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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心月與幾個小丫鬟在管事處領了新的秋衣,有說有笑的一路往回走。
穿過園子,她便和幾人打了招呼告彆,兀自往溶梨院去。
“啪。”
忽的,一顆不知從哪冒出來小石子掉在心月腳邊。
心月駐足奇怪地看了一眼,沒有多想繼續往前走。
“啪。”
又是一顆。
心月這才覺得不對勁,抬頭往院牆處張望,隻見一道虛影快速閃過。
心月頓時了然,她皺著張臉,想起雪嫣的交代,幾番猶豫才悄悄從角門出去。
果不其然,青墨就在不遠處等著他。
心月走上前沒好氣地瞪著他,“你怎麼又來了?”
青墨一改以往在她麵前嬉皮笑臉的討好模樣,一本正經道:“我讓你去勸四姑娘,你可勸了?”
心月一聽這話就來氣,“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我家姑娘都說清楚了,還勸什麼,你煩不煩呐。”
青墨手撐著前額,一時不知說什麼,昨夜如果不是三皇子開口,世子那邊隻怕就瞞不住了,“我不妨與你直說,這事還真不是四姑娘想抽身就能抽身的。”
“你什麼意思?”心月警惕地看著他。
青墨又不能跟她明說,隻道:“我讓你去勸四姑娘也是為了你們好。”
世子現在還有耐心哄著姑娘,想要她的心甘情願,可一旦真的惹怒了他……世子可比不得大公子溫柔。
青墨很快離開,心月望著他的背影惱怒地啐了聲,“嚇唬誰呢。”
心月抱著衣裳回到溶梨院時雪嫣正坐在窗子前繡花,見她走進院子便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心月張開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低眉思忖,要是把剛才的事說了,無非也就是給姑娘徒增煩惱,姑娘好不容易決定與世子了斷,從過去的事情裡走出來,可不能再回頭了。
而且她也不信堂堂鎮北侯府的世子,真的會做什麼強人所難的事。
這麼想著,心月便將這事打了馬虎眼,搪塞了過去。
雪嫣不疑有他,並沒有多問。
日到正中,暖洋洋的光照晃著眼,雪嫣眯眼躲閃,一個不慎,繡花針的針尖兒直接紮進了指腹。
“嘶——”雪嫣小聲抽氣,拿手絹按住冒了血珠的指尖。
看著沾了點點血跡的手絹,雪嫣心中無端生出不安,她垂落眼睫,思緒飄遠。
自她對青墨說完那番話已經過去了好幾日,謝策那邊並無動靜,想來是默許了。
雪嫣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她先開了口,謝策那樣倨傲的一個人,定不會糾纏於這等事。
心月走進屋子說林素蘭請她過去,雪嫣本也沒了繡花的心思,輕聲應好,放了東西起身。
她去到母親院中時,顧崇文正往外走,雪嫣柔聲道:“父親。”
顧崇文頷首朝她略微笑了笑,“你母親在等你,快去吧。”
“是。”雪嫣道。
顧崇文極重規矩,也如多數男子對後院的事鮮少過問,對雪嫣這個自小不在身邊的女兒更是沒有太多的親近。
有時雪嫣覺得自己在顧府更像是一個外人,她眼中難免布上些許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