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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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沉默地看著眼前拭淚哭泣的女人,眨眨眼。

嗓子沙啞的不成樣子,我張嘴,艱難地吐出幾個音調:“媽媽……”

女人含淚看著我,顫抖著問道:“那,阿春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我有些難受地閉上眼睛,一片空白的大腦似乎被什麼尖銳的東西亂戳,一下又一下,戳的我生疼。

“清原……春日。”等我的頭痛緩解了一些了,我才斷斷續續地將我從匱乏的腦子裡搜刮出的名字說出口。

女人似乎如釋重負般,一邊痛哭一邊把我攬進她溫暖的懷抱中,我的臉頰貼著她的頸窩,感受著她身體上傳來的滾燙的溫度。

待她的呼吸稍稍平緩下去,我盯著眼前的窗欞,問她:“呐,媽媽,發生什麼事了?”

媽媽的身體好像僵住了。

我有一項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的能力。

我可以在雪天讓自己強行陷入沉眠。

為什麼我要用“沉眠”兩個字,而不是“沉睡”或“昏迷”這樣的字眼呢?

因為它與單純的睡覺不同,在我陷入“沉眠”的時候,我會明顯感覺到耳畔刮過的呼呼的風,雪花輕舞飛揚,輕輕落在我的身上,也在我周圍落下,紛紛揚揚,壓滿乾枯的樹枝。

我的身體好像都虛無,我的氣息似乎和整個大自然融為一體一般。

在我醒過來之前,沒有人能找到我,也沒有人能發現我。

我也不用擔心被餓死或凍死的問題,反而每次醒來,身體至少會比沉眠之前健康一倍。

可惜的是,我無法自由控製自己醒來的時間,不然的話,我十分願意讓它來替代我的睡眠。

一旦陷入沉眠狀態,運氣好的話,過不了幾天我就會醒來,運氣差的話,我覺得很可能我這一輩子就會這麼睡過去。

醒來的不確定性讓我本就不願隨意動用這個能力,這個能力帶來的負麵作用更是讓我對它避之不及。

每次醒來,我從前的記憶會在我的腦海裡清零。

隻留下我的姓名。

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外,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的身份是什麼。

眼前這個女人是我的媽媽,並不是因為我還記得她,而是因為她對我的關心,她失聲痛哭的表情,隻有媽媽才會有。

我窩在媽媽的懷裡,靜靜地聽著媽媽說話,從媽媽零碎的語句中拚湊過去。

媽媽說清原家是一個顯赫的龐大家族。

媽媽是被家主酒後隨意臨幸的一個侍女。

我生下來就不受寵,過著被王公子弟欺負的日子。

比如在寒冷的冬天被推進院子裡的冰湖。

比如這次被他們丟棄在危險的深山中。

母親說我從湖裡撈上來後我就昏迷了兩個月,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就跟現在一樣。

母親似乎是得了肺病,說每說兩句話就要低低地咳兩聲。

她還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我就靜靜聽著,昏昏欲睡。

快睡著時,我聽到媽媽恨恨說:“這次他們帶你去深山裡,他們總算是遭到了報應,聽說他們都被怪物吃的隻剩骨頭了……”

我一激靈,瞬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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