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經營一個好名聲,或許來日就算天命難改,亡國喪命的結局不變,好歹能換個體麵的死法。
嗯,那便讓死裡逃生的奉順夫人再發光發熱,美化她和蕭硯隨的死法兒吧。
這哪個宮人還沒有個七大姑八大姨九大舅十姥爺家的親戚。
不怕沒人知道她和蕭硯隨的善良仁愛。
“要宣最擅長治外傷的太醫。”
“萬不能讓奉順夫人的身體留下隱患。”
“這三十杖刑,真真是打在奉順夫人身,疼在本宮心啊。”
溫溫柔柔的話語,聽在奉順夫人耳中,如同陰風陣陣裡,毒蛇吐著蛇信子在她耳邊徘徊,下一瞬就能伸出毒牙咬死她。
閉嘴吧!
快閉嘴吧!
蕭硯隨眸光瀲灩的看著顧笙裝腔作勢。
笙笙就該是這般小模樣。
奉順夫人府上的下人來的比太醫快。
一見奉順夫人後背外衫上的血跡,慌神害怕,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行禮都不利索。
“你回府,取十萬兩白銀,即刻送入宮。”
“莫要走漏了風聲。”奉順夫人低聲囑咐。
她若還想在上京城的貴婦圈裡保持如今的體麵和尊榮,就絕不能為人知曉她的狼狽。
那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好巧不巧撞上了背著藥箱前來治傷的太醫。
太醫院最首要的生存法則就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
“王太醫,你快給奉順夫人治治傷。”
“奉順夫人突發失心瘋,對陛下和本宮不驚,清醒過來後深感自責,固執要求陛下和本宮對她抄家流放。”
“陛下和本宮於心不忍,卻又拗不過奉順夫人,隻好硬著心腸杖責於她。”
“好賴是個長輩,要是死了……”
顧笙又從袖子掏出一方帕子,情真意切的擦了擦眼角。
要是死了,她就隻好抄家了。
奉順夫人:……
奉順夫人到底是年紀大了,又受了傷,在確定無性命之憂後,沉沉暈了過去。
早知如此,她今日就該隨永寧侯夫人入宮。
這十萬兩白銀,永寧侯必須得補給她!
精疲力竭的奉順夫人已經忘了永寧侯夫人懇求和離的狂悖之言。
幾個宮人,手忙腳亂的將奉順夫人抬入了偏殿。
王太醫診治後,留下藥方和藥膏,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的離開。
“四季,奉順夫人滿頭珠翠是不是會讓她睡的不舒服?”
四季聞弦音而知雅意,福身垂首“皇後娘娘心細如發,確如此。”
“奴婢這就去伺候奉順夫人。”
四季雖不知皇後娘娘因何驟然財迷起來,但不重要。
皇後娘娘財迷是皇後的錯嗎?
不是!
四季的動作輕柔飄逸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四季掂量著珠釵的份量,心中乍舌,奉順夫人真的是身殘誌堅老驥伏櫪。
顧笙瞧著托盤裡滿滿當當的珠釵環配,滿意的點點頭。
這些就當是診金了。
等呀等。
盼呀盼。
奉順夫人府上的下人終於揣著十萬兩銀票,滿頭大汗的趕來。
隨同下人一起趕來的,還有奉順夫人放在心尖上的大孫子。
這個大孫子,就是當年被奉順夫人逼死發妻,強製尚主的主人公。
可惜的是,妻子死了,主也沒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