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1 / 2)

外室薄情 三月蜜糖 512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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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的穩當,一路上顧雲庭都沒有睜眼看她。

“多謝郎君。”邵明姮猜出此番去徐府的意圖,官場往來總是明槍暗箭躲避不及,顧雲庭去見徐玠,便是告訴他顧家承了他的美意,雖不至於綁在同一條船上,卻也是釋放友好信號的意思。

邵明姮悄悄將幾案上的書挪開,看見被壓住的幾本,正欲翻看看他批閱,忽聽一聲咳嗽。

她手一抖,忙挪回原樣。

抬起頭來,顧雲庭仍睡著,脖頸處細微滑動,青色血管若隱若現,棱角分明的下頜,抿著唇,長睫垂下烏黑的影子。

他不是來養病的,她篤定。

同哥哥遊曆時邵明姮去過蒲州安邑,也去過解縣,這兩地產鹽,每年都要給朝廷上交鹽稅,其餘幾地她雖沒去過,可也知道各自有鹽池,鹽屯。

顧家私吞鹽稅的流言她聽了不少,知道定是無中生有,若顧家真敢如此,那必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要同當今決裂抗衡。而以顧家今時今日的勢力來看,遠達不到分庭抗禮的地步,所以顧家不會這麼做。

那便是有人故意為之,將顧家推到風口浪尖,坐收漁翁之利。

顧家明麵上不動聲色,實則讓顧雲庭暗中查訪,揪出幕後之人。

馬車兀的晃動,繼而急急刹住。

顧雲庭醒來,涼眸倏地掃向車簾,長榮似乎在與人爭執,不多時,他站在車簾旁回話。

“郎君,是來找姮姑娘的。”

長榮坐在車轅,時不時往拐角處掃一眼。

邵明姮站在兩兄妹中間,她似乎很高興,與那小娘子親密的擁抱,拉著手不肯鬆開,旁邊站著的文弱郎君偶爾偷瞟她們一眼,又怕被發現,做賊似的鬼鬼祟祟。

長榮自言自語:“居心不良。”

車內人問:“長榮,你在跟誰說話?”

長榮回頭,貼著車簾回道:“申家小郎君對姮姑娘彆有所圖,就這一會兒功夫,都偷看七回了。”

他掐著手指數,不多不少。

顧雲庭翻頁的手頓住,長榮又抱怨:“怎麼還在偷看,沒完沒了啊。”

約莫盞茶光景,邵明姮返回車內,懷中抱著綠地團花小包袱。

車子輕晃,簾子被風吹開一角。

顧雲庭往外望去,申蘿和申明卓墊著腳迫切地看著馬車,竟巴巴追著疾走,申蘿跑得慢,申明卓撇開她獨自往前追著,男子麵龐白淨,眼圈發紅,糯白的袍衫在身後鼓鼓飛舞,像是飛蛾撲火般踉蹌而來,最後氣息不及,扶著道旁的槐樹大口喘氣。

邵明姮從包袱裡翻出一把折扇,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後,如獲至寶般抱在胸口。

“是我自己的東西,先前放在申家保管。”邵明姮見他盯著扇子看,不由抱緊了些。

小娘子的手指嫩白如藕,握著棕竹製的扇子,怕被人搶去,說完便急忙塞回包袱,打了個死結。

“江南一帶鮮少種植棕竹。”

“有種的。”邵明姮信誓旦旦,眼眸明淨似沁著一潭泉水,“我見過。”

宋家三郎的院子裡有一片棕竹,邵明姮很喜歡。

有一回去宋家做客,正巧天下起了雨,她與父兄便多留了會兒。三郎悄悄帶她去自己院子,雨點打在棕竹上窸窸窣窣,兩人就坐在廊廡下,一人身上搭著一條茵毯,邊說話邊聽下雨聲。

“這竹子是我隨父親去蒼梧時帶回來的,本來隻一株,後來就密密匝匝長開一片,你瞧那花牆,都快被頂翻了。”

三郎歪著頭,抬手去戳她手臂。

邵明姮被他戳的發癢,反手拍他一巴掌,三郎哈哈笑起來,索性側過身子托著下頜看她。

邵明姮被看的麵紅耳熱,兩手捏著茵毯拉高遮住小臉,甕聲甕氣道:“不許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