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要退出教會,從此不來參與參拜了。”信徒沮喪地說,“最近石頭充能的價格不是上漲了嗎?實際上,以前我還有工作的時候咬咬牙還是能充的,但最近我失業了……”
他不舍地掏出口袋裡的石頭遞過去,苦笑著道:“…是我不夠虔誠。入教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讓石頭顯靈、來實現我的願望。如果有錢的話,我也很想繼續祈禱下去啊!”
【如果有錢的話,我也很想每天都給森森打賞啊!】
【如果有錢的話,傻子才給森禿頭送錢啊!】
【觀眾“蜂蜜檸檬”打賞了三個小禮花,並留言:感謝提醒,差點忘了今天份給森森的打錢了!】
【笑死。喂!前麵的,沉痛的氣氛一下子就被你搞亂了好不好哈哈哈哈】
【無語,我還以為他是發現這其實是森禿頭的騙局了呢,結果就這。窮鬼滾粗啊!】
【彆罵了彆罵了,本窮鬼感同身受了嗚嗚嗚嗚嗚嗚】
信徒似乎真的為這件事情很痛苦。他扯著醫生的白色大褂一角,不住地傾訴著自己生活中的各種不順,與他活著有多麼多麼痛苦,教會怎麼怎麼是他唯一的希望。
森醫生靜靜地聽他抱怨著,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那碗顏色渾濁的藥,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好心的提議道:“先生,如果您真的很舍不得的話,要不要試著去和教主提提意見……?”
【哈哈哈哈哈森森你太壞了!!!】
【笑死,禿頭現在沒喝藥正暴躁著呢,還騙人上去撞槍口上提意見!好壞哦!】
【震驚!某三流小教會教主大發雷霆,原因竟是如此?!】
仿佛沒看見眼前狂歡似地笑成一片的直播間,森醫生發自內心地向這位信徒建議道:“如果覺得價格不合理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去和教主反饋呢?”
“您也看見了,最近教會裡來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人……如果沒有他們的話,如果不是人多導致資源匱乏的話,教主也許不會去提高充能的價格,難道不是嗎?”
方才還哀怨地信徒猛地抬頭,愣在原地喃喃自語道:“去和教主反饋……?”
麵前的醫生笑了笑,溫聲道:“沒錯,就是這樣。哪裡不對嗎?”
“教會本來就是靠著大家的錢建立起來的,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離開呢?作為信徒的我們,為了教會發展的未來去趕走奇怪的家夥、降低充能價格……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他的語調愈發低沉又輕柔,赤紅色的眸悲憫又關懷地望著。
悅耳的男聲像是在言明著什麼帶有魔力的真理,無意識地引誘著信徒往從未設想過的方麵思考。
理所當然的事情……
是啊,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明明信仰著「純白之石」、為石頭孜孜不倦充能著的他們,才應該是教會的主人啊?
見他迷茫地半晌沒有回話,森醫生垂眸歎了口氣,放棄道:“如果先生您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吧。教主他……的確是與些固執。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這樣吧。”
“失陪,我還需要去為教主先生送藥。難得的這麼好的藥,如果放涼了藥效減半就不好了。”
他微微彎了彎腰,黑色的中長發搖曳在唇角,勾起一個遺憾地弧度:“即使退出了教會,也請記得常回來看看。教會是您永遠的家,祝您未來的生活一切順利安好。”
那碗漆黑的藥汁隨著他的動作,液麵微微蕩了蕩。
信徒被著水波,蕩的有些頭暈目眩。
他下意識地盯著醫生手裡的那碗藥——那碗黑漆漆的藥。他知道的,那是由副教主從北海道帶回來的天價藥材。他們充能的錢,全被用在了這種地方。
對啊,教主充其量隻是個管理著教會的人而已,他們信仰著的明明是石頭!憑什麼、憑什麼享用著這筆錢的人是森教主那個病怏怏?
這錢即使該花,也應該是花在發揚真白教會、傳播純白之石的信仰上啊……!
【……???】
【??森森你在說什麼怪話啊?】
【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醫生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是這樣”之類的,好像想要篡位的話…?!】
【森森你清醒一點啊森森!這個小破教會馬上就要被酒廠接手了,你就是篡位了又能怎麼樣啊??!】
像是被指點了迷津,又像是恍然大悟,信徒呆愣著,嘴裡小聲無意識地重複著方才醫生的話:“如果教主是醫生……如果是醫生的話?事情一定不會變成這樣…?”
握著石頭的那隻手被醫生輕輕地推了回去。森醫生無奈地衝他搖了搖頭。教徒怔愣著,緩緩縮緊了那隻手。
醫生說的對。
醫生明明是最近才任職教會的,但卻比誰都明白他們這些信徒的願望。
“……我,醫生,我到底該怎麼辦好?”
信徒握緊著拳頭,迷茫地說:“你說的對,醫生。教會是我們的錢建立起來的,我們是教會的主人。我應該直接去和教主說明白價格的事才好。”
“可是,教主如果不願意聽我的話呢?”
他躊躇猶豫著,下意識地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眼前人:“如果教主不願意……我們可以換個教主嗎?”
您,您願意來做我們的教主嗎?
…您會比他做的更好嗎?
像是完全感知到了信徒未說出口的話語,森醫生輕輕笑了笑。他微微張口道:“先生,我——”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醫生尚未說完的話。隻見副教主急促地向這邊跑來,焦急地喊道:“醫生、不好了醫生!出大事了!”
“——教主、教主他失蹤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