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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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陰天,兩人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吃過午飯後打算出去散步。

“爺爺,要出去走走嗎?”盧茸問院子裡坐著的財爺。

財爺抬頭看天:“好像要下雨了,這還出去嗎?”

“嗯,好久沒回來了,想逛逛。”

財爺道:“你們去逛吧,我就不去了,帶把傘啊,免得等會下雨淋著了。”

“嗯。”

順著屋子不遠處的小河一路向上,不一會兒果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氣溫陡然降低。雨不大,細碎迷蒙,夾帶著河麵冰涼的水氣,兩人就撐著傘,在河堤上慢慢走著。

“如果沒有失聯那麼多年就好了。”盧茸將頭在沈季澤肩上靠了靠,“我每年夏天暑假都會在這小河裡遊泳,爺爺就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我總會想,哥哥現在在做什麼呢?要是哥哥也陪著我該多好……”

沈季澤一手撐傘,一手牽著盧茸,沉默無聲,隻在心裡設想著那個畫麵。

小學時,讓盧茸用小本本記下那些欺負過他的人,假期就去替他出氣。要參加他的中學畢業典禮,看他坐在同學中拍照,露出拘謹羞澀的笑。高中在他選報考學校時出謀劃策,不錯過他生命裡的每一次大事。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陪著那個小男孩兒長大,看他身材慢慢抽條拔高,稚嫩的麵容呈現出少年的輪廓,不會在他的人生裡缺失那麼多年。

盧茸注視著被雨水滴出一個個小圓的河麵,眼裡有著幾分悵然。這時,沈季澤突然將手上的傘遞給他:“拿著。”

盧茸剛接過傘,就見沈季澤三兩下將全身衣服扒光,隻留下一條黑色內褲,露出健壯流暢的肌肉。接著在他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撲通一聲紮進了河。

河麵濺起水花又落下,沈季澤濕漉漉地冒出頭,捋了把臉上的水,對著岸邊的盧茸露出個帥氣的笑。

“茸茸,哥哥陪你遊泳。”他將額頭的濕發向後抹,臉上雖然帶笑,語氣卻透出幾分認真,“今年的夏天,哥哥陪你在這條河裡遊泳過。”

一陣風吹來,雨水斜斜散落到盧茸短袖下的胳膊上,帶著幾分冰涼。他想讓沈季澤快上來,說還在下雨河水太涼,但瞧著他閃亮的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隻盯著河裡的人抿起唇笑。

幾秒後,他將沈季澤的衣物放進一塊大石頭下方,用傘擋住雨,把自己也扒得隻剩條內褲,小跑著衝下了河。

“啊!”冰涼河水淹沒全身的瞬間,他慘叫一聲,差點就地變成鹿。

沈季澤忙道:“你上去,你快上去,水裡太冷。”

好在也就入水那一刻很冷,他在河裡遊了兩個來回,也就沒什麼感覺了。忽地潛下水,又偷偷遊回來,抓住沈季澤的小腿往下一扯。沈季澤轉頭紮入水裡來抓他,兩人就開始打起水仗來。

雨越來越大,有人撐著傘從河堤路過,抱著兩條凍出雞皮疙瘩的胳膊,瞧著河中心那倆頂風冒雨還在嬉鬨的人,不由打了個冷戰,嘖嘖著這些年輕人火氣可真夠旺。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兩人上岸時,已經雨休風住,太陽也從雲層間探出了頭。

“茸茸,我想去咱們結婚的廟裡看看。”沈季澤往光腿上套長褲,嘴裡笑道。

盧茸也嘻嘻笑:“走吧,看看去。”

龍泉村雖然沒了,但那一塊被建成了景點,雖然現在還沒多少遊客,鎮子上卻也有上山的小客車。沈季澤將墨鏡帽子全副武裝上後,兩人到了街上汽車站,見一輛小客車正要發車,就坐了上去。

往昔僅容一輛車通行的盤山路,被加寬成了雙車道,路麵也修得很平整。盧茸挨著沈季澤坐著,短袖下的胳膊緊緊相貼。

兩人皮膚都帶著泳後的滑爽,溫度稍低,貼著很舒服。盧茸將頭靠在沈季澤肩膀上,愜意地閉著眼睛,一根手指在他手臂內側輕輕摩挲,感受那綢緞般的觸感。

沈季澤將他手指握住,低聲道:“動手動腳是吧?小色鬼。”

盧茸沒有睜眼,隻抿嘴露出兩個淺淡的酒窩。

小客車停在療養中心旁邊的停車場,兩人下了車。沈季澤看著不遠處那幢已經翻修過的療養大樓,指著二層的一扇窗戶問:“還記得嗎?”

盧茸知道他說的是小時候進入工地幻境的事,心領神會道:“當然記得。”

沈季澤拍了拍他的肩,似是感歎地搖頭:“你們把燭照乾翻了,以後再也不能見到幻境裡的那些鬼怪了。”

盧茸奇怪地問:“難道你還懷念他們嗎?”

“也算不上懷念。”沈季澤咂咂嘴,“就是有時候拍戲的壓力太大,就想睡著後進去揍他們一頓解壓。”

兩人盯著那扇窗戶小聲交談,不遠處一名身著療養中心浴袍的人,不斷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們。在沈季澤看回去時,又腳步如飛地走向保安處。

“快走快走,他當咱們壞人,要去找保安了。”盧茸見勢不妙,拉起沈季澤趕緊離開了停車場。

兩人手牽手跑得像陣風,很快就跑出了療養中心,直到身後的人再也看不見,才氣喘籲籲地慢下腳步,去往龍泉村的方向。

昔日成片的田地已經成了鬱鬱蔥蔥的樹林,村子所在的位置也建起了農莊。沈季澤在曾經的村口位置佇立了會兒,牽起默然不語的盧茸,低聲道:“走吧,上山去寺廟。”

順著後山的石階一路向上攀爬,很快就看到山腰上的那棟院落,還有大門口的蒼翠古樹,和十幾年前沒有什麼區彆。

可當兩人進去後,發現裡麵卻是大變樣。泓大師自己居住的那幾間瓦房已經翻修過,青磚紅瓦,雕花木窗,看著還有那麼幾分古香古色。左邊供著三神和月老的廟宇,更是修建得堂皇,高高挑起的飛簷,廊前的大圓柱,給這院落平添了幾分莊嚴肅穆。

“阿彌陀佛……”身後有聲音傳來,兩人回頭看,隻見一位胖僧人身披褐色僧袍,低眉斂目地走了過來。

他僧袍穿得端端正正,手上一串佛珠,有著幾分隱於山林的得道高僧架勢。若不是隻臉上多了些皺紋,肚子也更大了點,兩人都差點認不出這人就是泓大師。

“兩位施主風塵仆仆,可是遠道而來?先進偏殿去用杯粗茶歇息片刻吧。”

雖然像是古裝劇裡的台詞對白,但普通話卻很標準,盧茸和沈季澤對視一眼,都麵露驚愕。

兩人沒做聲,泓大師也不追問,隻轉著手上那串念珠,依舊低眉斂目,臉上一片波瀾不驚。

“呃,泓大師啊,你現在沒養雞了嗎?”盧茸終於出聲打破沉默。

以前院角處的雞圈沒了,那位置多出了一方小池塘,裡麵還遊著幾條肥美的鯉魚。

泓大師眉心跳了跳,終於第一次抬眼打量對麵的人。他在兩人臉上飛快掃了眼,確定不認識,視線繼續下滑,從他們衣褲的奢侈品LOGO上劃過。

“貧僧從農人手裡買下過要被斬殺的雞,後麵也都儘數放生了。”泓大師依舊麵帶普度眾生的微笑,渾身散發著佛光,“遇見了,那即是緣,也是那隻雞的造化。施主且看這塊放生池,裡麵的魚兒也是貧僧從漁人手上買來的,在這裡已然生活了數載,倒也沾了不少佛息。”

盧茸:???

不要當我沒見你當初坐在賑災帳篷旁啃雞腿嚼紅燒肉的樣子。

沈季澤笑了聲,轉頭去看身後的廟宇,問道:“泓大師,那三神像和月老還在嗎?對了,有位神像的眼珠子被雞吃了,你從棲梧山請來黑寶石眼珠了嗎?”

泓大師一怔,茫然地看著兩人,像是在搜尋回憶,片刻後一拍大腿:“居然是你倆!當初來拜神的那兩個小孩兒!”

“果然是大師,這都能記得。”沈季澤笑吟吟道。

“那咋個能不記得呢?這些年來拜神的娃娃不少,但對著月老拜堂的可隻有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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