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纖風啃了好幾本陣法書籍。
她是樹魅精靈,現今又掌握了與樹木溝通的本事,對於其他陣師來說需要花費時間計算的地勢,她憑感覺閉著眼睛找到,而且位置絕佳。
她平常喜好動手雕琢各種玉石、木頭,製作簡單陣器信手拈來。
隨手一扔,陣器掩埋地下無形。
布置一階木行陣法,對她沒有半點挑戰。
她在考慮怎麼將簡單的一階陣法,組合成更複雜的陣法,不過需要翻閱大量枯燥得讓她打瞌睡的陣書。
她暫時想偷個懶,看書好累的。
徐源長半晌無言,沒有再多問細節自找打擊。
他還是按部就班慢慢製作陣器。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他不妄自菲薄,又去柳纖風的得意之作樹屋看過,在裡麵感受片刻,讚不絕口。
匠心獨具,能利用木氣和地運,柳纖風打造了一處修煉的好地方。
柳纖風笑嘻嘻謙遜幾句,她也很滿意自己催生樹木構建出樹屋的創意,又想起一事,道:
“三天前,仙橋村的曾來尋到山門處,奉命想請您去一趟仙橋村,說仙橋村今年諸事不順,族內青壯男子接連病倒,或許又是撞了邪,麻煩您幫他們瞧瞧。”
徐源長沉默著搖了搖頭,道:“出雲觀離得不遠,讓他們另請高明吧。”
他現在對與曾望樓和山神有關的人和事,避之不及。
柳纖風笑道:“我說公子你外出雲遊,不知歸期,讓他去了出雲觀救急。”
又補充說道:“我瞧曾來身體虛得厲害,像是失了血的症狀,便多問了幾句。曾來說村裡男子全部都像他的病症,手軟腳軟,身體乏力,嚴重的頭暈眼花臥床不起,請了郎中看病,說是失血過多,卻又全身無傷,找不到病症,如此怪事鬨得村裡人心惶惶。”
“失血過多?”
徐源長眼眸微凝。
他一下子便想到,此事必定與彩岩山放出來的那個老龜脫不開乾係,時機太巧合了。
老龜滯留大寧王朝境內,用不為凡人知道的妖法,抽取仙橋村數百男子鮮血,根本不會留下傷口痕跡,老龜想從血脈方麵著手,用某些秘法探測曾望樓的下落。
柳纖風早就猜到事情結症,勸阻道:“公子,咱們細胳膊細腿,不摻和了,沒有都城高手的默許縱容,老妖做不成這事。”
徐源長默然點頭,為了挖出曾望樓,司天殿高層已經不擇手段。
他必須得將秘密藏緊了。
這個世道,高貴從來不會在乎低賤的感受。
柳纖風接著道:“我問過曾來,曾氏族長一家的情況,他說前族長去年夏天突然暴病過世,四兄弟鬨著分家很不和睦,曾大少爺去年秋天,在自己宅院下石階時候,一腳踩空摔斷了尾椎骨和腿骨,現在還要人伺候屎尿,萎靡不振。
“曾四少爺沉溺賭場,將分到手的田產、鋪子、財物幾乎輸得精光,下人遣散,妻兒跟著挨餓受寒,不到一年時間,分家後的四兄弟都活成了笑話。”
徐源長微微搖頭,道:“我曾經對曾氏族長和其大兒提點過,讓他們前去出雲觀請高人做法,化解黃皮子精臨死前下的咒,肯定是沒聽,曾家大少爺還懷疑我的用心,‘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場報應已經開始,各有各的劫,他不會再過問。
他也有自己的劫要渡。
鄉野潛修的日子,清靜無人打擾。
黑霞衣沒有安排他外出任務。
上回彩岩山遺跡的發現,能抵好些次任務的功勞。
每天功課之餘對著山梁修煉掐山神覺,或製作陣器,或練習飛刀和各門法術,偶爾打譜下棋,增進對九宮陣的運用理解。
不覺便春去夏來。
徐源長修為日進,對障眼術尤為精通。
他已經能夠將自己變成一顆枝葉不搖晃的小樹,隱藏在林子裡,當然瞞不過小樹魅的感知,卻能讓越發白胖的雪粒一頓好找。
他浪費不少材料,在半山院子附近,布置出自己的第一座簡陋得令人發指的九宮陣。
成功邁出第一步,給了他極大信心。
柳纖風突然出現在公子變作的小樹邊上,神色緊張道:“公子,有高手往咱們百林穀來了,好像是兩個,看不清。”
她對於危險感知敏銳。
沒來由的心悸和大禍臨頭的觸動,讓她很是不安。
徐源長顯出身形,示意雪粒兒自個去玩,他神色自如,往東北山門方向飛去,寬慰道:“不用擔心,咱們是捉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不怕。”
柳纖風心神稍定,又聽得細細傳音囑咐:
“你藏著不要出麵,瞧著情形不對,趕緊給黑掌櫃發傳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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