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咳,顧笙回神。
餘光一瞥,蕭硯隨的眼睛中似是燃著兩簇小火苗。
顧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沈牧一身女子打扮,她見了都不免心神蕩漾,蕭硯隨和謝逾是怎麼做到無動於衷的。
不對,也不算是無動於衷。
蕭硯隨氣的想對她破口大罵。
謝逾則是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
團扇輕遮,顧笙迅速調整好表情,而後才緩緩道“求見本宮,所為何事?”
聲音清清淡淡,平平靜靜,仿佛剛才被美貌暴擊的人不是她一般。
沈牧行了個禮“草民欲向皇後娘娘投誠。”
“投誠是要投名狀的。”顧笙問的一本正經。
被蕭硯隨兩隻亮晶晶的大眼睛瞪著,她笑都不敢笑。
沈牧垂眸“草民的投名狀已由尚方司的司使轉交娘娘。”
顧笙搖搖頭“那不算。”
“你所交代之事,本宮早已知曉,見你隻是因你誠實未撒謊。”
沈牧驚詫,猛的抬頭。
在對上蕭硯隨要**的視線後又低下了頭。
顧笙不疾不徐“比如,佛寧寺。”
“比如,紫薇。”
“你還覺得你的消息算投名狀嗎?”
沈牧沉默了。
原來,主子的身份動向勢力早就為人所察覺,可主子還一無所知。
一步慢,步步慢,之子的大業能成才怪。
這樣一想,沈牧心中因背叛所帶來的負罪感一點點消失。
是主子技不如人,所以他這個螻蟻偷生也不為過。
沈牧深吸了一口氣“洛陽含嘉倉城的實際儲糧不及賬麵三成,其餘儘數輸送給了前朝餘孽頭子。”
洛陽含嘉倉是大乾最大的糧倉,糧窖四百餘座,儲糧占大乾儲糧總量逾三成。
帑藏積累,積年充實,淮海漕運,日夕流衍。
可以說,含嘉倉的儲糧是大乾應對天災兵禍的最大底氣。
沈牧這一句短短的話,如同霹靂落下。
謝逾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沈牧繼續道“含嘉倉剩餘的三成存糧,也多是陳年舊穀,有的糧窖裡被灌入砂石以充數,這僅是草民知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