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嘴巴張合著，發出“呀呀”的叫聲，像是夜晚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沙啞中又因為疼痛得厲害帶著些尖銳。
怎樣也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大漢撿起那塊老舊的表，拋在空中掂了兩下，沒感覺到什麼質量。滿臉不屑的看著這塊表，“什麼破東西，當個寶貝的一樣護著？”
大漢的腳把老人的手臂當做一根木棍兒一樣踩在腳下前後滾了又滾，最後覺得沒有什麼意思才把這塊表砸到老人隻有幾根潦草頭發的頭上。
砸的很重，發出的響聲也很大。
被砸的一瞬間，老人伸著的手指動彈了幾下，又恢複平靜。
“下一個。快點的，爺可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耗著。”
下一個乘客接著上，而老人也繼續躺在一旁的地上。大漢覺得老人有些占地方，一腳踢向老人的背脊把老人踢到了一旁的人群當中。
極為用力。
人群立即後退了好幾步，和老人隔出一條空隙來。
“怎麼樣了？”有人詢問著。
大家都知道，這人想問的是，死沒死。
這老頭看起來也四百歲左右了，這個年紀在某些星際種族裡麵已經算高壽了，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活到五百歲的。
“不知道啊，這一層沒有治療艙啊，治療艙在頂層的醫療室裡麵。每個門口都有星盜把守著，我們又去不了其他樓層。”
這一層是星船最大也是最空曠的一層，供人娛樂休息的大廳。
“有沒有多餘的藥劑啊？”有人小聲的說著。
“藥劑這種東西，少說也值幾萬啊…我們自己手上的財物夠不夠一百萬都難說…怎麼可能有多餘的東西…
再說了，普通的藥劑都沒有，這種老人啊，也不是就隻有剛剛那點摔傷，肯定自己身上原本就有其他的傷。
還是要用治療艙來治不然啊，藥劑也沒什麼用。”
“反正也這麼老了，該死了，死了趕緊投胎吧，祈求下輩子不要遇到星盜。”不知道誰小聲的說了一句。
一小女孩看著趴在地上掙紮著想要坐起身的老人，向前邁了兩步卻被人拉住。
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媽媽。
“媽媽，那個老爺爺好可憐。我們去扶一下他吧…”
“誰都可憐，遇到這種事情我們也可憐。媽媽雖然叫你平常要多做好事，但是沒有叫你多管閒事。
這種時候啊，不該咱這種平民百姓來管。你去扶了他又有什麼用呢？萬一他賴上你了讓你幫他交財物呢？
你不幫忙的話，彆人可能就回來指責你。這世界上啊，永遠不缺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閒人。”媽媽拍了拍小女孩的頭，瞪了眼小女孩。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轉過頭去盯著那老人。
她看到那老人飽經風霜又布滿皺紋深深向內凹陷的眼窩中間眯著一條縫，縫漸漸張大露出渾濁的眼白，有些晶瑩的東西流下。
老人的嘴一張一合的，發出極其小聲的“啊啊”聲音。
小女孩就這樣看著，眨了眨眼睛。
一老一少如此對視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女孩看到那條縫緩緩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