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信打起精神,麵上不見絲毫慌亂。
他很慶幸在接到天子旨意後馬不停蹄的從書院趕回了家中。
倘若他未歸,此刻二叔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順順理成章鳩占鵲巢了,不僅不會有人指摘,還能得一個臨危受命的美名。
……
懿安宮。
景煬被引入的一刹那,就被端坐於主位的美人所震驚。
美人雲鬢高挽,珠釵環配,麵頰白皙透亮,唇色妖冶豔麗,正紅滾金邊百鳥大袖宮裝,靜靜的,恰似一朵明豔雍容到極致的牡丹,不言不語便可入畫。
景煬有些恍惚。
沒人告訴她顧皇後這麼美。
明明,明明在她的記憶裡,顧皇後潦草的很。
而她認定的傀儡天子就陪在顧皇後身邊,眉眼柔和耐心十足的剝著金果皮,細細的將果肉上的橘絡摘去,明媚如水的晨光傾斜而下包裹著二人,她腦子裡竟詭異的冒出了那句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真真是歲月靜好。
驀地,不受控製的生出了嫉妒。
待她及笄,定要入宮。
姑母沒用軟弱,不能庇護景家,她不一樣,她絕雲氣負青天,為自己掙一個前程。
到時候,父親就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依靠。
“放肆!”
冬雪僵硬一張臉,麵無表情的嗬斥。
“誰給你的膽子直視陛下和皇後娘娘!”
冬雪的性情暫且不論,就單憑這張冷臉就很能唬人。
景煬一慌,行禮行的不倫不類。
顧笙微微蹙眉,她從景煬的眼神裡感受到了惡意。
十來歲的小姑娘,藏不住心事,嫉妒都是明晃晃的。
與景信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有一說一,長相是美的,有驕傲的資本。
蕭硯隨眼皮都沒掀一下,專心致誌的摘著橘絡,隻留下光滑的果肉,然後遞到顧笙唇邊。
“這個吃法兒精致歸精致,但是容易上火吧?”
顧笙咽下去後,瞥了蕭硯隨一眼。
蕭硯隨:……
笙笙的想法總是他始料未及的。
就算不誇他細心體貼,也好歹鼓勵鼓勵他。
誰知道這麼油鹽不進。
蕭硯隨輕哼一聲,然後挑了個賣相極佳的金果又剝了起來。
冬雪見怪不怪。
景煬:這都不生氣?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