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的腦袋壓得溫向儀肩頭一沉,連帶著身體都朝她合攏。
她靠近自己的小動作做起來仿佛不假思索，甚至有些強勢，語氣卻透著委屈,低低的,很抓耳。
溫向儀朝她的腦袋偏了偏頭,不答反問：“你不想一個人睡？”
談都談了,怎麼能分床睡？
雖然戀愛經驗長達十年，但隻和溫向儀談過的宋澄實在想象不到,哪家情侶會分兩個房間睡覺啊？
真是不能理解。
宋澄在溫向儀肩膀上搖頭，蹭得兩人發絲都開始亂了。
而且,上輩子第一次見麵,溫向儀可是就把她弄床上去了。
宋澄覺得自己的要求有理有據,合情合理,可溫向儀卻不說話了。
聽著她細微的呼吸聲,宋澄沉吟：“你要是不願意……”
溫向儀輕輕喔了聲：“不願意就怎樣？”
宋澄胸有成竹：“我明天再問問。”
溫向儀笑了聲。
她抬手拍了拍宋澄的臉,從她懷裡起來：“頭發也吹好了,還不去洗澡。”
說完，溫向儀就回自己房間了。
宋澄沒懂她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等洗完了澡,她走到溫向儀房間門口一看，哦，一條門縫都沒給她留。
宋澄失望地走開了。
兩分鐘後,她敲響了溫向儀的房門。
聽到了聲“進來”後，宋澄規規矩矩地走了進來，對著靠在床頭的溫向儀亮出手裡的文件袋：
“溫懶懶，給你看個東西。”
她是有正經事才過來的，宋澄鎮定地想,溫向儀總不能不講道理地趕她走！
果然，溫向儀隻是笑盈盈地注視著她：“是什麼？”
宋澄當即帶上房門，盤腿坐到溫向儀床上，把小紙條們從文件袋拿出來。
當然，她已經提前把wll小人藏起來了，免得溫向儀找她麻煩。
溫向儀這下真的驚訝了，手裡的書放到了一邊，拿起其中一張：“這些你都留著。”
宋澄得意：“嗯。”
溫向儀又拿起另一張。
[你也知道我收留你一晚。]
[謝謝人美心善的溫向儀，沒有你我就凍死在便利店了。]
她亮給宋澄看，若有所思：“這是高一剛熟悉一些的時候吧……你也沒丟？”
宋澄一句“為什麼要丟”險些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倉促換了句：“當時夾書裡了，後來找出來的。”
溫向儀：“後來是多久後？”
宋澄不太確定：“……複習的時候？”
溫向儀指了指底下那些，手握證據不緊不慢：“這些也都是忘了丟嗎？”
“……”宋澄不說話了。
溫向儀的麵容驟然逼近：“所以，宋澄，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
眼見要遭到盤問，宋澄慌張地親了上去。
穿插她們高中生活的紙條散落在被子上，沒人去看了。
十幾分鐘後，宋澄從床上爬起來，把溫向儀身邊的小紙條嘩啦嘩啦收進文件袋，往旁邊桌子上一丟，再把溫向儀填進被子裡，最後關了燈回到床上。
她行雲流水搞定睡前工作，掀開被子才想起來看床上有幾個枕頭。
看到有兩個，她放了心。
等自己躺好，宋澄第一件事就是把溫向儀從被子裡挖出來，抱進懷裡。
溫向儀：“你……”
宋澄的胳膊在溫向儀腦袋下找到熟悉的位置，再把溫向儀的頭發一點點捋好，手指碰過她的額頭，眼角，下巴：“不舒服？還是不喜歡？”
黑灰色的夜裡，溫向儀蹭了蹭她的手臂，聲音很輕：“很喜歡。”
剛剛裝模作樣問了句的宋澄得意洋洋。
唉，她就知道，溫向儀最喜歡的就是被她抱著睡覺。
因為溫向儀喜歡，她抱得很緊。
緊到兩個人像要從對方懷裡滿溢出來，宋澄心裡忽然就踏實了。
好像在這之前，她身上缺了塊，但不知道缺在哪兒，終於被補足後，才被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滿足感提醒了先前那份缺失的存在。
她倏地回憶起剛回到高中的時候，有許多晚上，她會驟然驚醒。
宿舍的單人床隻有0.9m寬，她無聲裹緊被子，帶著竄上心頭的空蕩和悵然再度入睡。
現在不會了，以後也不會了。
宋澄閉著眼，用下巴摩挲著溫向儀的發頂，鼻尖都是洗發水的香味，安心又溫暖。
過了會兒，溫向儀在她懷裡說：“宋澄，我們走之前要定好房子，你對新房子有什麼要求嗎？”
宋澄都快要睡著了，下意識回答：“客廳不要太大，臥室廚房大點，冰箱要雙開門的……”
“不用準備些健身器材嗎？”
“年後待不了幾天，等置辦好了也用不上，暑假再說。”
溫向儀摸了摸她的耳朵：“宋澄，淩航允許大一不住宿嗎？”
“聽說可以。”
宋澄說完有點清醒了，睜開眼，“你想乾嘛？”
“想每天都能見到你啊。”揉著宋澄的耳垂，溫向儀輕聲軟語，“到時候給你準備好健身房，你運動完洗漱也方便，不用等回宿舍再換遍衣服。宋澄，你想和我一起住嗎？”
宋澄硬生生被灌了碗迷魂湯，耳根都被溫向儀揉熱了：“那，回學校後在附近小區看看？”
溫向儀的聲音夾雜笑意：“好。”
宋澄也有點高興，抱了抱她，正要催溫向儀安心睡覺，被子下傳來一陣異動，不多時，一隻手鑽到她的T恤裡，在她身上徐徐遊走。
“？”
溫向儀你這就上手了是吧！
一下子宋澄什麼都懂了，剛剛說健身房的原因在這呢。溫向儀就是想摸她腹肌！
她隔著T恤摁住溫向儀的手，還沒發問，溫向儀
的吐息掃在她下頜：
“你說想和我一起睡，就隻是抱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