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外室薄情 三月蜜糖 8264 字 4個月前

邵明坐在柴房的杌子上,腰背挺得端莊,逆著光,麵容有些看不清。

乞丐也不敢與她對視,乾裂的唇微微哆嗦著,除了認下名字外,彆的什麼都不肯交代。

“陳傑,還有其他人活著嗎?”

乞丐咽著口水,嗓音沙啞:“我不知道。”

邵明也不惱火,繼續問他:“是誰收買你們,構陷宋都督的?”

“我沒有。”他始終低著頭,布滿刀傷的手背攥的青筋暴露。

“你不敢露麵,是因為有人在追殺,對不對?”

乞丐猛地抬起頭來,慌慌張張到處亂看,猶如驚弓之鳥,他縮起身體,恨不能把自己藏進磚縫裡。

“陳傑,你以為你不說話,事實便會永遠掩埋嗎?真相不會因為你們背叛而消失,忠勇之士不能枉死。今日你若不交代,明日我便將你放出府去,且會叫你活著的消息傳遍徐州城,我倒要看看,你為他們遮掩,他們又是否願意留你性命?!”

邵明起身,杌子磨著地磚聲音晦澀沉啞。

乞丐麵色慘淡,尤其在聽到最後一局話時,幾乎快要被嚇死昏厥,他動彈不了,隻好拚命搖頭,嘴裡不斷地喊著:“不行,饒命....”

邵明轉頭便走。

乞丐大喊出聲:“邵娘子,我說!”

與邵明猜測如出一轍,隻是陳傑交代的更加詳細,甚至是如何操作混淆視線,瞞天過海的,他都一口氣說出,軍械庫的兵器,戰馬,糧草,各自有內奸呼應,他們相熟的幾位參軍隻負責破壞兵器,而戰馬糧草又有另一條線暗中進行。

“誰給你發的指令?”

“小鄭將軍。”

“鄭坤?”邵明認得他,因為認得所以才大為震驚。

“是他。”

鄭坤父親跟隨宋都督出生入死,是他的左膀右臂,隻可惜他早些年在戰亂中留下傷病,當時沒有得到根除救治,後來病發,早早故去,而宋都督念及與他的交情,破例提拔鄭坤,甚至比對親兒子還要用心,而鄭坤也不負期望,一步步做到副將的位子,是深受宋都督信任的人。

他都叛了?

邵明難以平複心情,鄭坤在守城戰中亦已戰死,是非對錯無從對峙,但她知道,宋都督死後被冤謀逆,頭顱被割下來掛在城牆上示眾一月有餘,每日風吹日曬,邵明每每看到都覺得悲憤痛苦。而鄭坤是以殉國的光耀名頭正經下葬的,鄭家如今繁花似錦,二房更因為鄭坤的死得到不少裨益,祖宗排位上,鄭坤是受供奉是有人祭拜的。

邵明想不明白,這讓她深受觸動。

半月之後,鹽稅案風波落定,陳國公洗去貪贓嫌疑,真凶落網,被轉移的稅銀幾乎悉數找回,隻差一點,便要隨著暗道流向不知名的地方,據說稅銀被找到時,都已經重新鑄煉裝船,若非去的快,便是沉入江底也未可知。

坊間關於陳國公的流言不攻自破,負責審查此案的官員因功勞巨大,便當今提拔升任,如今已是楚州的長史。

清早的地上開始有落葉堆積,長榮吸了吸鼻子,走到角門前準備去弄馬料,一打開門,眼睛猛地一眯。

四口紅木箱子整整齊齊擺在階下,有個管事模樣的人畢恭畢敬上前,遞給他一封信,不多時,便如從未到過一般,走的無影無蹤。

....

“孫泰倒也懂規矩。”

顧雲慕一一看過箱子,大馬金刀坐在太師椅上,品了口茶,乜了眼滿當當的珠寶,“他這事辦的利落乾脆,一連扳倒七名貪贓官員,可惜,沒查到是誰主使往外散播的謠言,否則我定要手起刀落,親自叫他知道顧家不是好惹的。”

“大哥說話需得忌諱。”

“知道,”顧雲慕笑,冷肅的眼神往門外一瞥,沉聲道:“此案你功勞不小,這四口箱子你權且留下。”

“不必。”顧雲庭聲音清淡,“我用不著這些東西。”

顧雲慕知他是油鹽不進的冷漠性子,也不強求,便叫人進來將箱子往車上搬,臨了搬到最後一箱,還沒抬出廊廡,顧雲庭忽然開口。

“這箱給我留下吧。”

顧雲慕會意,抬手拍拍他肩膀,使了個眼色神秘兮兮道:“那小外室可還襯手?”

顧雲庭瞟了眼,顧雲慕哈哈哈笑著,往餘暉中跨上馬背,雙腿一夾便出了正門。

....

“給我的?”邵明看著紫檀平托裡的珠釵首飾,很是詫異。

羅袖笑,從中撿出一枚榴紅色寶石嵌純金鳳頭步搖,對著雕花銅鏡插到邵明發間

杏眼藏琥珀,朱唇點櫻桃。

邵明白白的肌膚,雙眉微蹙,薄羅輕衫,勾出個玉軟花嬌的美人身段。

“姑娘,郎君待你是極好的。”

“嗯。”邵明自是同意,撇開外室的身份不說,其餘事情顧雲庭做的無可指摘,她雖不知旁的外室如何度日,但也知道必不會好過,躲躲閃閃不能納進府門,養在外頭鎮日擔心被正頭發現,若主君心疼也就罷了,碰上隻知嘗鮮不知保全的人,便等於一隻腳邁進深淵,等哪一日厭煩了,甜言蜜語不再,剩下的隻是冷眼,冷眼過去連敷衍都不會有。

外室會是什麼下場,或被迎進府裡做個通房侍妾,被正頭娘子打壓訓斥,或在人老珠黃時被拋棄,對鏡自怨自艾,更或者說,主君煩惡了,找個人牙子轉手賣掉,再到另一個男人身下受**。

邵明撫著姣好的臉頰,眼睫慢慢垂下。

她隻盼望在邵家洗雪前,顧雲庭彆厭煩自己。

是夜,邵明有些熬不住,便窩在他手臂間沉沉睡去。

臉上全是汗,烏黑的頭發像一叢叢海草,濃密的墊在兩人腦下,丹唇輕啟,嗬氣如蘭,兩隻手蜷曲著搭在臉邊。

身上也都是汗,摸一把,猶如觸到濕滑的暖玉。

顧雲庭撥開擾人的發絲,半撐著身體打量她的眉眼。

看了會兒,便覺得口乾舌燥。

原不想叫她起來,但薄衾下的腿動了動,他便重新翻身,將人挪到金絲軟枕上,麵朝下,她生的極美,像玉蘭花待開時的婀娜,每一片花瓣都是精雕細琢的。

他撫著她的發絲,手指纏起來,好似扯疼了她。

邵明難受,嘴裡發出嗚嗚的慘叫,貓兒一樣綿軟,他施加的疼無處轉移,她便隻能揪著枕麵,臉頰被搓的通紅。

翌日便起不來,蜷縮在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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