要與我聊詩詞學問,被我一點不給麵子拒絕,現在想來,那時真是無知者無畏。”
“先生與我提及過,說第一次見你,便發現你的與眾不同,他最後悔之事便是親手將你送進道宮。”
“哈哈,顏教諭謬讚,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心頭有數,我一心向道,辜負顏教諭美意。”
兩人隨意聊著,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聊得很是投契輕鬆。
聽伏英說柳拿雲平日用功刻苦,各門學業皆優,目前仍未尋到氣感,前幾日放年假返回鄉下去了,要元宵後回學宮。
唯有一點不好,少年心思頗重,缺乏陽光開朗,沒有其他學生的活躍。
徐源長將柳拿雲家中變故略略講了,以便伏英能針對性開解教導,他希望少年能夠堅守心底的善,不要封閉起來,從而變得憤世嫉俗。
經曆大變故之人,得不到排解,容易走極端。
伏英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一直聊到伏英要去教舍上課,徐源長問清楚藏書閣方位。
兩人在翰鳴院外分彆,各走一方。
徐源長出示學宮教習玉牌,走進藏書閣看了近一個時辰書籍,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他既然有此便利,翻一翻儒家典籍,增進見識也是好事。
直到天色將晚,匆匆趕去望仙樓請客。
隨後數日,徐源長留在城內,將那枚用青木琉晶石為主材雕琢的鐲子祭煉了,熟悉其用途,或與老施、何述堂等人交流修行感悟,或去學宮看書增廣見聞。
有時被性子大大咧咧的伏英拉著曬太陽,閒逛學宮,聊人間煙火市井風物。
他不喜為了學問而學問的探討詰難,與滿腹才華的女子書生交流,令他獲益良多,學到一門以言念操控火術的妙用。
道與儒,原本許多見解是相通的,能碰撞出閃亮的靈感火花。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一直等到臘月二十九,再次來到道宮孟大師的院子。
收到一套定製的纖巧鋒利飛刀。
刀背處有符紋隱現浮動。
孟昶指點道:“每三柄飛刀為一組,分彆側重破煞、破幻、破法和破體,你一組一組進行祭煉,從每一組的符陣開始熟悉,其中精妙往往出人意表。或許等你晉級固氣後期,神識強度足夠操控整套飛刀對敵,威力將不遜普通法寶。”
對於融進一些奇思妙想的整套飛刀,孟昶傾注了不下煉製法寶的精力。
徐源長帶著滿滿收獲和欣喜,背著竹箱,從城裡返回百林穀。
明日將要過年了。
左手腕戴著青木琉晶鐲,用彥山道長送他的那根竹簽當簪子,插在發髻內裡,他是受了燕玉寒拿出的那根土黃鑲金簪子防護法器的啟發。
他一直琢磨不透貌似普通的竹簽的真正用途。
或許是用來救命呢?
不能放在納物袋內閒置,當簪子物儘其用。
不浪費,也不會引入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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