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2 / 2)

一下子露出一小半。

容念頓在那裡,看見被霜凍仍然俊美的臉。

對方睜著眼睛,似乎還能看出生前臉上的溫柔深情。

是解寂雲。

容念呼吸微屏,一瞬不瞬盯著對方,手中的菜刀嚴陣以待,隻恐下一瞬對方詐屍坐起來說:“親愛的,吃飯了。”

但也許因為現在設定是白天,什麼也沒有發生。

也沒有神秘力量時間大法讓世界一下子變黑。

容念一瞬不瞬盯著冰櫃,緩緩往後退,離開的時候沒有忘記拉上冰櫃的推蓋。

直到退出儲物室的門——他怕自己被不明力量鎖在裡麵,也怕對方從冰櫃裡爬出來。

拿起放在島台的手機,熟門熟路撥打110報警。

退出的時候,他本能察覺不對勁,再次看了一眼通訊界麵。

容念神情僵住,失去所有表情。

上麵顯示他在三分鐘前撥打給解寂雲的第二通電話是接通了的。

一股寒意驟然爬上脊背。

毛骨悚然。

容念沒有在儲物室找到解寂雲的電話。

他懷疑手機和解寂雲一起待在冰櫃裡,但很快又否認了。

如果在冰櫃,隔著兩道門手機鈴聲應該會極其微弱才是,他不可能在外麵聽得那麼清楚。

容念一直退到離儲物室最遠,離大門最近的地方,才稍稍鬆一口氣。

坐立難安。

大門外也不覺得安全,他怕走出去又一瞬天黑,現在最起碼還是白天。

等警方來的期間他沒有打開手機聊天軟件。

萬一看到解寂雲的回複問他在哪裡,他是回答還是不回答?

哪怕從身份上說他也是個死過兩次的人了,但居然還是會本能害怕未知。

容念靠在門邊的牆上,左腳換右腳支撐重心。

期間房間裡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警惕。

終於,門外傳來聲音。

容念透過貓眼看到外麵穿警服的人。

來的是一群人。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懷疑對方是否是真正的警察了,一大群哪怕來的都是鬼也比單獨一個人有安全感。

容念打開門,首先和門外那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對視上。

一旁圓臉的女警出示證件:“是你報得警嗎?”

“是我。”

容念不等對方問,立刻組織語言講述了自己剛才的遭遇。

說到自己因為找不到解寂雲給他打電話,結果在儲物室裡聽到電話鈴聲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容念的錯覺,他感覺那個戴口罩穿白大褂的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容念猜測對方應該是法醫。

“……事情就是這樣,我在冰櫃裡看到了解寂雲的屍體。”

他呼吸不穩,目光渙散,一副受到驚嚇,魂不附體的樣子。

在他講述的時候那些警方也沒有人打斷他,有人在觀察他,有人在記錄,有人用手機不知道聯係誰還是查證什麼。

隻有圓臉女警、法醫還有一個中年男警一起進了儲物室。

作為報警人容念要指認現場也跟著進去。

人多後,房間裡那股縈繞不散的恐懼悚然感似乎終於被衝淡了些。

“對了。”容念想了想補充道,“我之前給解寂雲打電話,明明他的手機就在儲物室響起的,但我報警後卻發現最後一個電話居然接通了。”

圓臉女警看了容念一眼沒有說話。

隻有法醫一直盯著他。

容念知道這個說法顯得很靈異,事情也確實靈異,警方一定不會采納,甚至還會懷疑他,卻仍然這樣說了。

就像他未必不知道報警或許沒什麼用,但還要報。

這是最快獲取案件信息的方式。

這時候女警已經率先打開了冰櫃看了一眼,她轉頭和中年男警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就一起看向容念。

“你過來看一眼。”女警不帶什麼情緒說。

容念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這些警察不會是解寂雲的鬼魂搞出來的,為了騙自己過去,將他推進去吧。

但很快按下了這個有些被害妄想的念頭。

他仍舊有些警惕,上前快速瞥了一眼冰櫃,下一瞬卻愣住。

冰櫃裡空空蕩蕩的,隻有零星一些凍品和冰淇淋,都分門彆類放在夾層。

“不可能!我看錯了?”

容念立刻將冰櫃拉得更開一些,快速撥了一下裡麵的東西。

但再怎麼找裡麵也沒有解寂雲的屍體,更沒有解寂雲的頭。

他剛才沒有錄像,也沒有拍照。

就在這時,門外的警察走到儲物室門口。

那個方才一直低頭擺弄手機的年輕警察揚了揚手機,對準容念他們展示。

是一個新聞視頻。

【日前,解氏集團的獨子解寂雲意外去世,葬禮將在三天後舉行。對方生前似有同性傳聞……】

容念怔住了。

所以他這次不是重新開始,而是接著解寂雲食物中毒去世的劇情?

容念:“視頻說的葬禮三天後,是哪三天?”

年輕警察無奈地說:“今天的新聞,當然是從今天開始算起的三天後。”

容念這次劇情開始因為太餓了,又很生氣突然出現的靈異走向。

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看鏡子,上麵的血字是不是還和前麵兩周目一樣,說他三天後會死,問凶手是誰。

容念垂著眼睛,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像被雨淋濕,虛弱無力。

嗯,是餓的。

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法醫終於開口了:“你剛剛說打通了他的電話,手機給我看一下。”

容念將手機的通話記錄界麵打開,看到裡麵真的有接通的提示。

電話撥打無人接聽是紅色標誌,有人接聽是綠色,十分明顯。

法醫接過他的手機看了眼,又給其他兩個人也看了一眼。

“你等一下。”

法醫轉身在儲藏室找了起來。

沒多久,蹲下從冰櫃和牆的陰影裡拿起一個手機。

法醫戴著手套,手機上沒有留下他的指紋,但其他人卻也沒有將手機裝進證物袋的意思。

法醫反而將手機遞給容念,略顯清冽的聲音聽上去冷靜得不近人情,說:“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你其實進去的時候手裡就拿著這個手機,其實接電話的那個人也是你。”

容念心想你在說什麼鬼話,他精神又沒問題。

法醫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冷峻蒼白的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望著容念禮貌溫和地說:“解寂雲死了我知道你很自責,也很難過,但是……你真的需要去看看醫生。”

容念很莫名,法醫的神情高冷,但聲音和話裡的意思比起法醫卻更像當事者,顯得格外違和。

就好比酒桌上,領導一臉高貴冷豔地勸你彆喝酒,對胃不好,要注意身體。

不等容念說什麼。

法醫淡淡地說:“這已經是你第四次報警了,距解寂雲離世,這是第四天。”

容念頓時怔住,微張的嘴重新閉上:“……”

這又是什麼新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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