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扶棺回鄉(1 / 2)

李銳的“告狀”引起了信國公府一家的高度重視。

顧卿堅定的站在維護國家穩定、支持國家繁榮發展的一邊,慷慨激昂的對這群想將自家孫子培養成“恐怖分子”的國家分裂人員進行了強烈的譴責,並表示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徹底粉碎這些國家分裂分子的野心。

李茂對於這件事的反應隻有兩個字。

告狀。

讓他們覺得李銳還有利用價值,李銳就不會有事。這些尹朝餘孽隻所以還沒有把張家和李家攀咬出來,是因為還沒有起事,需要低調而行。若是他們一旦起事,為了逼著皇帝不再敢信任朝臣,一定是會揭開李銳的身份的。

出於這一點考慮,李茂決定先下手為強。

但怎麼向皇帝告狀,並且肯定信國公府一家都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受害人,這就很需要斟酌了。還有張家,張家剛剛卷進了這件事,都還沒有離京,這狀必須要等到合適的時候才能告。

在此之前,李銳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和這些人保持一種不近不遠的距離,一不能打草驚蛇,二不能讓這些人狗急跳牆,最好能讓他們自亂陣腳才好。

“難不成我們一家都是這種倒黴的命?”顧卿看著滿臉惱怒的孫子,再看看一副若有所思樣子的便宜兒子,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

“一個兩個三個都把注意打到銳兒身上,巫蠱害人的那個是誰還沒找到,現在銳兒又成了前朝餘孽等著長大的小主子……”顧卿把案桌拍的啪啪響,“下次再來一個美人計,苦肉計什麼的,就真把人拐跑了!”

“奶奶,你說什麼呢!”顧卿的話成功的讓李銳一點憤怒的氣氛都沒有了。

他是那麼容易被拐的嗎?

“我算是知道了,想要做好一個反賊,實力財力倒是其次,首先要會瞎掰掰,都掰的驚世駭俗聽著都膽戰心驚才行!最好再扯個淒慘的身世身不由己的命運,最後弄的人家反社會反人類黑化了再來一句都是你們逼我的。這麼多年了,從古到今怎麼都是一個套路!!!”顧卿義憤填膺的罵著所有人都聽得雲裡霧裡的話,“這是活生生的造反派運動!”

“信的都是SB!”

……

……

……

李茂和李銳對視了一眼,得出一個結論。

奶奶氣瘋了。

“彆管他們,對於這些人,最好的就是自己好好過日子,過的風生水起,過的幸福快樂,活氣死他們!”顧卿敲了敲桌子,“就讓他們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發臭去吧!”

活該一輩子當個臥底!

人家紅娘子和鬼麵還知道想辦法逃出生天尋找自己的自由呢,這些人就隻能自甘墮落了,簡直無藥可醫!

李銳覺得自己每次罵不出口的話奶奶都能輕而易舉的說出口,奶奶現在說的話就是他心裡想要說的話,所以他格外用力地點了點頭。

家庭會議完畢,李茂表示這件事他會想辦法處理,讓李銳就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顧卿聽見李銳可憐見的到了這個時候還沒吃晚飯,連忙拉著他去膳廳,叫下人們重新擺飯,一麵心疼一邊拉著李銳的手嘮嘮叨叨,讓他自己在宮裡小心。

李銳被自家奶奶寵的心裡滾燙,連走出門時腳步都是飄著的。

啊,今晚星星好多!

明天一定是個大晴天。

李銳用完飯,朝著自己的擎蒼院而去。

半路上,李銳在北園的花徑上遇見了專程等著她的花嬤嬤。

李銳知道這位奶奶的心腹是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的,她會專門在這條必經之路上等著,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花嬤嬤見了李銳,很乾脆的拉著他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抬頭問他:

“我晚上聽太夫人的嘮叨,似乎銳少爺你在宮中遇到了危險?”

“……也不算是危險吧。隻是遇見了一個小人。”李銳有些不自在,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銳少爺您也知道,我前半生一直在宮中,直到當年宮城破,才被老國公救出來。”花嬤嬤知道李銳和女子接觸少,對他的退避不以為意,反倒覺得他怪可愛的,“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把宮裡幾處秘密告訴你。若是你在宮裡真有危險,也好退避。”

花嬤嬤的師父是宮中世代相傳的暗衛,隻不過後來江山易主,暗衛們都不願意侍奉胡人,昔日的輝煌也就不再有了,甘願做一個普通宮人。

但有些秘密,還是口耳相傳下來了。

“銳少爺,我下麵說的幾個地方,您一定要記住了。”她將冷宮裡和東宮之中幾處密道和暗處告知於李銳,而後又補充道:

“冷宮的密道通往宮外,東宮的密道通往內城。我師父隻知道這兩處,因為她的師父當年是伺候皇子的,而她原本被配給後宮保護皇後。想來宮裡彆處還有其他地道,不過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多謝花嬤嬤如此掛心與我……”李銳知道花嬤嬤會和他吐露這些一定頂著巨大的壓力。“我們家欠您太多,我們兄妹幾個以後一定為您養老送終,絕不虛言。”

花嬤嬤攏了攏袖子,“我花朝還缺送終的人嗎?你妹妹如今是我的乾孫女,你便和我的孫子沒什麼兩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自己萬事小心,為你祖母保重,方才是正理。”

邱老太君,再也承受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花嬤嬤告訴了李銳幾處宮裡的秘道,就如來時一般獨自一人回返持雲院了。

李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覺得滿心都是旁人對他的關愛,全身上下都湧起了麵對狂風暴雨的勇氣。

前路再艱難,總不是他一個人麵對,他怕什麼?

李銳帶著家人一路到了西園。一路上燈火都沒有以前那般明亮,隻有他的擎蒼院沿路還是燈火通明。

李鈞得了官職,常駐汾州,就連今年過年都沒有回來,他原本住的小跨院裡就剩幾個家人,自然不會一直亮著燈火。主子和下人燈油和蠟燭的分例都是不一樣的。

李釗成了陳四清的徒弟,雖說可以天天回家,但這位陳老大人不知道是身體不行了生怕自己會有不測,還是真的實在喜歡這個弟子,三天兩頭留他在府裡住下,儼然當做自家子侄看待。

對於此事,李茂是樂見其成,李釗見全家都支持,也隻能隔三差五才回來一趟了。

至於李銘……

自從他娘搬到持雲院以後身體迅速的好起來,李茂和李銘都勸方氏先在持雲院老太太照顧一下調養下身子,等小李湄百日後,方氏搬回了錦繡院,李銘卻犯賴繼續住在持雲院他娘原來住的小跨院裡。

其實也不難理解,原來他住西園的雲中小築時,隔壁就是哥哥的擎蒼院,不遠就是兩位堂哥住的偏院,沒事四處竄竄,和這個聊聊天,和那個打打牌,怎麼都舒服。

可好景不長,他哥入宮,他堂哥去了汾州,小堂哥也被人拐跑了,一回西園孤零零的,小李銘已經熱鬨慣了,突然一下一個人住一個園子,總是不能適應的。

但李銳理解歸理解,對於李銳這種已經十一歲了還賴在奶奶院子裡不走的做法,他隻有一個感想:

——哼!馬屁精!跟屁蟲!愛哭鬼!

彆以為他不知道,香雲姐姐說他是哭著不想走,奶奶心軟才留下他的!

趕明兒他就和叔叔說去,哪有十幾歲了還賴在後院的?

不(xian)合(mu)規(si)矩(wo)啊()!

當夜。

自從舅舅家出了事,他已經不讓舅舅家那邊來的仆人進他的主屋了,蒼溪和蒼嵐還在近身伺候,但晚上也不準她們住在外屋裡值夜,守夜的都是家中的小廝。

他晚上也不需要人怎麼伺候,起夜自己就解決了。

有在牢房裡那半個月,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白天經曆了太多事,讓李銳到了很晚都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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