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花會之約(1 / 2)

李銳吐槽吐爽了,告狀告過癮了,卻把蔣師傅坑的一塌糊塗。www.DU00.COm

“你說掐的是瘋狗?”

李銳狂點著頭:“有瘋狗追小孩,師父就衝出徒手擊斃了!”

“殺人不眨眼是殺刺客?不對,你到底被刺客追殺了多久!”

不是說隻有一波嘛!

李銳叫了一聲不好。

“就是那一批人,就是那一批人的事!”

“心黑手黑?”

“後來遇見了馬賊!馬賊!對付這些滿手鮮血的人,怎麼能客氣!”

“為什麼還有滿手鮮血的馬賊?”顧卿的眉頭挑了挑。

這孩子過年出門是去取經了嗎?

“涼州的馬賊很常見,涼州那地方土地又沒什麼出產,如今絲路也斷絕了……”李銳歎了口氣,“活不下去,就偷,就搶,就乾壞事。”

“商路不通,土地貧瘠麼……”顧卿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聲,“咦,不對,還有扒褲子!”

“那是為了上藥。”李銳咬著牙說,“我騎馬把大腿磨破了,又全身酸痛的走不了路,也脫不了衣服,是師傅幫我上藥推拿的。”

李銳費勁了唇舌,才讓顧卿和煙雲知道是怎麼回事。所謂蔣師父是“冷血變態殺人魔”這般的事實,也通通都是他的誇張。

煙雲雖然經過李銳的一番解釋後臉色好看了一點,但心裡卻還是驚疑不定。

任何一個生活在深宅大院裡的姑娘,若聽說向自己提親的人曾經殺過人,總是要斟酌一下子的。若是被冷血殺人狂給看上了,那才叫不幸!

顧卿聽完了李銳的解釋,並不覺得好笑,隻是覺得一陣一陣的煩心。她指著前麵一方牆,對著李銳說道:

“自己到牆邊站著去,我不說可以,你不準動,也不準走。”

“奶奶!”

“不廢話,去站著!”

李銳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火,隻能拖著腿去牆邊站好。

顧卿把李銳晾在那裡,自己乾著自己的事。李銘不安的看了看站在牆邊的李銳,又看了看正在做著其他事的奶奶。

他幾次欲言又止,看著自家奶奶仿佛沒看見哥哥的眼神,李小呆心肝顫了一顫,還是什麼都沒說。

奶奶生氣什麼的,實在太可怕了。

哥哥,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李銳難堪的站在牆邊,就算他如今在宮中伴讀,也沒有挨過手板罰過站,平日裡祖母對他萬般慈愛,如今卻讓他站在下人來往的門口罰站……

他心中又羞又急,又委屈又難受。

若不是他知道祖母不是會無緣無故罰他的人,他應該已經拂袖而去了。

顧卿涼了他半個時辰,見他整個人像是被打擊的不行,終是沒有忍心再罰下去。

她踱到李銳身邊,心裡明明有些後悔了,麵子上還要擺出肅然地樣子來:

“你可知道你錯在何處?”

“我不該任憑己意隨意詆毀蔣師父。”李銳悶著頭說道。“可是我是開玩笑……”

“並不是每一個玩笑話都能玩笑到彆人的。玩笑也要看能開不能開。對於不熟悉蔣師父的人來說,你這樣描述他,雖然你自己是樂了,可是蔣師父的名聲就毀了。”

顧卿一巴掌拍到李銳的腦袋上。

“若原本是一樁好好的姻緣,你這麼說,就把人家終身給耽誤了。有時候你隻是隨口說說,一個無意之間並非惡意的玩笑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禍事就釀成了。”

“君子慎獨,君子慎言,君子慎謀。”顧卿說出老國公寫在某本書上的話,希望李銘和李銳能了解他們祖父寫下這句話的深意。

顧卿覺得李銳和李銘兄弟倆都有這個問題,在她麵前的時候,有些信口開河。也許是自己太過“開明”了,而兩個孩子太想讓自己高興的緣故。

“我不光是惱怒你任憑己意而詆毀蔣師父。蔣師傅是你的老師,在我問你他為人如何的時候,你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諸多缺點而非優點,可見你對待彆人比對自己苛刻,而且待人不夠真誠。”

這兩個孩子的性格都有致命的缺點,她從以前就注意到了。李銳嚴於自律,但性格過於剛烈,很容易造成武斷的形勢。

也許是幼年受過叔父嬸母“捧殺”的原因,這孩子缺乏安全感,對待許多人都是持著懷疑的態度,然後再加以肯定;遇事喜歡自己扛著,但並不是真的那種扛得住的豁達,而是一種咬牙支撐的感覺,心中也有怨氣和不甘,一旦有了條件,就會暴發出來。

也許他隻是玩笑,隻是想逗她樂一樂,可是傷害一旦造成,要如何挽回?

就彆說彆的,剛才煙雲那站都站不住的樣子,那傷心的淚水,現在這種驚疑不定的心情,真的隻是李銳一句“玩笑而已”就能彌補的了嗎?

現在他們還小,造成的最大危害可能就是這樣子了,若是他們意識不到如今的錯誤,將來就會走到更大的迷途中去。

她照顧不了他們一輩子的。她的人生閱曆也決定了她在他們開始走上仕途後就幫不上什麼忙了,可是至少在兩個孩子的價值觀和人生觀沒有定型的時候,她能夠做點什麼把他們往好的方向引,也算是努力過了吧。

顧卿的“祖母教孫”持續了一個時辰。不但李銳,顧卿連李銘也一起帶上了。

中途李釗來請過安,聽外麵的下人說堂祖母今天心情不太好,再掀了簾子看到屋子裡這般架勢,偷偷地溜了。

自從李銳離家進宮,顧卿的擔心和危機感越來越重,對於這種一天到晚看不到孩子,“他到底在做什麼在乾什麼有沒有吃虧有沒有欺負彆人”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

她在古代的生活重心一下子像是坍塌掉一半一般,讓她無所適從。

她是在教育兩個孩子,何嘗又不是在借著這種“教訓”來抒發自己的情緒和擔心呢?若不這樣耳提麵命,她真怕哪一天會擔心的得出躁鬱症來。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家長都這樣,還是她天生就是個操心的命。

“老太太,有拜帖到,還有德陽郡主府的一個嬤嬤求見。”主屋的廊下有下人來報。

‘得救了!’被訓的頭都不能抬的弟兄倆眼睛一亮。

‘熊平好樣的!等我回宮,我一定幫你把功課都給做了!’

李銳聽見是同學的母親下了帖子,恨不得現在就奔進宮裡親他一口。

“德陽郡主?我們家認識這位嗎?”顧卿一直沒在大楚的交際圈子裡走動過,提起德陽郡主,兩眼一抹黑。

“太夫人,德陽郡主是當今聖上的妹妹,早年下嫁與開國功臣熊寧之子熊樂為妻。她家和我家沒有怎麼走動過,但郡主府上的‘芳菲苑’有很有名,以前京中的貴婦和閨秀們經常去園子裡赴花會,她地位又尊崇,很受貴婦們的尊敬。”

孫嬤嬤在府中呆的久,以前又是李蒙書房裡伺候過的丫頭,和大奶奶的丫頭經常閒談,所以對此還有所了解,便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奶奶,德陽郡主的獨子如今和我一樣是大皇子殿下的伴讀。我們如今幾乎是同進同出的……”李銳怕祖母不知道這層乾係,連忙準備把自己知道的德陽郡主府的情況和祖母說一說。

‘原來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拉隊友來了’。

顧卿點了點頭。

“你說說看。”

這位德陽郡主今年三十多歲,喜歡交際,熊家那位娶了德陽郡主的儀賓是個喜歡遊山玩水的,夫妻二人都性子和善,伉儷情深,所以過的也算舒心,他們夫妻倆一直相敬相愛,在京城的眾多家眷中也都傳為佳話。

這位叫做熊樂的儀賓不負他的名字,喜歡園林草木之樂,家中園子被打理的十分精奇,又有四時花木爭奇鬥豔,人人見了都會讚歎。

而好熱鬨的德陽郡主每次花期一到就會呼朋引伴。她交遊廣闊,結交的貴婦不拘勳貴世族,但都是顯貴門第,若沒有收過她的花會帖子,都不敢說自己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人家。

“花嬤嬤,我們家收過她家的帖子嗎?”顧卿使勁想,也沒想起以前收過她家的帖子。

這麼有名的郡主,若是有帖子,她應該有印象的。

“沒有。不過沒有也是正常的。”花嬤嬤回到。

咦?正常?

難道說,德陽郡主覺得他們家是泥腿子出身,配不上上她家的花會?

顧卿帶著一肚子疑問,叫了那德陽郡主府的家人前來。

邱老太君不識字的事情整個大楚的官宦人家都知道,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邱老太君這幾年已經識字,而且也能書寫。

但這位和她沒有過什麼來往的德陽郡主顯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她派來了一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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