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臣在細細了解其中事宜,總覺得其中耐人尋味。”
“二叔雖體弱多病,但絕不是粗枝大葉的性子,反而沉穩細致有度,得父親囑咐打探陳家大房的獨女,絕不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除非……”
景信抿抿唇,下定決心繼續道“除非二叔另有打算。”
“想來,在此事中,二叔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
“得此假設後,臣也驚疑再三,反複推倒重建,可結果卻是越發確認。”
“就是二叔!”
“尋著這個線索,剝絲抽繭,二叔與繼母,定是相熟在前,才有了陳家大房獨女性情柔順溫之名聲傳入父親耳中的事情。”
“二叔一手主導了父親續弦。”
“恐怕,所謂的小產,也經不起推敲。”
“臣尤記得,繼母有孕後,府醫診脈,一切無恙。”
“繼母小產後,日夜以淚洗麵,精神恍惚,父親憐惜,允其暫回幽州娘家休養。”
“待繼母再返上京城不久,二叔就以知交好友臨終托孤為由收養了堂弟景仁。”
“按時間推算,堂弟景任的身世細思極恐。”
“臣猜測,堂弟景任或是二叔和繼母的親生子。”
景信終是下了論斷。
可這個論斷,涉及的是永寧侯府**的醜聞。
叔嫂,子嗣。
任何一件,都足以讓永寧侯府的百年榮耀蒙上再難洗刷的陰霾。
從此以後,旁人提起永寧侯府,再也不是兩代永寧侯戍守北疆保家衛國悍不畏死,而是一樁樁令人不齒的醜聞。
景信的心情很是沉重。
仿佛將他所猜測的一切坦誠述說,耗儘了他全部的力氣和涵養。
羞恥心。
飽讀聖賢書後的羞恥心,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顧笙和蕭硯隨對視一眼,眸中異彩連連,欣賞幾乎要溢出眼眶化為實質。
這聰明勁兒,跟謝逾有的一拚。
看著那些似是而非遮遮掩掩的消息,就幾乎拚湊出了假陳氏李代桃僵的完整過程。
永寧侯,後繼有人。
永寧侯府,後繼有人。
可以說,就算永寧侯沒能搭上她,亦能繼續數十年的長盛不衰。
“若事實真如你所言,你覺得,景肅勤苦心籌謀,下一盤大棋,所求何物?”
顧笙喜怒不形於色,繼續追問。
景信沒怎麼猶豫“永寧侯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