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戒色吧吧主(1 / 2)

“把閻魔刀給我。”

槍聲回蕩,豆點般的桃色燭火劇烈擺動,荒唐的人影們依舊在地上糾纏、或是三四個一起,樂團還在奏樂,普諾畢卻停下了舞蹈,俯視著荒淫之宴上唯一站起的青年。

他手上拿著槍,與那裝滿黃粉的玻璃瓶敲了敲,發出刺耳的脆響,挑釁的望著祭司,語氣囂張到如同來收債的流氓。在他的周圍,便有拿著武器的教徒鬆開女人,站了起來。

“嗬,秩序神教的神術麼,倒是許久未見......看來你不是一個被勾引來的普通人呢。”

身為歡愉教派的祭司,普諾畢年事已高,但那閃著精光的眼神卻絲毫不像個老年人,矮小醜陋的身軀在燭火的照映下,陰影爬上高牆,如同黑暗中的猙獰厲鬼。或許是畏懼他手中那把左輪手槍的緣故,歡愉教派的教眾們隻是將他合圍,但並沒有立即發動進攻。

莎隆也爬了起來,死死地盯著他。

“喔?原來如此,封印麼....真是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身為高序列的【歡愉】超凡者,普諾畢全神貫注之下,自然能察覺到漢尼拔身上的歡愉刻印與秩序神術封印,於是,他嘴角帶笑的說:

“我想,是有意識的成為歡愉教徒,還是無意識的淪為欲望的奴隸.....你應該能做出理智的選擇。”

“選擇牛魔,把我身上的刻印解掉,立刻。”他道,“我知道歡愉命途的高序列神術師可以解除刻印,還有塔吉揚娜身上的,跟她男朋友。我懶得管你們想在海登堡做什麼破事,也沒有舉報的興趣,你幫我和那兩個倒黴蛋解開刻印,這事就算了,從此各走各道。”

身後傳來了忍不住嗤笑的聲音。

“你既然都進來了,不會覺得,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吧?”

普諾畢話音剛落,唯一一扇通往外界的門便融入牆體,埋聲晦跡。

偌大的宴會廳,變成了一棟四麵無門的閉鎖黑盒。

手槍轉輪哢嚓一聲彈出,漢尼拔慢悠悠地裝上泛著黃銅色澤的子彈,星之花的葉片越來越燙,腦海中傳來刺痛感,仿佛有把鈍刀子在慢慢消磨他的理智。但他毫不在意,將左輪手槍補充完子彈後,槍口朝普諾畢點了點。

“【歡愉】命途的超凡能力都是精神係的,你們奈何不了我....看來你們那狗籃子女神還是不如正統神明啊。秩序女神的葉片還挺好使的,貼上後跟陽痿了似得.....喂,能不能彆再嘗試催眠我了?”

香燭上幻夢般的火靜靜地燃燒,普諾畢站在台上,平靜的凝視著他、瞳孔如同萬花筒一般將他的倒影翻轉成千萬份,眼見漢尼拔搖頭抬起手槍,後方的信徒終於按捺不住,如魅影般悄無聲息的靠近,伸手向他抓去。

漢尼拔突兀地調轉槍口,既沒有朝著普諾畢,也沒有理會身後靠近的信徒,而是瞄準空無一人的左側,扣動扳機。

砰——

背後的幻影消失,清晰的人影從槍口前倒下,一個猙獰的血洞盤踞在他眉心,伸出來的手隻差幾公分就能奪過這把槍,可惜再也沒機會了。

漢尼拔將裝滿黃粉的玻璃瓶伸到鼻尖,再次狠狠一吸,鹹到他額角抽搐。

“沒想到你一個普通人,居然真能抵禦歡愉的侵蝕.....”

普諾畢目光凝重的看著那瓶黃粉,“你手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漢尼拔冷笑著扭開瓶口,手一揮就潑了大半瓶出去,淡黃色的鹽晶如雪絮般灑落在癲狂的賓客身上,不一會,歡叫的呻吟聲漸漸減少,恢複理智的人們茫然又驚慌的抬頭,隨後忍不住地開始“阿嚏阿嚏”的打噴嚏。

“神秘學嗅鹽,很神奇吧?”

你說得對,但是這就是神秘學嗅鹽,哈利壓箱底的寶貝。可以清醒頭腦,破除迷障,對抗最高序列四級彆的精神控製。取用方便,甚至副作用隻有打噴嚏,隻要塞口袋裡。炒菜時甚至可以當調料用,還能用來融雪。聞一聞就啊啊啊啊啊啊!!!

“喂,祭司,這是最後一次和平交涉了.....你的精神控製不太管用啊,可彆怪我毀了你的銀趴。”

普諾畢笑了。

“你對“歡愉”的力量好像有什麼誤解.......這可是從來不是需要靠催眠去強加的東西,而是刻在人類靈魂中、最本能的——”

“追求。”

女人的慘叫聲突兀傳來。

漢尼拔皺眉扭頭,隻見一個男人喘著粗氣,眼神瘋狂地將他的女伴壓倒,他對這二人有點印象,似乎是還處於追求中的曖昧關係。

不僅是他,大部分被撒了神秘學嗅鹽而清醒的賓客,在初步弄清所處環境後,看著封閉又昏暗的宴會廳,以及身處其中相貌較好、一絲不掛的女性們,目光都不約而同充滿了淫欲。

“歡愉的羔羊們啊!”普諾畢煽動的喊道:“隨心所欲的去順從內心吧!在這裡做什麼都可以,不會被外界所知,不用承受任何後果!去儘情的擁抱歡愉吧!”

隨後,他嘲諷的看著漢尼拔,“如何?我可沒有去催眠他們.....你看,又一個....又一個!!”

新的哭喊聲從身後傳來,但也有不去抵抗的,畢竟這兒都是被歡愉教派選中的預備信徒,伴隨著嗅鹽潑灑而壓下去的歡吟聲再度響起,無比荒唐。

砰——

槍火再響,這一次瞄準了那第一個朝女人撲去的家夥,漢尼拔沒練過槍法,準頭相當一般,這一槍瞄著心臟卻打進了肺裡,那人捂著胸口從女人肚皮上翻倒,吚吚嗚嗚的想喊些什麼,卻隻吐出了滿口血沫,不多時,就抽搐著不動了。

血腥的氣味衝淡了空氣中彌漫的芳香,所有情欲上頭的人都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停下動作,畏懼地看著漢尼拔。

“老登,你對人類這個東西好像有什麼誤解....”

漢尼拔與陰沉下臉的普諾畢對視,將先前的話原路奉還:“他們的本性才不是什麼歡愉.....而是怕死啊。”

他平靜地取出兩枚子彈,為左輪補上。

“我給大家一分鐘的時間,拿好你們的衣服滾到後麵去穿上,男女分開呆著。選擇留下來開銀趴的人,結果就跟他一樣。”

聽到這話,光溜溜的賓客們立即起身,也顧不上是誰的衣服,撿起身旁的就慌不擇路往後跑去,不一會,人就跑光了。

馬戲團樂手歡快的演奏還在繼續。

“時間差不多囉~”漢尼拔微笑著回頭檢查,“趕緊把衣服穿好,男女分開~十,九!——”

“一起上!按住他!彆讓他開槍!!”

執事話還沒有喊完,粉紫色的薄煙被拳風破開,所有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執事高大的身體就被漢尼拔拽在手中,抬腿撞膝,轟的一聲,整個人折成了九十度,後腦勺拍在屁股上像塊斷掉的木板,被隨手丟到一旁。幾根香燭被砸翻,宴會廳頓時暗的如同塌了一般,屍體像保齡球一樣咕嚕嚕的滾,撞到奏響音樂的舞台,最終停在普諾畢的腳下,漢尼拔還站在原地,幾乎沒動過一樣,抬手又是一槍,將依靠幻覺貼近的信徒腦門打爆。

“五、四!——”

太陽穴的刺痛幾乎成倍增加,如果說剛剛是把鈍刀在慢慢的磨,此刻就仿佛一根鐵釘被鑿進了腦海,眼中的現實在灰暗的大廳與祥和的故事講座中來回切換。

他舉起裝有神秘學嗅鹽的瓶子,狠狠倒了小半瓶填滿鼻腔,嗆鼻的苦澀鹹味直衝腦門,又將他拽回了現實,幾名信徒已經衝到身前,他抬起一巴掌就將想搶槍那人扇的跌坐在地,處刑一般將槍口抵在他腦門上扣動扳機——

哢嚓一聲,沒有子彈射出,左輪啞彈了。

漢尼拔看了眼手中的槍,尋思沃爾科夫你家倉庫偷來的東西真不好使。那人看槍未響,露出僥幸的表情,誰想漢尼拔將槍口倒抓就是一砸,鑄鐵的槍管像錘子一樣砸爆了他的眼眶,深深插在頭顱上。

隨後,幾拳幾腳,周圍包過來的人統統被打飛了出去。畢竟拋開精神誘惑的神術,這幫歡愉信徒的身體素質與普通人沒差彆,甚至長期被女色榨乾後,還不如普通人,更彆提與鐵斧幫的職業打手相比。

“說起來,一百年前還隻有燧發槍....”看著腦門上插著把槍的吊詭死法,漢尼拔的笑點跟狗屎一樣,神經兮兮的笑了兩聲,“嘿,那時候我也打不準,也是這樣用槍砸的。”

他扭頭檢查起在後麵躲好的眾賓客。

“很好,都穿好了衣服,分得很開.....行了,該繼續談談我們的事了。”

漢尼拔在地上的屍體手中抽出一把武器,是馬戲表演用的細長花劍,緩緩朝台上走去。

後麵的歡愉教徒無人敢靠近。

他陰陽怪氣的模仿起普諾畢的語氣:

“我想,是有意識的幫我解除刻印,還是等你這幫教徒被我殺光後再幫我解除刻印.....你應該能做出理智的選擇。”

“好啊,我來幫你.....如果你有這個資格的話。”

在樂隊漸入高潮的伴奏聲中,普諾畢虔誠的閉上了眼,轉過身正對油畫,手點眉心禱告到:

“歡愉的主啊,您忠實的仆從,請求行使您的神權,請您降下天上極樂,給予那妄圖背叛渴求的狂徒裁定——歡愉天平!”

一杆天平,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