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是,朕現在竟然隻能想到這麼一句鄉間稚子都耳熟能詳的詩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說到此處,蕭硯隨目光移向了景信。
“景世子,你來說說。”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學識淺薄,但他又學富五車的臣子啊。
景信垂首“三春花事好,為學須及早。花開有時落,人生容易老。”
“還有呢?”
在蕭硯隨的眸光注視下,景信隻能一句接一句。
“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時已秋聲。”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對,這都是朕想的。”蕭硯隨竄到顧笙桌子旁,蔫巴道“奈何朕說不出來。”
顧笙抬手,替蕭硯隨理了理腰間的荷包“日有所進,月有所長,終有所成。”
“陛下,任何時候都不算晚。”
“那朕是下等馬?”蕭硯隨執拗道。
他隻是文化底蘊淺,不代表他蠢的不可救藥。
傅淮話中的意有所指,他心知肚明。
或許,在傅淮心中,與一點就透舉一反三的笙笙相比,他就是低劣的下等馬。
笙笙與他一道,就是在愚蠢的扶貧。
顧笙摩挲著蕭硯隨腰間已經有些起球的荷包,抿唇斂眉。
她不想用什麼就算是下等馬,也是最俊美的下等馬之類的話來敷衍蕭硯隨。
在她看來,蕭硯隨傻白甜歸傻白甜,但也是發著光的。
人性的閃光點,在年輕帝王的身上彰顯的淋漓儘致。
蕭硯隨值得一個深思熟慮的答案。
景信降低存在感的同時又忍不住豎起耳朵。
說實話,他對帝後知之甚少。
傳聞中,天子頑劣粗鄙,有昏君之相,致大權旁落,令先皇蒙羞。
傳聞中,皇後善妒愚笨,沉溺享樂,辱沒武安公府的門楣,有妖後之稱。
紫雲書院,是大乾書院之首。
在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天下讀書人的心聲。
而帝後,在紫雲書院中的名聲著實不佳。
就連他的老師,紫雲書院的山長,在私下言及陛下時,扼腕歎息為主,提起顧皇後時,則更多是咬牙切齒。
三人成虎,他也曾深深被這種認知裹挾。
直到不久前,父親接二連三的書信,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