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探花使刁難(1 / 2)

李銳在前院等著叔父回來,好把齊邵曾經交給他的信轉交給他。www.DU00.COm

但他沒想到李茂到了很晚的時候才回來,而且還是微醺的回來的。

“銳兒,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在前廳等我做什麼?”

李茂一下馬就聽到門子說李銳一直在前廳等他,心中滿是疑惑。

李銳拿出那封信,遞給了李茂。

“這是齊邵在殿試前交給我的,我等著您,就是為了這個。”

說完,他把齊邵在殿試前找他的事情稍微說了說,然後著重說明齊邵說過,若是得了狀元,就讓他把這個信給他。

“你這朋友倒挺自信。不過齊大人家的這位公子,確實是年少英才。”李茂聽完了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茂揣著信回了東園,沒有先進夫人的房間,而是去“集賢雅敘”清醒了一會兒。

他和他兄長的酒量是當年父親逼著練出來的,而且他比較克製,總是不讓自己醉倒。但是他喝的畢竟是酒不是水,有時候會有微醺的感覺,思想也不能集中。

待他覺得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便拆了那封信,細細看了下去。

他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覺得這信中所說之言簡直會讓大楚翻天覆地。

看到最後,李茂直接將信放進懷裡,確認不會給其他任何人得到,這才出了書房。

按照齊邵信中說的,胡人肆虐中原之前的尹朝皇室並沒有滅絕,而且從胡人當政到先皇登基的這段時間,他們都有聯係過各個世族,希望能獲得支持。

但因為當時的世族首腦是晉陽張氏的張允,他認為以尹姓後人的實力和決心,能在推翻胡人的戰爭中勝出簡直是癡人說夢,所以斷然的拒絕了他們,轉而支持一直和張氏有姻親關係的先皇。

正因為世族都倒向了荊南的楚氏,所以當時在北方以“尹姓後人”的名義起義的那支兵馬很快又銷聲匿跡,沒有和其他在各州起義的民間力量一樣最後歸順了大楚。

此事先皇也知道,而且後來數次派人查探過,都沒有查出什麼更有用的東西來。

可是這幾年當今聖上對世族磨刀霍霍的態度越來越明顯,甚至連世族安身立命的根本——莊園和隱戶都要開始清理,這讓許多世族,尤其是實力較弱的世族們感受到了危機。

就在這個時候,尹姓的後人又出現了,他們派出使者,專門尋找前代曾經在朝中任過官的人家遊說,並且承諾若是能成事,將於世族共享天下,一如魏晉之時。

這些人起先並沒有找上齊家,因為齊家的立場比較超脫,但因為當今聖上逼迫他出仕,讓這些人看到了可趁之機,居然找到了他來。

齊邵並不信任當今的聖上,但更不會信任這些前代的遺孤。當年最適合爭霸的時候他們沒有站起來,現在天下安定,他們想弄出亂子來成事,除非這亂子夠大。

可他不想看到大亂子。

所以齊邵一邊敷衍這些人,一邊寫了這封信,讓李銳交給李茂。

他擔心自己已經被人盯住了。

交給李銳,比他直接去找保皇派或者聖上要好的多。一來,他交遊廣闊,和各家公子都有聯係,他找李銳喝悶酒是很正常的事;二來,李家是大楚站得最靠皇帝這邊的臣子,由李茂來麵見皇帝,提醒皇帝這件事,比他要方便的多。

還有就是,他不想齊家牽扯到這件事裡去。他自己也不想牽扯到這件事裡去,和這支破落皇族扯上什麼關係。

能擺脫他們的最好辦法,就是皇帝能趕緊解決掉這群人。

所以,這並不是齊邵向李茂的投誠書,而是齊家向皇帝的投誠書。

李茂帶著一身酒氣回了房,稍微洗漱過以後讓丫頭婆子們都退了出去,準備上床休息。

這封信該怎麼處理,他還沒想好。

“爹,你身上酒氣太重啦,能不能先去洗個澡啊!”李銘不高興的伸出腦袋。

“不能。”李茂淡淡地駁回了兒子的建議。他的懷裡還揣著信呢。“你今晚可以和你娘去睡。”

方氏一直擔心張靜的陰氣對兒子的身體不好,哪裡敢讓兒子上床。

“還是不要了吧,我半夜容易醒,兒子跟著我也睡不踏實。”

李銘見爹娘都嫌棄他,氣呼呼地跑下床,找了一張紙撕了下來,捏成兩個團子,塞進鼻子裡。

“行了,我今晚就這麼睡了!”

李茂一巴掌拍到兒子頭上。

“兒子嫌棄老子,反了天了!”

李銘塞著鼻子,悶聲悶氣地說:“兒子不嫌棄您,是兒子的鼻子嫌棄您啊!”

李茂搖了搖頭,踢了他一腳。

“下去,剛剛去找紙不知道順便把燈給滅了嗎?”

“你們就知道使喚我!”李銘撅著嘴哼哧哼哧地下了床。

“老爺,我想這幾天讓我娘來一趟。”方氏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裡響起。

“嶽母?”

“外祖母?”

“是的。我想問問劉嬤嬤當年是怎麼進的我家。還有那巫婆的事。”

方氏想了想,又說道:“還有當年,我在金瘡藥裡混入銅屑,那小銅鼎也是劉嬤嬤在家中給我找來的。但這事現在我想想實在生疑。我在家中的時候,家裡的禮器我都是見過的,絕沒有那個小銅鼎,而且從那銅鏽來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這樣製式的禮器,我家是留不得的。除非是我爹這幾年間得的寶貝。若是這樣,我得勸他以後不要留這樣的東西,被人彈劾了,怕是要遭禍。”

雖然說世人也有許多收藏善本和前代名人的書畫的,但若是朝臣,若是收藏印信玉璽或天子禮器這樣的古玩,若是被彈劾了,也是不小的罪責。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盜墓之人私盜了皇帝的陵穴,偷了東西出來,就算是有什麼人得到了,也不敢留下來賞玩,而是貢與皇帝的原因。

“那鼎,現在在何處?”李茂問妻子。

“我把它沉到留軒那邊的湖裡去了。”方氏原本是想把它埋了的,但是她總覺得埋了不放心,於是就把那鼎沉在了自家園子裡的湖中了。

“此時你不要再煩神,我會來處理。”李茂沉吟了一會兒,又說道:“銘兒也有很長時間沒去嶽家了,這樣吧,銘兒明日去外祖母家一趟,順便請你外祖母來住幾天。”

方家老太太管家這麼多年,就算兩個媳婦進來也沒有放了管家的權,若是問她,一定能知道什麼。

妻子願意開這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第二日,李鈞一早就被禮部的官員召了去。他過幾日要去紫宸殿參加“金殿傳臚”,他們這群沒有出仕的進士都要賜予進士袍和進士巾,而且還要在禮部跟著專門的官員學習一些基本的禮儀,以免殿上失儀,成為朝臣們的笑柄。

等到了中午,出去各園子“探花”的探花郎也要回來了,他們還要在禮部的“青雲閣”裡舉行“探花宴”,每個進士都要拿一朵探花郎們帶回來的鮮花賦詩,然後留在閣內,成為這屆進士們的“探花詩”。

說是拿著花當初賦詩一首,其實哪裡有那麼多急才,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李鈞本來的特長就不是作詩,在辭賦一道上也不精通,昨夜回了房後,拿了幾幅以前做過的詩詞看了半天,總覺要是拿出去肯定要被笑死。

好在春天開的花無非就是桃花、杜鵑、迎春、杏花、芍藥等花,這京中的園子裡產什麼花他們早就找齊邵打聽過了,現在臨時惡補,也還來得及。

李鈞熬了一夜,想了幾首桃花、迎春的詩詞,覺得拿出去不算太過難為情,又反複記誦,生怕自己忘了,這才頭一歪睡了過去。

等他早上被小廝們喚醒,坐起了身,伺候他的小廝虎子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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